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君王: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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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是艰难,我为什么还要在意什么家族、父兄、骨肉亲情?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得到安稳富贵的日子我就知足了,只有我过得好,一切才是值得的,别的我什么都不问!”

    “我有生母陪在身边,有我喜欢的丈夫,有我乖巧听话的一双儿女,有衣食无忧的公主奉养,我无忧无虑,养尊处优,我现在过得好得很!倘若不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手足所牵连,我何至于也沦为如此阶下囚?”

    她又想到了邓元益对她说的话,二娘子,淑妃娘娘,您当年要是不折腾,现在的您,过着的就是颍川公主那样的生活。您何苦啊?

    深夜,周婈珠唤来狱卒:“我要见你们的皇帝陛下。”

    狱卒觉得这女人有些疯疯癫癫的,瞥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娘娘啊,别折腾了,您安心就等着陛下赐来一杯鸩酒赐您上路吧。好歹还有个体面呢。”

    当真的要直面死亡时,周婈珠陡然心慌起来,她深更半夜疯狂地摇晃着地牢的笼门,撕心裂肺地喊着要再见皇帝。

    那几个狱卒不堪其扰,隐约婈珠还听见他们在背后议论她说:

    “张道恭怎么娶了个这样的疯女人?”

    “前楚的国运就是被她这嗓子给嚎破的吧,这么能折腾。”

    周婈珠闻之大怒,嚎叫得愈发摧胸破肝起来。

    大抵是实在被她喊得头昏脑涨无法忍受了,狱卒这才勉强答应下来,说等天亮之后去为她通传一声试试。

    几个时辰后,有人打开牢笼的囚门,说要带她去见皇帝。

    倪常善笑眯眯地唤她淑妃,又道:

    “陛下日理万机,本无暇再见淑妃娘娘,只是为了我们皇后娘娘,这才死马当成活马医,抽空见淑妃一面。陛下有话已说在前头了,淑妃要是对我们娘娘说不出半个有用的字来,陛下就让人把段充带到娘娘面前,一片一片凌迟给娘娘看。”

    周婈珠霍然瞪大眼睛,上前紧紧揪住倪常善的衣袖:“段充?段充?他还没死?他还没死……”

    倪常善微笑:“不过若是托淑妃的福,淑妃要是敢蒙骗我们陛下和皇后娘娘,也许马上他就要死了。”

    周婈珠松开了手,忽然又状似疯疯癫癫地大笑起来,以手指着倪常善和边上的狱卒们:

    “什么淑妃!我不是淑妃,我不是张道恭的皇妃,我没有嫁过这样的男人,我不是他的女人!我是你们皇后的亲姐姐,你们要称我为公主!周芩姬那贱人都是公主,我也该是公主!你,你,还有你,不准再叫我淑妃,你们要叫我公主!”

    这女人是真的疯了。

    倪常善皱起眉头:“前楚的淑妃娘娘,请您慎言,什么是我们皇后的亲姐姐?我们赵皇后没有长姊!您再敢胡言乱语一句,陛下马上就把段充拉过来凌迟。”

    周婈珠立马闭了嘴,再不说话了。

    倪常善心中对她愈发厌烦。

    比疯女人更遭人厌烦的,是明明没疯却非要装疯来折腾旁人的女人。她不痛快她就胡言乱语,存心要所有人都没个安生。

    在去见媜珠之前,周婈珠先被人带到宣室殿见了皇帝。

    见到周奉疆时,婈珠未行跪拜之礼,只道:

    “我三妹妹至今仍为一事对陛下怀恨在心,就是陛下当年杀了她的兄长、至亲们而后兵变夺权之事,我知道她心中一直过意不去,觉得无颜再与陛下和睦如初。我有一言可劝三妹妹释然。若我将此话说与三妹妹听,三妹妹必无由再和陛下争执。”

    周奉疆来了点兴趣:“你要和她说什么?”

    周婈珠道:“你要复我公主之位,且我身为先帝长女,封号不能低于颍川公主这些贱人,若能以国公主为号,自然更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还有,你要放了段充,把他好好地放出来,还给我。我要在长安有一座公主府宅,我要和周芩姬一样有公主的奉养,我要……”

    她滔滔不绝地许愿起来,周奉疆皱起眉头瞥了倪常善一眼,那眼中已带了问责的意思了。

    ——这女人都疯了,你们看不出来?还敢把她往朕面前领?

    几时有过这样的疯女人在宣室殿里撒泼打滚的?

    倪常善心虚地低下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皇帝的质问。明明刚刚她还是正常的,也没这么疯啊。

    周奉疆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你最应该替自己要的,是一个全尸。”

    他靠回龙椅的椅背上,垂下眼帘冷漠地扫了她一眼,

    “淑妃,你犯了谋逆弑君之罪了!你还敢谋害皇后,胆大包天,其心可诛!若非看先帝的面子上,你会被剥皮实草、五马分尸!朕不是你的父亲,朕不会纵容你、宽恕你,你对着朕许愿也无用!”

    周婈珠当即回道:“妾虽犯下弥天大罪,可今已悔改,还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替陛下向皇后娘娘进言。妾保证,妾一言能让皇后娘娘再也无法恨陛下当年的所作所为。”

    “你与段充等罪臣犯下极罪,若能凭你三言两语朕就轻易宽恕,国法何在?”

    “那妾不要公主名分了!”

    婈珠忽然高声道,“妾不求再做公主,愿为一庶人。但求陛下饶妾与段充一条活命。妾只求这个!”

    “……你要和皇后说什么?”

    在皇帝听完婈珠的话后,她被人带去洗漱更衣了一番,送入了椒房殿内。

    怕周婈珠再耍什么花招,周奉疆事前还再三警告过她,只要她敢对媜珠说半个不中听的字,他立马就让人去把段充剥皮实草挂在街市上。

    椒房殿内的媜珠也早被人告知了二姐姐要来见她的事情。

    二姐姐……那是个要用蛊虫取她性命的二姐姐。

    媜珠本不欲再见她,可佩芝又说了,二姐姐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和她说,请她务必见她一面,媜珠只得应下。

    当婈珠踏入椒房殿内时,媜珠已静静坐在内殿的美人榻上等着她了。

    时隔数年,这是她们姐妹二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面对面的重逢。

    媜珠本就心力交瘁,今日更是未施粉黛妆扮,她披散着柔顺的长发,身上未着外裳,只穿了件素净清雅的襦裙,搭着一件轻纱披帛,从手臂间垂了下来,她平静地靠在屏风后的美人榻上,怀中抱着一只肥嘟嘟的波斯猫,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那只猫儿。

    这场景静谧婉约地像是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这一路走来,宫廷之内何等的雄伟、殿宇之内何等的精致,乃至这帝后所居的椒房殿内是如何奢华靡丽有如天上宫阙,婈珠见得多了,心中虽艳羡又落寞,但好歹还是咽下了肚里去了。

    不过一切珍宝稀奇,金玉装饰,仍是不及她这三妹妹的半分美貌夺目。

    她忽地也有几分释然。上苍为她生了这样的美貌,男人们为她而痴狂,争着抢着要得到她,连父亲都偏爱她,或许真的只是她应得的命。

    她早知道她貌美,却未想一别经年,已成人妇的她眉目间更流转着别样的风情。

    如果她是张道恭,哪怕媜珠早已失贞于旁人,她也会对她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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