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王: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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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一个妇人最安宁的生活。妾还想厚颜求一求娘娘的恩典,请娘娘为妾赐婚呢。若无娘娘的恩典,妾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

    说话间她打开了那个木盒子,里头竟装着一只精致奢靡的琉璃瓷瓶,描金绣彩,一眼望去便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张玉令有些讨好地对媜珠笑道:

    “这只瓷瓶,还是前楚的开国皇后所有的,后来一代代传下去,也就传到了我母亲高皇后的手中。高皇后生前把此物留给了我,说要庇佑我一生无病无灾,平安顺遂。

    大约正是有此宝瓶庇佑,妾虽身遭磨难,然乱世中竟也没伤没病的活到了今日,可见此瓶当真有用。妾愿将此物献给娘娘,只想求它福佑娘娘和娘娘腹中的小皇子。”

    说着,她还有些贼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娘娘不用对妾有戒备之心,娘娘腹中的皇子还有我们张家的血脉,于妾而言,可不是只盼着娘娘的小皇子日后登临大宝?谁亲谁重,妾还分不清吗?”

    瞧她如此,媜珠反而放下了心中的防备,又有些过意不去了。

    她有几分歉疚,以为是自己善妒吃醋故意曲解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当下神色和缓了许多,柔声请她起来。

    这琉璃宝瓶她不好意思收,又请长沙公主带回去。

    长沙公主执意不肯,一定要赠给媜珠,说要庇佑她腹中胎儿,请她放在房内做个陈设。

    “此物历来是传给当朝皇后的,传国之宝,如今只有娘娘能受用她,若不放在娘娘这里,就算是宝物也要蒙尘的。”

    她还笑言说:“娘娘若怕这东西不好,还请照顾娘娘的医者们先来查验一番才是。”

    那琉璃宝瓶中微有一股幽幽的香气,媜珠轻轻嗅了嗅,倒不是她讨厌的味道。

    张玉令起身已欲告退,她还不忘提醒媜珠:

    “还请娘娘就看在俪阳公主的份上,您是俪阳公主的嫡亲孙女,妾也是俪阳公主的侄女,求娘娘过阵子想起来妾,也能为妾指一桩体面的婚事,让妾得以安稳余生,妾实在感激不尽,来生当牛做马报答娘娘。”

    媜珠和婉地笑了笑:“婚嫁之事还要看自己喜不喜欢,若是公主有什么中意的儿郎,也可来告诉本宫就是。”

    媜珠话未说完,外头已传来皇帝过来的动静:

    “媜媜,张氏和你说什么了?”

    殿门一下大开,皇帝踏入殿内,神情有些焦急,余光带着一丝厌恶,轻轻拂过跪在地上那个女人的身上。

    张玉令却抢先道:“陛下,还请陛下勿怪妾贪慕虚荣……妾是和娘娘说,妾归国后归为寻常女子,婚嫁自如,想请娘娘为妾指婚,给妾寻一个好儿郎托付呢。”

    周奉疆显然一愣。

    他望向媜珠,似是在查探媜珠的意思,媜珠浅笑着点了点头:

    “长沙公主是这个意思,陛下,妾心中是想……或许等公主自己心里瞧好了什么人家,妾再为公主赐婚,倒比盲婚哑嫁的要好些呢。自然了,若公主再婚,单是念在公主曾和亲远藩的功劳苦楚,妾也当再为公主赠上一份丰厚的嫁妆。”

    周奉疆默了默,显然是有些不可置信。

    他以为张氏过来定然是为了挑拨他与媜珠之间的关系,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添油加醋地告诉媜珠,惹媜珠生气不快的。

    倒不曾想,这女人的心性转的如此之快,也这样识时务,紧赶慢赶着就为自己寻下一条好出路。

    也不算愚笨。

    见没什么大事发生,媜珠心情也还不错的样子,他便也放下了心来。

    他的目光也转向了那只琉璃宝瓶,媜珠说是长沙公主所赠。

    张玉令又道:“这宝瓶上沾染了些西域的熏香,至今仍有些幽幽的香气,也不知陛下和娘娘闻不闻得惯,娘娘若要将此物搁在殿内,定要请医者们来检查一番才好。”

    张玉令很快离宫出去了。

    那盏精致奢华的琉璃瓶则被媜珠小心翼翼地搁在了自己寝殿内殿的博古架上。

    收了张玉令这样的厚礼,又曾在心中误会过她,她还是十分不安又歉疚,便叫来佩芝一起,在她库房的珍宝中挑挑拣拣选了好些东西,叫人取出来赠给长沙公主,算是她略表谢意了。

    周奉疆忽然发现,媜珠的心情从张玉令来过之后似乎便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

    甚至这天晚上两人一起用晚膳时,她还多了许多笑颜,也不再如前几日那般郁郁寡欢。

    他难免有些好奇张玉令关起门来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

    媜珠搪塞过去:“长沙公主讲了许多她在西域的见闻,的确新奇有趣。妾不曾去过西域,当然愿意多听她说说这些故事了。”

    周奉疆仍有几分不信:“就说这些?需要关起门来说?”

    他心中仍有些莫名的不安,毕竟每次媜珠要关起门来和谁偷偷说话,最后必定要出点什么岔子。

    ——实在是太多惨烈的前车之鉴了。

    媜珠故意摆出一副不悦的架子来:

    “公主归国,故国已亡,她心中忐忑不安,身如浮萍,希望我能为她找一门好婚事,这话她怎么好意思对着椒房殿满殿的宫人嚷嚷,她不要脸面的吗?当然要关起门来偷偷说了。”

    周奉疆将信将疑。

    他垂下眼帘为媜珠挑着一块鲜嫩鱼肉中的鱼刺,一边状似不经意地提醒了她一句:

    “少和张氏来往,到底是前朝之人,不过是看在她和亲过的份上才给她一份亡国后的体面的。她的婚嫁也由她外祖高家做主,你不必去掺和。”

    媜珠问他:“陛下从前似乎从未和妾说过这样的话,今日为何如此评说长沙公主?”

    皇帝只道:“这话你该问问你二姐姐,你要给她寻个好婚事,保管能把你二姐姐气死。”

    他用那块鱼肉堵住了媜珠的嘴。

    他虽对张玉令尚有几分莫名的不放心,但见她至少能哄得媜珠开怀,倒也算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了。

    至夜,宫娥们服侍媜珠沐浴梳洗毕,为她换上寝衣,将她送入床帐内歇下。

    她的肚子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因她本就身子纤薄,四肢细细,是以这时柔软的肚腹上便能看出些许隆起,是那个小生命在一点一点长大的痕迹。

    母亲怕她孕中肚腹生纹,损伤身段,从她的肚子刚满两个月起就叫人给她制了蛇油珠粉膏,叫她每晚睡前细细地涂抹肚腹,滋养肌肤。

    媜珠披散着夜雾一般的浓密长发,懒懒地躺在织金妆花缎的软被上,像一只毛发雪白的柔软的兔,终于柔顺安静了下来,可以被人顺着毛爱抚。

    周奉疆梳洗更衣后也上了榻,半跪在她身侧,从她肚腹处掀起她的寝衣,取来那蛇油珍珠粉制的软膏,置于自己宽厚的掌心,然后一点点轻柔地涂抹着她雪白的肚腹上。

    媜珠是喜欢被他这样抚弄的,他的掌心带着薄茧,虽有几分粗糙,可他抚摸她的动作又是温柔的,叫媜珠异常享受。

    他也喜欢这样看着她,看着她像一只怀孕的母猫,懒洋洋地翻着肚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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