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客: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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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

    老太监自知身份暴露,已经是死路一条,只能孤注一掷。他猛喝一声,撕开腰带,抓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如恶鬼般像殷禅猛刺。

    这小老儿一把老骨头了,竟然一身牛劲。桓秋宁眼疾手快地替殷禅挡开了匕首,他抽空回头问了一句:“要留活口,还是直接杀了?”

    殷禅演这出戏废了不少力气,抱着胸口咳嗽了几声,虚弱地道:“杀了罢,懒得审了。”

    “行。臣遵旨~”桓秋宁用杀鸡的手法给老太监放了血,老太监瞪着眼珠子,没喊出两声惨叫便咽了气。

    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桓秋宁没敢去看老太监那张脸,背着光,往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道。他咬牙忍着疼,低下头,在心里对老太监道:“下辈子,别再选条路了。”

    他把短剑扔在一边,四处打量了一番,确定长辛殿中没有余下的刺客之后,撑着胳膊坐在地上,懒兮兮地问道:“没别人了?”

    “没别人了。”殷禅在谢柏宴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孤跟他大眼瞪小眼,瞪了三天,他一直不动手,孤本想跟他耗着,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大鱼没钓到,你们先回来了。孤累了,不想跟他玩了。南山,孤要赏你,说罢,你想要什么?”

    桓秋宁弹了弹指尖上的灰,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笑道:“病秧子,我要你好好地活下去。实在不行,病死也成,千万别被人一刀宰了,太丢人了。”

    既然殿里没有旁人,桓秋宁也懒得左一句“王上”,右一句“主公”的称呼殷禅。

    “又口无遮掩。放眼天下,也就你敢把孤当成纸老虎。南山,你当真什么也不要?”殷禅这个人没什么架子,颇为随和,他一身坏病,也很少动怒。

    桓秋宁的坐姿落拓,放荡不羁。他这个人随意惯了,殷禅不拿王威压他,他就没了正形,吊儿郎当道:“要啊,你们得补偿我。病秧子,也许你有所不知,我呢,本来已经在琅苏觅得佳人,打算跟他远走高飞了。奈何你的干儿子非要让我回来跟你们公共谋大业。可惜哪,佳人早已经远在天边喽!你们打算怎么赔偿我损失的大好姻缘?”

    谁能想到一个君王,一个大司徒,一个声名鹊起的南山先生,这三个人居然盘着腿坐在陋室一般的宫殿里,对着苦情的牌匾,胡诌八扯。

    殷禅笑着问道:“你想让孤赔给你什么?”

    “什么都行啊,比如,赏我个官当当呗。”桓秋宁突然来了精神,他指着谢柏宴,替自己打不平,“你是不知道,泥菩萨下船的时候,江边的将士给他行军礼,那场面有多气派!我跟在他后边,都没人瞧见我。”

    “孤之前要给你封官加爵,你不乐意,今日怎么突然想逞威风了。”殷禅说话的时候跟快要死了一样,一点劲儿也没有,他干嚼着药丸子,虚弱地道,“南山,孤觉得你是个能带兵打仗的好苗子,天生的武将!孤想给你一支骑军,你想不想挂帅出征,替孤开疆扩土,把郢荣的旌旗插到萧慎的荒原上去。”

    “带兵打仗得用长枪,用长剑,我只会用一些不上台面的小玩意儿。到了沙场上,敌军的长刀劈过来,我的短刃和暗器可挡不住。”桓秋宁低下头,讪讪一笑,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带兵打仗。

    他当了七年的刺客,只会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偷偷摸摸地抹人脖子,没跟人在太阳地里光明正大地对抗过,他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况且打仗并非小事,上了战场,打起仗来,死的可不是一两个人。

    “孤也没想过,有一天,孤能成为一国之君。”殷禅跟他将心比心,把话敞开了说,“孤七岁的时候被先帝扔到了郢州,孤坐着一架缺了个木轮的牛车来的,到苍凉山的时候,山路崎岖,牛车颠簸的厉害,孤掉下牛车,差点摔死。从孤到郢州的那一天开始,孤没睡过一次安稳觉。一共一百一十七次刺杀,孤甚至不知道这些年,孤是怎么活过来的。可孤就是活下来了。南山,孤愿意信你,愿意给你机会。你愿不愿意信一次你自己?”

    殷禅往桓秋宁的手里塞了一个虎符,桓秋宁用手指一搓,竟然搓掉了一块泥。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个泥巴做的虎符!

    殷禅惨淡地笑了一下,“别嫌弃,孤只有这个。真正的虎符不在孤手上,你要想拿,你得去找董明锐。”

    说了半天,原来殷禅是要桓秋宁去替他拿虎符。

    虽然殷禅说这番话是带有目的,但是桓秋宁还是听出了他的几分真心。

    “行啊,我就是个跑腿的,给你们卖命的。”桓秋宁咧嘴假笑,点头应下了。他转头看向沉默许久的谢柏宴,问道:“那谢柏宴呢?泥菩萨穿得了袈裟,穿不了盔甲么?谁人不知,泥菩萨可有一身好本事呢。”

    谢柏宴谦和地笑道:“泥菩萨出不了庙宇,我也出不了皇城,顶多去营帐里打肿脸撑胖子,拿着兵法,对着沙盘,纸上谈兵罢了。”

    桓秋宁觉得谢柏宴这个人真神奇,眉眼与殷玉有几分相似,可脾性却像照山白。

    他也像一块白玉。不同的是,照山白是通透无暇的暖玉,而他是含了棉絮的冷玉。

    “行啦,这破殿我是也一刻也不想待下去啦!”桓秋宁捏着鼻子,揽着谢柏宴和殷禅,乐呵呵地问道:“病秧子,泥菩萨,咱吃酒去罢!”

    走之前,桓秋宁给老太监阖上了眼。

    低头的时候,他在老太监的半敞的胸口处发现了像树根一般的黑紫色毒纹。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倏然抬头看向殿外的一棵老树。

    老树上,一只红眼的乌鸦歪着头,笑着冲他叫了两声。

    又是铜鸟堂的人,阴魂不散!

    桓秋宁冷笑着,反手扔出一把刀刃,正中乌鸦的心口。他走过去,把毒药撒在乌鸦的尸体上,看着脚底下的乌鸦一点点腐烂,心里想着一句话:

    “无论你走到哪里,铜鸟堂的人都会像鬼一样缠上你,永远地纠缠着你……”

    第87章 楚歌起(三)

    郢荣的京都也就是原本的郢州,殷禅把郢州最富庶的一块地圈起来建了皇城,又在皇城中最容易逃跑的位置建了个纸扎似的王宫。

    建皇城劳民伤财,想要把皇城建的气派,就等往上面砸金子,快竣工的时候国库里的金子已经快被吃干净了,加上这些年郢荣水军不断扩军,军饷累积起来也是一笔巨款,等到殷禅修建王宫的时候,国库里就只剩下了仨瓜俩枣。

    早些年殷禅潜心修道,对各州郡的奇珍异宝不感兴趣,真金白银也入不了他的眼。所以,修建王宫的时候他只对匠人们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他的王宫一定要跟上京的皇宫迥然不同。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单纯是因为他怕梦魇,想睡个安稳觉。

    要说这京都之中最奢华、最气派的阁楼当属临江楼。它坐落于京都最繁华的云霓大街上,还是修仙的道长口中的风水宝地。站在望江楼的楼顶,向北能望见清江,向西能看见苍凉山,向东还能瞅见海港。

    三人在日落时分进了临江楼。

    店小二见来人气度不凡,身上的衣料如江上云雾一般轻薄,知道这三人必是贵胄,便领着他们去了二楼的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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