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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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本应先上马,让清操坐在后面,现在清操先坐上去,他若再上去,等于将清操抱在怀中,这属实不像话。

    清操却是微微一笑,她一提缰绳,对尉相愿道:“我去那曲坊探探,若有证据,你便请安德王去抄了;若无证据,也不可冤枉好人。”

    尉相愿这才明白清操的用意,他一把抓住缰绳。

    “王妃不可!”他知道郑门最重名声——清操在河阳时,是宁可留在马坊,也不愿跟随孝瓘入军营的;如今这般草率决定,怕是不知曲坊是什么所在……

    “曲坊不同于太乐署,并非只是研究音乐,还要做些……皮/肉生意的……”他越说声音越小。

    清操淡淡回道:“我又不是三岁……半的孩童。”

    尉相愿一怔,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孝珩曾奚落孝瓘的话,一时不知如何接对。

    “前次因我疏漏,放过了痴巧,今日所为,权作偿赎罪过。”清操继续道。

    “可这件事太过凶险,王妃要有什么意外,末将怎么对得起殿下?”

    “他已经不在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决定便好。”

    清操说着,甩起马鞭扫过尉相愿的手,她没有力道,并不甚疼。

    尉相愿想起在河阳时,他阻拦孝瓘去追清操,也挨过这么一鞭子,只不过那鞭很重,抽得他直接松了手;而这一鞭,纵使轻柔,亦同决绝,他也不得不放了手。

    靖水曲坊内,乌矮若干盯着清操看了半天,看得她有些发毛——毕竟她前次来过,虽在进门时被胡姬蒙了面纱,但也难保这胡人记性好。

    乌矮若干忽然说起一大串鲜卑语。

    清操幼时被姑母逼着学了一些,后来又听孝瓘常用鲜卑语同将军们聊天,但这坊主输出太快,她只能从个别音中胡乱猜测,回答一些简单的“是”与“不是”。

    乌矮若干有些不耐烦,索性用夏言问道:“我问你会什么乐器,你总回答‘是’做什么?”

    清操忙回道:“各种乐器都会一点,不过最善弹琴。”

    乌矮若干听她口气不小,指了指窗下的琴,让她奏上一曲。

    清操随意弹了一曲《关山月》,弹完坊主连连鼓掌,“你这曲子能把那些莽夫粗汉听哭。你会弹琵琶吗?”

    清操又奏了琵琶,箜篌和箫,虽然她并不擅长,已足令人叹服。

    乌矮若干笑盈盈地对清操道:“娘子色艺双绝,假以时日,必能名动京畿。若日后被豪门贵府相中,可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清操淡而一笑,“坊主谬赞。”

    “不敢当。我也就是在这里日常管事的,大家都叫我‘乌矮若干’。”

    清操在曲坊的北楼安顿下来。

    在正式接客之前,坊中的阿姊会领着新人学规矩。

    “我姓张,家中行大,你叫我张大娘就行。”身着红裙的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清操自是不能如实相告,只得信口胡说:“我也姓张,人称四娘。”

    “这么巧?竟是本家。”张大娘爽朗笑道,“你也是代郡人吗?”

    清操有些后悔,在齐的张姓多是魏孝文帝改制后,鲜卑人所化的汉姓,以她那蹩脚的鲜卑语,哪里像个代人?

    只得含混地“嗯”了一声,张大娘惊讶道:“我还道只有我家不说鲜卑语了,没想到你也说不利索。”

    清操尴尬笑了一下,“中原多说夏言,平日用不上,慢慢就不会了。”

    “要知以后被卖入曲坊,小时候就多跟阿翁学学,你看乌矮若干,只比我先来几个月,就因鲜卑语讲的好,已是主事了。”

    “他仅是主事?我一直当他是坊主呢。”

    张大娘不屑地纵了纵鼻子,“那么大间曲坊,他哪里买的起?我猜坊主应是朝中权贵。”

    “你没见过坊主?”

    张大娘摇了摇头,“从未见过。只见不少说鲜卑语的纨绔子弟。”

    张大娘引她到住处。房中有张通铺,可睡三四个人。

    “这是猞猁。”她指着其中坐在铺边正在给箜篌上弦的女子,又把清操引荐给那女子,“她叫张四娘,新来的,以后就跟你住一起。

    猞猁看了一眼清操,对大娘道:“我刚瞧见阿脊了,在院子里疯跑呢!”

    “这个疯子……”张大娘摇摇头,“待会儿得让人捆了,莫扰了客人。”

    “听说乌矮若干要把她卖了呢!就她现在这样,谁要啊?”

    张大娘瞥了眼清操,没有接话。

    这时窗前有人歌啸,猞猁听了,简直是一跃而起。

    “是阿献!”她先在趴在窗边往外看了看,又冲出门去。

    张大娘望着她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

    “四娘。”她转向清操,“我得问你几句,你别介意。”

    “阿姊请讲。”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家原是邺中百保,后连坐举家获罪。我因是女眷,减为流刑。期满回到邺城,家中没人了,日子过不下去,亏得小时候学过音律,这才决定投身曲坊。”

    “既如此说,你以前没侍奉过男人吧?”

    清操脸上一红。

    “鲜卑虏不同汉家子,他们比较喜欢娴熟些的。你若是头一遭,不但拿不到赏金,说不定还会挨骂。你就算想赚钱,也是急不得的。”

    “这里能吃饱饭,饭里有咸味,就很好了。”

    大娘拍了拍清操的肩膀,“你这不争不抢的性格很讨人喜欢。”

    她说完便出了门。

    清操和衣侧躺在铺上,门外突然冲进一个女子。

    清操一眼就认出,这女子正是那日在曲坊门口给她戴面纱的胡姬。

    她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低了头。

    女子却不同于那日所见,她眼睛瞪得圆圆的,大喊道:“着火啦!着火啦!”

    清操环顾四周,并没见火光,看她这模样,猜想该是张大娘刚所说的阿脊。

    女子喊了一阵,便不再喊了,只管坐在地上发呆。

    “你是阿脊吗?”清操试探着问。

    女子的眼睛又大又亮,眨巴着长长的睫毛。

    “我没见过你。”待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

    “可我见过你,你以前不是这样。”清操说。

    “嘿嘿……”女子开口笑了,“哪里?”

    清操指了指对面。

    女子瞬间敛起了笑容,她抱着头,全身都缩在一起,“我阿干黑了,脸,胳膊,腿都是

    黑漆漆的……”

    “谁是你阿干?”清操追问。

    “阿垭。”

    她话音未落,乌矮若干突然带着两个仆闯进来,他先看了眼清操,又看了看地上的阿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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