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风雪: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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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下,打住,自己倒酒,又一饮而尽。

    “你若是还有心,世上如此痴情郎,除去我儿,你往哪里找你去!”

    李霓裳紧紧咬唇,垂下眼睫。

    “罢了罢了!孤也知人生哪能多如意,何况情事!你若实在瞧不上,孤也不为难你。”

    李霓裳见他渐显醉意,抬起头道:“天王少饮些!天师也叫我转告天王,养生第一,便是节制——”

    “什么天师!”天王不耐烦地打断她话。

    “也就你那父皇,才会被他哄,真信以为他有通天之能!孤带他回祖陵,问他如何方能叫孤与亡灵相会,他竟说那只是方士欺世之说,惑弄人心而已,还说什么人死灵灭。岂有此理!孤看他才是招摇撞骗欺世盗名之辈!这回要不是看在他对你还有几分用处,孤便杀了他!”

    李霓裳这才明白过来,老天师怎的会有那样一番经历,锒铛入狱,不禁猜疑或是无法做到,顿了一下,婉转道:“便是不信天师之言,长此以往,怕对身子也是有损——”

    天王纵声长笑,声震殿宇。

    他执杯起身,略带醉步地行至雕花长窗前。

    天王仰首,饮杯中酒,酒液顺着他下颌滑落,流入胡须。

    "大丈夫手提三尺青锋,立于天地,要的,是一个快意恩仇!"

    他猛将手中的空杯,远远掷出窗外。

    片刻后,轻微的琉璃碎裂回声打破寂夜,几名宫卫闻声,朝着盏碎的方向奔去,发出动动静,扑楞楞地惊走檐下几只宿鸟。

    宫城夜色如墨,点点昏火,在远处明灭闪烁。

    天王双掌攥着窗棂,手背青筋微微暴起。

    “他日,孤一统天下,是上天之意,半道横死,也是如此!我宇文纵岂是如此冥顽之人!”

    台屋中静默了下去。

    天王独在窗前又立片刻,忽然说道:“不早了,你大病方过,回去歇吧。”

    他背对着,声音有些低沉。

    李霓裳迟疑时,见他转过脸来,走回到座上。

    “这个寿日,孤过得很是欢喜。多谢你了。孤也许久不曾如此多话,小女娃你莫见笑。你去吧,不用陪孤了。”

    李霓裳走出,行至门后,迟疑了下,再次转头,见他也抬头望来,笑着,挥了挥手。

    “去吧。孤再喝两杯,也就好好去歇了。”

    李霓裳朝他行了一礼,慢慢走了出去。

    ……

    是夜,谢隐山出宫后,便召集亲信在府邸议事。

    此前制定的兵策,包括粮草物资的配需,已得天王首肯,只需下发执行。重要之事,不见他随身腰牌,不得擅动。

    众人得令散去,已是深夜。

    三更梆子敲过,信王府的书房仍亮如白昼。

    谢隐山伏案,正在核验最后一卷兵册,门外传来脚步声,管事捧着一只信筒入内,说是方才有人送来。

    谢隐山搁笔接过,见封口严实,却无标记,便问是谁。

    “没说,只嘱务必要交给信王亲开,道是重要之事。”

    谢隐山以刀尖刮开火漆,一枚指环样的物件登时滑出,滚落案头,在兵册上转了数圈,

    发出的弹声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谢隐山瞳孔一定,迅速打开信笺,看一眼,人便站起,带得檀木椅在地砖上刮出尖利的声响。

    "送信人呢?"他问,嗓音发紧。

    管事被他怪异的神色惊了一下,道:"放下就走了……"

    谢隐山拿起扳指,迈步朝外奔去,又倏地刹住脚步,折返内室,走到铜镜前,照了一下。

    镜中映出一张脸,眼底布着血丝,胡茬凌乱,长满半脸,不看衣裳,活脱脱似连熬三个大夜的赌徒。

    "打水来!"

    他摸了把脸,唤道。

    管事忙命仆人送水。他掬水,搓了把脸,擦干,又换了身靛青常服,将扳指纳入襟内,走了出去。

    府门外,亲卫早已备好骏马。谢隐山翻身上鞍,径直来到西门。守门的武侯知他近来常行走在城外兵营,立刻下令开门。

    他出城,一夹马腹,骑马入了夜色,隐没不见。

    第159章

    月悬远处山头。

    谢隐山一口气疾驰到西郊河边, 停在了一处废弃的野渡之畔。

    芦苇丛中,缓缓荡出一条篷船,停靠后, 舱门打开, 从船舱里钻出一个女子,停在船头。

    月光摹出她窈窕的轮廓。

    谢隐山骑在马上,定立不动。女子隔岸和他静静对望片刻,朝他福身一礼。

    谢隐山慢慢下马,跃上了船, 跟随女子默默进入舱门。

    小船缓缓游荡回到芦苇从中, 隐身不见,只剩船桨划出的涟漪在水面上泛出层层涟漪。

    舱内红泥小火炉上煨着酒,矮案上,两盏青瓷酒盏静静映照烛光。

    谢隐山入内, 便停在了舱门之后。

    “多谢信王,肯纡尊相见。”

    瑟瑟再次行礼,笑着指矮案, 请他入座。

    数年未见,她装扮素净, 笑容绽开, 眉目间流转的波光媚韵,却令这简陋的船舱也如一方兰室。

    谢隐山默默入座。

    她屏退随行,闭门, 自己也走来, 坐他对面,挽袖斟酒,露出的两段皓腕, 如霜雪逼人。

    "多年不见,信王风采,更胜从前。"

    她双手奉上酒盏,含笑说道。

    谢隐山未动,任酒面映着晃动的烛影,悬停在中间。

    初见的悸动渐渐沉淀,他开口问道:"你何时来的?邀我来此,所为何事?"

    瑟瑟面上笑容也消失,将酒盏轻轻放回案上。

    “公主身体如何了?”

    “安心。已顺利找到天师,替她解了噬毒。”

    瑟瑟闭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喃喃道:“我便知道,吉人自有天相。”睁开眼,见对面男人一眨不眨望着自己,一顿,垂下了眼睫。

    "实不相瞒,"很快,她定住神,接着道,"我此来,也是想见公主之面,将她接回去。只是天王心意难测,不敢贸然露面,思来想去,唯有信王或能相助。想到信王此前曾留信物在我这里,不得已,只能厚颜,以信物叩门,实在冒昧,还请信王见谅。"

    谢隐山的肩背慢慢松软了下去,话声也不觉间放得柔和了,说道:"天王应当无留人之意。"

    他略一沉吟,"这样吧,今夜太晚了,待明日,我替你传话到公主面前。至于她何时回,看她自己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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