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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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阿叔……求你让我回去……我还没有见到他……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

    郑武叔冷哼了一声。

    “在那些鲜卑胡儿眼里,莫说你是离绝弃妇,便是正嫡遗孀,他们也会不顾伦常的收继!你留在那里,只会丢尽我们郑氏的颜面!”

    “他们倘真逼迫,清操愿以死保全家族颜面!”

    郑武叔瞪了她一眼,“我知你生无可恋。但父母生你,姑母养你,阿翁教你,你身体发肤皆不是你自己的!我今日必须把你带回荥阳!”

    “你若再不停车,我便从车中跳下去!”

    “好,好,你先别冲动。”郑武叔无奈道,“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前面有个客栈,我们暂且歇息一晚,好不好?”

    这是个道旁的小客栈,统共不过三间客房。

    郑武叔想要包圆,但店家说其中一间早被人订了,他只好与清操一人一间,让家仆在柴房中凑合一晚。

    不一会儿,订房的客人赶着牛车回来了,是两个胡人,车上载着货物。

    店家让他们把货卸载马厩旁,又给牛加了饲料。

    入夜之后,清操悄悄出了房门,谁料刚到院中就遇到郑武叔。

    “你干嘛去?”郑武叔冷声问她。

    清操悻悻回道:“要你管!”

    说完,就往后院的马厩走,郑武叔猜她要去解手,就站在廊下,没有跟过去。

    清操来到马厩,前后看了半天,没有后门,墙也甚高,正琢磨着不如直接骑了阿叔的马冲出去。

    突然,身后有东西顶了一下她的腰。

    她一回头,见是胡人的货物,抵着墙根垒得老高。

    她想可能是自己离得太近,碰到了里面的东西,遂往前挪了几步。

    当她正要去解马缰时,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她吓了一跳,回头去找,这次她清楚地看见中间那个袋子动了动。

    她伸手去戳,袋子又动了,且发出相同的声音——半似叹气,半似□□。

    “是人?”清操轻声道。

    袋中回了个“嗯”字。

    清操把垒在上面的货物搬下来——她以为会很沉,却发现实则很轻。

    及至中间这袋,她解了袋口的麻绳,从里面露出一个男人的脸——

    “尉……尉相愿?”她轻呼一声。

    尉相愿脸上有青肿的淤伤,他吃力地挣出袋子,解开系在他腰背、脚腕的砖石,跌坐在墙边。

    清操从饮马的水桶中舀出一瓢水,放在他唇边,他急急喝了,这才有力气说话。

    “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被两个胡人绑了?”

    尉相愿刚想回答,却瞧见清操身上的麻衣,不禁脸色大变,“王妃……为何穿成这样?”

    清操倒有些惊讶,“你还不知道吗?殿下已经……”

    尉相愿跪在地上,捶地呜咽,再起身时,泪痕满面,额头和掌骨血流如注。

    清操递给他绢巾擦了血。

    他稍稍稳了心神,问道:“王妃为何会在此处?”

    清操心头一转,“我也是被歹人劫掠至此,你可否带我杀将出去?”

    “末将义不容辞。”

    清操钻进麻袋,把麻绳递给尉相愿,指着郑武叔的马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藏在袋中,你夺了此马,驮我回邺城吧。”

    郑武叔已等了半天,刚想催催清操,忽见马厩中跃出一人一马,径直朝大门口冲去。

    他定睛一看,大叫道:“快来人啊,盗马小贼!”

    那两个胡人听闻,也捉刀从房间中跑出来,与郑家奴仆一起,想要上前拦截。

    尉相愿一手提缰,一手按着麻袋,双腿一夹马腹,那马一跃而起,众人不得不闪,任凭他消失在夜幕中了。

    到了邺城郊外,尉相愿再三确认后面没有追兵,才把清操从麻袋中放出来,并给清操讲了他被胡人所擒的经过。

    每年寒食前后,天子多发气疾。

    这日,高湛因孝瓘所写的平西方略而震怒,并因此牵累出气疾,幸而陪侍孝瓘入宫的马嗣明在侧,为高湛施针才得脱险。

    高湛本在气头上,又经徐之范挑拨,先暂停孝瓘开府纳卿,后把他贬到青州作刺史。

    孝瓘在临走前,遣散了府中的佐吏和客卿,自然也不能带尉相愿同行。

    尉相愿想以仆从随行,孝瓘却让他留在邺城,调查靖水酒肆的事。

    清操听他说到这里,不禁问道:“靖水酒肆的事不是结案了吗?”

    “殿下觉得那日在靖水酒肆门口,卢见樾的行为很反常——他明明已经叫开了门,却没有进去,显然是接收到周围有危险的暗示。但如果是酒肆中人,压根不会给他开门。而且殿下注意到他是先回了头,才摆手表示不进入的,也就是说暗示来自他的身后。后来殿下追至楼下,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所以殿下嘱我好好调查酒肆周围,一定要把细作一网打尽……”

    “你查得有什么进展吗?”

    “当初靖水酒肆是被领军府查封的,后来打仗用钱,领军府就把诸如此类的田产地契抵押给了各大佛寺。佛寺也知收不回钱,就

    转租出去。靖水酒肆的地契押给了北宣寺,而承租人正是那日给广宁王开门,后来死于火场的堂倌。是个契胡人,名叫阿垭。”

    “契胡不是多居西面吗?”

    “他们原是匈奴別支,主要生活在长安以北,不过也有少数人入了齐境。邺城的夷人里,就有一大片契胡人的聚集地。我请广宁王绘了画像,带着去夷人里,那里果然有人认得阿垭。他们说阿垭是贱籍,因家中贫困,而他长相清秀,便被卖去作伶人了。”

    “伶人……”清操思索道,“看来靖水酒肆与对面的曲坊很可能有关联,而那日给卢见樾暗示的,兴许就是曲坊中的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去探访过曲坊吗?为何会落到胡人手里?”

    “我以前去过,怕被人认出来,再说我也没有才艺……”尉相愿摇头叹道,“我从夷人里出来,正琢磨哪里找个伶人潜伏进去,便遇到了偷袭。他们把我打晕,又在我身上坠了砖石,估计是要找个水深之处沉了,得亏遇到了王妃。”

    “他们竟敢如此对你,可见背后势力不小。”清操压低声音道,“别忘了,和士开也是胡人……”

    尉相愿握紧了拳头,“若能查出他是细作,正可清君侧了!朝中恨他的人可不少!”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尉相愿神情一黯,想起昔日孝瓘让他追随安德王的玩笑,不禁红了眼眶,“我想去找安德王,请他接手这件事。”

    清操点了点头,“延宗在领军府任职,正可缉拿偷袭你的胡人。”

    她说完,径自认蹬上马。

    尉相愿站在马下,颇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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