夫君似有恶疾: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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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鹤年没有作声,甚至也没有看他。

    祁韵害怕极了,害怕他不原谅自己,害怕他从此以后再也不到翠微苑来。

    他一边呜呜哭着,一边挪过去,拉他的衣袖:“夫君,你别不搭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乔鹤年被他扯着衣袖,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

    高高在上的,冷冷淡淡的。

    祁韵被这冷冰冰的眼神一刺,瑟缩了一下,小声呜咽道:“求求你……你说句话罢……”

    乔鹤年垂着眼睛,看着他。

    祁韵几乎半跪在地上,扯着他的衣袖,看起来懦弱又卑微。

    乔鹤年面无表情:“起来。”

    祁韵脸上还挂着眼泪:“你不怪我了?”

    乔鹤年淡声道:“怪你有用么?”

    祁韵又瑟缩了一下。

    乔鹤年:“坐好。”

    祁韵只好自己爬起来,坐在了桌边。

    恰好这时,外头的伙计敲了敲门,说饭菜来了。

    乔鹤年朗声道:“进来。”

    祁韵连忙背对着门,擦擦脸,免得叫人看见自己的失态。

    伙计们将饭菜一一摆在桌上,乔鹤年又招招手叫了门口的小管事进来。

    “外头如何?”

    小管事恭敬地回答:“照您的吩咐,叫了高都头过来,高都头已将高夫人带回去了。”

    乔鹤年点点头:“高夫人赢了多少?”

    小管事道:“赢了三百两银子,还不过瘾,想坐着不走,被高都头拖走了。”

    一旁的祁韵听了,总算悄悄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林予今天是赢了,不是输了,不然他可不就把这账都记在自己头上了么?

    伙计们摆好饭菜退出屋子,小管事也跟着退出去,关上了屋门。

    祁韵缓过来了,连忙殷勤地给乔鹤年盛饭:“夫君,吃饭。还好今天林予没输钱,怪不到咱们头上。”

    乔鹤年只“嗯”了一声,兀自吃饭。

    祁韵不停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自己只草草地填饱了肚子。

    吃完饭,他有点儿忐忑地问:“夫君,最近你很忙么?还回家么?”

    乔鹤年道:“盐场准备开工了,不少事情要办。”

    祁韵便有些失落:“噢。那你忙着,要记得好好吃饭。”

    伙计们进屋来收拾桌子,祁韵看乔鹤年还要再忙,便也不多待,起身同他说了一句先回去了,就出屋带着小厮们往回走。

    乔鹤年也不留他,祁韵一出去,他就把门口的小管事叫进屋吩咐事宜。

    祁韵走到了楼梯口,正要往下走,忽而脚步一顿。

    夫君争得海盐专营,林家眼红下了毒手,被世子殿下找了由头罚了十万两银,林家能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被罚么?

    老夫人和刘氏不清楚各中巨细,但林家是知道的,既然知道自家已与乔家结了梁子,为什么还来参加老夫人办的赏花宴?他们是不是故意搞砸赏花宴的?

    林予把林星儿带到乔家的赌场,是不是也想使坏,既能处罚林星儿,又能泼乔家的脏水?

    怪不得他那样蹬鼻子上脸,敢情就是想借着自己弄出些幺蛾子!

    祁韵豁然开朗,让几名小厮等着,自己赶紧转身往回走。

    他得告诉夫君,林家就是不安好心,亏他们还怕林予输得倾家荡产,对付这样的仇家,就该让他们倾家荡产才对!

    他快步走回去,刚到拐角处,就听见小管事的声音传过来。

    “少东家吩咐了,下回高夫人再来,让他上二楼大厅玩。还是那几个陪着。”小管事吩咐着几名伙计。

    一名伙计问:“那还是像今日一样,让他赢一些?”

    小管事一拍他的脑袋:“回回都让他赢,咱们又不是大善人。还是老路子,吃绝户。”

    几名伙计连忙应下,而后往外走。

    祁韵赶紧后退,就近躲在了一处空雅座的屏风后。

    等伙计们走过去,他才悄悄出来。

    刚刚小管事的话是什么意思?

    今天林予赢了钱,是夫君故意让他赢的?那大厅里的几位赌客,难道是夫君的人扮成的贵客?

    他满腹疑问,轻手轻脚走过去,停在了转角处。

    雅间门口依然守着夫君的心腹,他靠近不了,但这会儿雅间的屋门没关上,在转角处能隐约听到屋里的说话声。

    “少东家,林家好歹也是世家,殿下应当不想动作这么快,咱们这么干,妥当么?”

    “殿下当然想徐徐图之,可林家与我结了这么大的梁子,多留他们一天,我就多一天不安稳。”乔鹤年的声音冷冷的,“越快越好。”

    小管事道:“您放心罢。今天高夫人已上了钩,下一个就是林老爷,一个月保准完事儿。”

    祁韵在拐角处偷偷听着,不禁打了个寒颤。

    原来……原来是夫君下的套,他还傻乎乎地以为,他们被林予赢走了三百两银子呢。

    夫君这三百两,是要套得人家倾家荡产的。

    和夫君作对,真的好可怕。

    要是自己哪一天真惹他生气了,他要对付自己、对付自己那个寒微的小家,大概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罢。

    可是,既然这是夫君下的套,他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冷淡呢?

    祁韵默默咬住了嘴唇。

    就在这时,他听见屋里的小管事又说了一句。

    “少东家,消消气。今日虽有少夫人这点儿小意外,但事情不还是如您所料嘛。”小管事赔笑道,“小的还以为您见到少夫人会开心呢,小的下回再也不自作主张了。”

    第65章 松年

    听小管事话中提到自己, 祁韵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听。

    屋里的乔鹤年只说了一句:“做好分内的事。”

    小管事连连道:“是、是。”

    祁韵略感失望。

    夫君根本提都不提自己。

    不过,夫妻之间的事是私事, 夫君不叫这个小管事知道,才是对的。

    他拎起衣摆,准备往回走, 就在这时,乔鹤年的声音又传过来。

    “没有下次了。”他说,“再敢让少夫人走进赌场, 我就扒了你的皮。”

    祁韵像猝不及防被钢针狠狠一扎,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那边的小管事还在慌张求饶:“小的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祁韵伸手捂住心口。

    恐惧、慌张, 又有点难过。

    原来夫君真的很生气,刚刚与他在一起时只是忍着。

    可是,他只是想来看看夫君而已,他不是故意破坏夫君的计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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