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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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亭州手里握着冰淇淋筒,添冰淇淋舔的很开心。

    一转眼,兄弟两个人已经一般高了。

    时亭州的冰淇淋吃了一半,一直和他并肩往前走的时亭云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

    “州儿,哥要走了。”

    时亭州舔冰淇淋的动作停下来。

    “为什么?哥你要走哪里去?”少年时亭州不解,他皱紧了眉,如临大敌。

    “哥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时亭云看着他。

    时亭云的视线落在他脸上,但却是像透过了时亭州,在看着一个很遥远的地方,一处除空寂外别无一物的地方。

    “为什么?”时亭州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

    “没有为什么。”时亭云淡淡道。

    他不像时远那样好脾气,愿意与时亭州解释这么许多。

    时亭云拍拍时亭州的肩膀,转身,已经准备要走了。

    “哥,”时亭州拉住时亭云的胳膊,他的语气很急,“为什么你突然要走?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没有,”时亭云回过头来看他,时亭云眸中划过丝缕难得一见的柔情,“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做的很好。这么多年来,每一件事情,你都做得很好。”

    “虽然我是你哥,但是你一点也不比我差。”时亭云很温柔地摸一下时亭州的头顶。

    好像时亭云一直知道,自己在暗暗地拿自己与他作比较一样。

    时亭州鼻尖一酸,眼眶里已经蓄上了泪。

    “州儿,你真的很棒,我很为你骄傲。”时亭云看着他,然后轻轻叹息。

    “那你为什么还要走?”时亭州哽咽。

    “老爸已经离开了,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为什么也要走?”时亭州抓着时亭云的手握的很紧,紧到骨节都泛白。

    “对不起。”时亭云轻声。

    “我不要听你说对不起,”时亭州咬住下唇,滚烫的泪蓄满了眼眶,然后抑制不住地滚落下来,“我要你留下来!”

    “你已经长大了,”时亭云把时亭州攥着自己胳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就像很多年前时远离开时的那次一样,“不能再任性了。”

    “我不要……”时亭州不肯松手,一种恸人的悲伤在他胸膛中炸开,他看着时亭云,哽咽到泣不成声。

    时亭云看着他,神色温和又无奈。

    时亭云没再用蛮力掰开时亭州的手指。

    他就这样胳膊被时亭州攥在手里,一点一点地淡化消失了。

    在梦境里一点一点灰飞烟灭。

    万箭穿心的痛苦和幻灭。

    时亭州喘息着从梦里醒来,他睁开眼看见光差治疗室雪白的天花顶板,抬手摸一下脸,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只是个梦而已。

    时亭州对自己说。

    真的只是个梦吗?

    时亭州问自己-

    等到顾风祁下午有空来看时亭州的时候,他已经调整好情绪了。

    脸上的泪痕抹去之后,时亭州的眼眸中再无波澜,只剩下深深的平静。

    顾风祁推开门走进来,一抬头便对上时亭州这样一双古井无波的眼。

    顾风祁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伤了一样,他猛然垂眸,避开时亭州的视线。

    顾风祁在上午就已经知道时亭云牺牲的事情了,是阎潇跟他说的。

    顾风祁从来没有见过阎潇那么失态的样子。

    像是被砸碎的玻璃,每一片碎片都深深扎进血肉里,却偏偏还要勉力在所有人眼前维持成完好无损的样子。

    “先不要告诉亭州吧,”阎潇的嗓音很哑,顾风祁猜测他应该是哭过,“这件事情,我亲自向亭州赔罪。”

    “潇哥,”顾风祁的声音也低下去,“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算在自己头上。”

    “是,”阎潇的声音很疲惫,悲伤甚至都要浸透了电波,“我应该和他一起去的,这样他就不会出事情了。”

    可是已经出事情了。

    逝者已逝,像是泼出去的水,流过的时间,无法挽回。

    只是顾风祁依然不敢直视时亭州的眼睛。

    时亭州直勾勾看着顾风祁。

    “我梦见我爸了。”这是顾风祁进门来之后,时亭州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顾风祁给时亭州倒水,他拿杯子的手颤了一下。

    “嗯。”顾风祁应一声,他后背上浸了点冷汗出来。

    “我还梦见我哥了。”时亭州继续。

    顾风祁正要把水杯递给时亭州,听到这句话,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时亭州察觉到了顾风祁神情的异样,他对心中的猜测更加笃定了。

    “我哥是不是出事了?”时亭州看着顾风祁,问出这句话。

    他的神情很平静,平静地有些……让人不安。

    顾风祁抿唇,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说假话,是欺骗时亭州。他不想欺骗时亭州。

    说真话,他又担心时亭州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有办法承受真相。

    “你不用担心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时亭州像是看透了顾风祁的所思所想,他微微笑一下,像是在安抚顾风祁,“你可以告诉我真相。”

    “我哥是不是出事了?”时亭州又问了一遍。

    顾风祁张口,但是还是没能说出什么东西。

    将真相脱口而出是一件太过简单容易的事情,在脱口而出之后,应当如何收场,这才是最困难的点。

    顾风祁还在挣扎犹豫。

    “我想听实话,”时亭州收敛了面上笑,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你说过的,我们从来都不用对彼此隐瞒。”

    顾风祁从前说过的话,现在成了压倒他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顾风祁垂了头,吐出一个字,“是。”

    “他伤得重吗?”时亭州问。

    顾风祁抿唇。

    “伤得很重吗?”时亭州问。

    “他牺牲了。”顾风祁抬头。

    他终于狠下心来。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持续欺瞒,不如快刀斩乱麻,直截了当告知时亭州真相。

    “他牺牲了。”时亭州愣怔一下,然后点头,缓慢地把顾风祁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怪不得会做那样的梦呵。

    时亭州垂眸,他看着自己手背上隆起的青筋,还有扎在静脉里的输液管。

    他牺牲了。

    顾风祁很紧张地观察着时亭州的状况。

    时亭州并没有流泪,只是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顾风祁看着他很缓慢地把头转向病床的另一面,从这个角度,顾风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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