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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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你的伤。”

    根据那箭头没入的深度,可以看出伤口并不深。

    清操试着拔了一下, 残箭未动,孝瓘却痛得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我去叫个医官过来。”

    “医官都在中军帐内。”孝瓘一把拉住她,“刚刚相王突发急病……你帮我取箭便好。”

    清操无奈应允。

    她让那卢安生去寻来一只医箱,从中拣出开疮刀在烛火上烤了又烤。

    “我只帮折伤医打下手……我只是看……”

    孝瓘拉起她执刀的手,安放在伤口旁边,“这箭是破甲而入,入时已无力道,你一剜就出来了。”

    清操受了鼓舞,她让那卢安生端着烛火,自己深吸口气——

    她用刀尖破开了肌肤,慢慢加了力道,原想快速地将箭头挑出来,却发觉根本挑不动。

    孝瓘早已大汗淋漓,许久才问出一句:“怎么不出来?”

    “那箭虽未深及脏腑,却是卡住了……”清操用袖子抹了抹流进眼里的汗滴,“好像是此前折断的肋骨,箭头卡在刚长好的骨缝处了。”

    孝瓘喘息着,胸口随之起伏,疼痛随着每一次起伏钻入骨髓,可他还是极力安抚着清操,浅声应道:“呵,那还真是麦芒掉针眼里了——”

    清操皱眉看他一眼,并不觉得这俏皮话好笑。

    那卢安生拨亮了烛火,“王妃这一下,肋骨怕是遭不住……”

    “那也得一下把箭镞全挖出来。”清操稍稍加力,孝瓘随之闷哼,“庵庐中许多将士,都是箭镞碎屑留在肉里,反复溃脓,最终高热不治。”

    “孝瓘,你得忍一忍。”

    “没事,我受得住……”

    清操轻轻“嗯”了一声,她掏出宿铁匕首,烤过之后,插入血肉,直抵断骨的缝隙处。

    为了避免箭镞碎在骨中,清操不得不拼力去剜,却听“咔”地一声——果然,那根才长好的肋骨再次断裂了。

    鲜血随着剜出的箭镞汩汩而出。

    清操赶紧用事先准备的绢巾按压,她唤了两声“孝瓘”,榻上的人全无回应。

    待那血稍稍止住,清操俯身去看他的状况——只见他面容惨白,眸如水洗,正定定地望着她。

    “对不起……疼死了吧……”清操已分不清眼中是汗还是泪,只觉得又痒又胀,

    “还好。”他对她勾了下嘴角,再次失去了知觉。

    天明时,那卢安生又来传话,说相王醒了,想要见见殿下。

    清操刚想让那卢安生把孝瓘的伤情如实转告段韶,孝瓘却抓了她的手。

    “这伤虽疼,却不及要害。”他艰难地坐起身来,只这一动,冷汗便已透湿了寝衣。

    “你不要命了?”清操心中起火,用力反握住他的手腕,“你肋骨断了三根,其中一根断了两次,我觉得你应该回邺休养。”

    孝瓘熬过眼前黑雾,温声道:“你说得对,但休养之前需得见过主帅,将未尽之事交代清楚。”

    “那好,我随你过去。”

    清操重新帮他绾了发髻,换了身绯色戎服,不准他着甲。

    由那卢安生扶撑着,三人一同前往中军大帐。

    帐中站了数名参将,清操只认得延宗。

    正中挂着域图,图下的

    榻上躺着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旁边围了医官与医卒。

    清操此前也见过几次段韶,但显然无法和眼前这个脸色蜡黄的虚弱老人联系在一起。

    孝瓘走到榻前,轻轻唤了一声“相王”。

    段韶双目紧阖,没有任何反应。

    旁边的一个中年将军走上前,触了触段韶的手,“父王,殿下来了。”

    清操见那将军一脸愁容,又听到“父王”的称呼,猜想应是段韶次子段深。

    段韶缓缓睁开眼。

    他的眼睛是浑浊的,仿佛与眼前的一切隔着寒霜。

    “殿下。”段韶摸索着孝瓘的手,气息不继道,“定阳……子城,三……三面险阻,唯东南一处可突围……”

    孝瓘赶忙应道:“相王放心,精兵已在那里专守。”

    段韶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转对段深道:“还记得为父小时候教你的嘛……兵法有云,围三阙一。”

    段深抹着眼睛,连“嗯”了好几声。

    他又似自语般碎念起来:“你们啊,围了这么久,无论如何要把定阳拿下来……有了定阳,便可实控汾北诸地,进而困穷长安了……”

    他说这番话时,一直凝望着空中的某个定点。

    最终,他的目光回落到孝瓘身上。

    那一瞬间,段韶的眼睛澄净如涤,他对孝瓘说的仍是那句:“有殿下在,老朽便可安心归去了……”

    段韶的声音渐渐低弱下去,段深再唤“父王”,却是不再应了。

    段深直起身,前膝叩拜孝瓘,带着哭腔道:“殿下,父王的情况危急,军中医官皆束手无策,末将想带父王返回邺城,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孝瓘强忍着肋下剧痛,一把将他搀扶起来,“此事不宜声张,我明日秘密安排相王还朝。”

    他说完,低头又看了眼段韶,躲在暗影中抹了把眼睛。

    从中军帐出来,孝瓘交代那卢安生去为段韶安排车驾。

    他自己则单手扶上清操的肩膀。

    今晚的天气格外闷热,湿黏的空气中混杂着鲜血和马粪的味道。

    走了不远的路,清操已是满头大汗了。

    她抬头看了看孝瓘,他白着脸,淌着汗,抿着唇上的破皮。

    他的表情很复杂,说不清是难过还是愧疚,亦或是兼而有之。

    她回给他一个难看的笑脸。

    回到孝瓘的营帐,清操兀自出去了半天,端回来一个呈盘,盘中竟有几块甜瓜和数枚鲜果。

    “哪里来的瓜果?”孝瓘斜倚着榻,惊讶问道。

    “托侯明的福,随粮准备送进定阳的。”清操取了一块瓜放到他唇边,“你多吃点水果,嘴上就不会破皮了。”

    孝瓘拿出匕首,交给清操,“帮我把瓜切成小块好吗?”

    清操以为他伤重想吃些细碎的食物,便接了匕首,将那几块瓜切分成若干小块。

    她拿起一块,正要回到榻边,却听孝瓘道:“我现在疼得吃不下东西,这块你自己吃,其余的让尉相愿拿给兄弟们分分。”

    清操想起曾在《三略》中读到的箪醪投川②的故事,不禁笑问他道:“你不把这瓜扔进河里,让兵士们去下游取水吗?”

    孝瓘想了想,答道:“怕这瓜会随着河水漂走吧。”

    “呵,你想得还挺周到的。”

    清操说完淡而一笑。

    她把手中的甜瓜交给孝瓘,又从案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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