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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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亭州的肩膀开始小幅度地抽动,胸膛起伏。

    顾风祁最开始以为他在哭,然而后来发现并不是。

    时亭州是在咳嗽,并且强忍着不发出声响。

    有两颗坚甲弹前后穿透了他的肺叶。

    时亭州咳出血来,红色的血点洒落在他的前襟。

    顾风祁站起来,颤抖着拍着时亭州的后背,给他顺气。

    时亭州还在咳,他抬手捂住嘴,然后温热的血从他捂住嘴的指缝里面渗出来。

    时亭州看着顾风祁,微微蹙眉,他温润的眼里带一点歉意,似乎是不好意思自己把纯白的病号服给弄脏了。

    顾风祁疯了一样摁床头的提示铃,叫医生。

    时亭州轻轻拽着顾风祁的袖口,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关系,不用叫医生。

    可是他继续咳,继续呛血。

    眼泪在一瞬间充满顾风祁的眼眶。

    顾风祁看着时亭州,颤着声说了一串“对不起”。

    时亭州很温和又无奈地摇头。

    他本来想说“不是你的错,不要说对不起”,可是他已经咳得数不出话来。

    顾风祁看着时亭州被赶来的医生和病床一起推出房间,紧急送往抢救室。

    他还在咳。

    他苍白的脸上有淡而疲惫的笑。

    猩红色的血在苍白肤色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刺目。

    他向顾风祁摆手,让顾风祁不要担心。

    顾风祁看懂了。

    时亭州让他不要担心。

    顾风祁靠着墙,颤抖着缓慢向下滑,跪倒在地上,用手捂住嘴,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很、爽。

    在酒店准备明天Saif迷你营面试的我狰狞着笑出声。

    第77章 夕夜

    时亭州没有什么大碍, 伤情已经控制住了,昨天的激烈反应更多的也只是应激性而已,并不是由于身体本身的损伤。

    他在被送进急救室之后, 没过多长时间,又被送了回来。

    只不过他回来的时候戴上了呼吸机,随着他在呼吸时胸膛的缓慢起伏, 罩住他口鼻的辅助呼吸器上面弥漫上一层薄雾, 然后那层薄雾再缓缓地消解。

    时亭州的眼神是一种温和的倦怠。

    他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虽然人类的肺部本身没有痛觉神经, 但是穿透肺叶的伤口却让时亭州连简单的呼吸也感到很难受。

    他向一直陪在他身边的顾风祁笑一下,虚弱又疲惫。

    顾风祁不说话,站在他边上, 手掌捧住时亭州的脸颊。

    很温存的姿势和氛围。

    “要睡一觉吗?”顾风祁哑声开口。

    时亭州戴着呼吸机说不了话, 他很安静地点一下头,然后闭上眼睛。

    顾风祁就在时亭州的床边上坐下来,他紧紧握着时亭州的手,转头, 默不作声望着窗外的刺目阳光-

    阎潇是下午赶到的,等他敲响时亭州的病房门的时候, 时亭州还陷在熟睡之中。

    顾风祁怕把人吵醒, 没有直接答一声“请进”, 他松了握着时亭州的手, 起身去开门。

    时亭州的手蓦然空了, 他眼睫轻轻翕动一下。

    顾风祁轻手轻脚把门打开。

    他看到阎潇的时候愣住了。

    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教官, 学长, 竟然短短几天就憔悴成这个样子。

    阎潇透过敞开的门缝往里面望一下, 他也大概知道了时亭州应该是在休息。

    “怎么样了?”阎潇也压低声音, 他的眼色很疲惫,眼底有无法退却的黯然红痕。

    那是一辈子也没办法治愈的伤口。是每次午夜梦回时,满身大汗挣扎着坐起,茫茫然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时,内心深处永远也无法填补的一道裂隙。

    顾风祁大概知道阎潇是在问时亭州的身体状况,但是他沉默一下,给了阎潇一个另外的问题的答案。

    “他已经知道了。”顾风祁抬眸,他看着阎潇的眼睛。

    阎潇眸中浮现出类似于讶然和震动的情绪。

    “……他是怎么……?”

    他是怎么知道的?阎潇想问。

    阎潇觉得顾风祁应该不会主动告诉时亭州这件事情。

    “他说他做了一个梦。”顾风祁的声音很低。

    顾风祁也不知道。

    这可能就是别人常说的那种血浓于水,骨肉之情吧?

    阎潇便沉默了。

    顾风祁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于是他便陪着阎潇一起沉默。

    过了好半晌,阎潇开口道,“是我的错。”

    顾风祁拧眉,心里面四分的感伤,三分的无奈。

    “不是你的错,你不要……”

    他们两个声音放的很轻,话说到一半,顾风祁听到房间里面有响动。

    顾风祁停了话头,他转身去确认时亭州的情况。

    他看到时亭州已经摘了呼吸机,自己坐起来了。

    “怎么把呼吸机摘了?”顾风祁维持着向后扭头的姿势,皱眉,看着时亭州。

    然后他迅速地转头,看着阎潇。

    “他醒了。”顾风祁低低对阎潇说了一声。

    顾风祁说完之后便把房门轻轻掩上,退回到房间内,时亭州的床边上。

    他把做什么,怎么做,什么时候做的选择,都留给了阎潇自己。

    顾风祁自己其实很能理解阎潇现在的心境。

    他能大致猜测到阎潇现在的痛苦,懊悔,自责。虽然其实他并没有错。还有阎潇站在时亭州面前时,那种“无法面对”的心态。

    如果情况掉个个儿的话,顾风祁也不会敢看时亭云的眼睛。

    “怎么了?”时亭州看着顾风祁走过来,他刚刚睡醒,眼眸里还残存着一种温和的水润。

    “你怎么把呼吸机摘了?”顾风祁不答,把之前问过的问题抛出来,又说了一遍。

    “不舒服。”时亭州垂眸,浅浅笑一下。

    他的声音轻,而且苍白。如果声音有颜色的话。他面上的笑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

    顾风祁看着时亭州,眸光有点责备又有点心疼,但是终究拿他没有办法。

    阎潇就在这时候推门走进来了。

    “吱呀”一声响,时亭州抬头看见阎潇,他眸中闪过一丝迷茫的欢喜,“潇哥怎么过来了?”

    阎潇在看到时亭州坐在病床上的那副模样的第一刻,鼻腔就酸涩了。

    时亭州这几天瘦削了许多,脱下军装,换上柔软的无菌服之后,甚至有点病骨支离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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