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似有恶疾: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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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好像真的很没用, 只会给夫君闯祸,捅出了烂摊子之后只会哭,怪不得夫君会生气、会嫌弃他。

    祁韵紧紧咬着嘴唇,胸口那道还没痊愈的伤口好像又开始发作,扯得他又酸又痛,浑身颤抖。

    他不敢发出声音, 只能偷偷忍着, 狼狈地、做贼一样地跑了出去。

    跑到楼梯口,阿福被他吓了一跳。

    “少夫人,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祁韵勉强压住哭意, 捂着胸口,哑声说:“我不舒服。我们回去。”

    阿福连忙扶住他, 几个小厮为他开路,带着他快步出了赌场,回到马车上。

    祁韵虚脱一般瘫在了软椅上,捂着胸口直喘气。

    阿福被他吓得半死,赶紧叫车夫驾着马车往回赶。

    “少夫人,您没事罢?是不是伤口又疼了?”阿福掏出手帕给祁韵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可擦着擦着,却发现祁韵的眼角滑落了眼泪。

    阿福慌了:“您怎么了?身子很难受?”

    祁韵吸了吸鼻子:“阿福,我是不是真的很愚钝,碰上事情只会拖后腿?”

    阿福连忙说:“怎么会呢?郑夫子都说您很聪明的,而且,您也没有拖过谁的后腿呀。”

    祁韵伸手捂住了脸。

    “阿福,你出去罢。”他哑声说,“我想一个人待着。”

    阿福无奈,只能退出去,守在马车外间。

    不一会儿,里头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回到府里,祁韵说要午歇,把自己关在梢间里,一直到晚上都不出来。

    赵婆婆在屋外叫了好多次,最后实在担心,就推门进了屋。到床边一看,祁韵还沉沉睡着,眉心微蹙,脸颊红通通。

    “少夫人,该起了,吃晚饭了。”赵婆婆喊了几声,见祁韵不醒,便来轻轻拍他。

    可这一碰,

    才发觉,祁韵身上烧得滚烫。

    赵婆婆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大喊:“叫大夫!快叫大夫!”

    祁韵烧得迷迷糊糊,只觉得屋里又吵又乱,来来回回好几拨人,好像有老夫人,有刘氏,后面连乔老爷都来了。

    他想睁开眼,可实在没有力气,只能深深陷在不安稳的睡眠中。

    他能隐约听到屋里的说话声,不那么真切,断断续续的。

    “……人呢?他就不管自己的媳妇吗?!”

    “鹤年肯定是忙着……”

    祁韵迷迷糊糊中,有些失落地想。

    夫君没有回来啊。

    他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屋里已经安静下来。

    祁韵勉强转动眼睛,看见了守在床头的两个大丫鬟,蜷缩在临时搬进来的软榻上,已睡了过去。

    床头的烛台上,蜡烛已烧得只剩一小截了,应当已到了后半夜。

    被窝里放了好些汤婆子,热烘烘的,闷得祁韵出了一身大汗,只觉得浑身又潮又热,手脚虚软无力。

    他口渴了,想喝些水,可嗓子已经哑了,发不出声音,只能勉强伸手,去拉床头坠着的铃铛。

    就在这时,窗户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

    祁韵一顿,抬眼看去。

    乔松年就抱着双臂坐在窗棂上,不知道已看了他多久。

    祁韵:“……”

    先前他和松年刚刚闹过不愉快,他还以为这混世魔王再也不会踏进自己的院子了。

    见他看过来,乔松年从窗棂上跳下来,轻轻落在了屋里。

    祁韵烧得迷糊的脑子里想:不行,松年怎么能进自己的屋。

    可是他的身体已经跟不上脑子,还没发出声音,乔松年已经几步走了过来,坐在了他床边。

    祁韵:“……”

    乔松年将他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像在确认他有没有事。

    祁韵有点儿感动。上回他落难,夫君在外头,是松年赶回来帮他,这回他生病,夫君没回来,和他闹了不愉快的松年反而回来了。

    他哑着嗓子,轻声道:“松年……”

    乔松年哼了一声:“病歪歪的。”

    祁韵:“……”

    不过,乔松年嘴上虽然说得不好听,却站起身翻出屋,不一会儿,拎着个茶壶进来。

    祁韵连忙挣扎着起身,想去喝,乔松年却没有立刻给他。

    “厨房烧的水都凉了。”他说着,捂着茶杯用内力温了温里头的凉水,才递到祁韵嘴边。

    祁韵喝完一杯,还不解渴,又眼巴巴地看着乔松年。

    乔松年:“……”

    他轻咳一声,将脸转过来,继续温水。

    祁韵一直喝了半壶水,才觉得解了渴。

    乔松年将茶壶和杯子搁在桌上,说:“既然醒了,就把药喝了。”

    祁韵这才看见床尾烧着的小炉子。

    炉子里只剩一点点火了,温着上头的药罐。

    乔松年将药罐里熬出的浓黑药汁倒在了碗里,递到祁韵嘴边。

    祁韵从小就不爱喝药,最近却接连受伤生病,简直成了个药罐子。

    他偏开脸,有点儿不情愿。

    “我等下再喝。”

    乔松年笑了笑,凑近一些:“嫂嫂,你不会还怕喝药罢?”

    祁韵:“……”

    乔松年:“跟个小孩似的。”

    祁韵小声说:“你大半夜来,就是为了取笑我吗?”

    乔松年:“对。”

    他盯着祁韵:“看到拒绝我的蠢货在这里受冷落、受委屈,过得郁郁寡欢,我就高兴极了。”

    祁韵:“……”

    他又难堪,又难受,鼻子又发起酸来。

    对呀,松年也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混世魔王,只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也许是自己在乔家过得实在太凄惨,没得到过什么关心,居然会为他半夜来看自己而感动。

    他发着烧,身子难受,好像控制眼泪的本事也不行了,明明不想在乔松年跟前丢脸地哭出来,可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乔松年的脸色微微一变,端着药碗的手僵在了半空。

    祁韵的眼泪掉个不停,止都止不住,他干脆破罐子破摔,躺回了床上,翻个身背对着乔松年。

    “对,我就是蠢货。”他一边哭,一边哑声说,“你们都聪明,只有我是蠢货。”

    他虽然哭得小声,不像先前被乔松年捉弄时那样大哭大闹,可这小声的哭泣却伤心极了

    乔松年少见地有点儿慌乱,将药碗搁在床头,凑过来:“我是开玩笑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半夜跑过来了,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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