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三婚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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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还只是聊说京中的新鲜事而已,渐渐竟将话题聊到了谢家身上,聊到了我的身上。

    这个说:“你们见过那个谢夫人没有?我在陪娘和妹妹去法源寺上香时,遥遥看了那谢夫人一眼,回去忍不住地叹息。”

    旁人就大笑道:“你叹息什么,又不是你家妹子在守寡。”

    那人立即反驳:“我有爱美之心,见不得美人空掷青春不成?!”

    又有旁人笑道:“见不得也没用,谢家不是别的人家,只有守节到死的贞妇,从没有改嫁出门的寡妇,那谢夫人再怎么花容玉貌,也只能枯木槁灰似的在谢家守一辈子,这就是她的命。”

    另又有人在旁提醒:“你小子可千万别乱动心思,你要敢色胆包天,去惹这位谢夫人,坏了谢家的名声,不仅谢家不会善罢甘休,你家老头子定也要狠狠打你一顿板子的!”

    那人就急道:“你们乱说什么,我只是惜美而已,哪有你们说的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又轻声嘀咕,“谁敢有这样的心思……”

    挑起这话的纨绔公子原不再说什么了,但隔壁雅间在静寂片刻后,却又有好事者“嗤”地一声轻笑,压低声音道:“你们说,谢沉会不会有什么心思,那谢夫人好像还比他小两岁呢!深宅大院的,又无长辈约束,若那谢夫人真似你说的那般貌美,天下男人,有几个能过美人关?!”

    旁人都笑了起来,却不是附和着说些不堪入耳的话,都是笑那好事者道:“以为谁都和你这般色欲薰心,谢家是何家风,谢沉是什么人,岂会似你这般,就是海水倒灌,谢沉也绝不会做出辱没家风、大逆不道的事来!”

    隔壁洋洋洒洒说了许多,说谢家世代书香传承,说谢沉从小所受家教之严,与他们这些靠着家里玩乐的勋贵子弟,根本不是一路人,说谢沉人品之高洁,行为之端正,绝不可能做出任何不规矩的事,以辱没谢家名声。

    我边听着隔壁那些话,边看向谢沉,见谢沉面色倒无异样,他静静地听着隔壁雅间传来的那些话,好像隔壁那些人不是在说他和谢家,而是在说别的什么人,他平静地置身之外。

    若说有什么异样的话,只是这一晚,谢沉酒喝得多了些,他安静地在隔壁的吵闹声时,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一杯一杯地慢慢喝下。

    夜深时,我与谢沉是这间酒楼最后离开的人,此前我从未见谢沉喝过这么多酒,也从未见他醉过,但谢沉今晚,真像是有些醉了,离开雅间时脚步微是虚浮。

    我在旁小心地扶着谢沉下楼,生怕他跌下楼梯,等着关门的小二也搭了把手。酒楼小二以为我是谢沉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在送我和谢沉离开时,笑着说道:“郎君夫人慢走。”

    这不是我和谢沉第一次被外人误认为是夫妻,在互通心意后,一次我和谢沉出门看戏时,也有被人误认过,但当时谢沉的反应是似有窘迫不安的,不似今夜此时,他竟像是笑了一下,高兴地笑了一下。

    谢沉是内敛之人,很少将情绪外露,可今夜醉酒的他却是反常。虽与我两心相悦,私下里谢沉其实也是矜持,总是我主动,但今夜他却不是,在上马车后,他忽在黑暗中拥吻着我,温热的,迫切的。

    第69章 第 69 章

    这份温热与迫切, 在回到谢家后,似是愈发因醉失了控制。

    没有回棠梨苑或碧梧斋,而似那次夜里荡秋千时, 在落锁小园里的一间静室中,谢沉炙热的呼吸缠萦着醉人的酒意弥漫在我唇齿间,室外夜寒风冽、似将落雪,而室内温暖如春, 我与谢沉热烈相拥,紧密地似无半丝缝隙。

    虽然谢沉心中爱我, 虽然他内心深处的爱意热烈深沉,但平日里的谢沉, 性情仍似从前沉静内敛,他将对我的热烈爱意包裹在厚厚的冰雪中, 只在情难自抑时, 至多流露出两三分来。

    然而今夜,爱火却似忽地烧融了冰雪, 有种不顾一切的决绝,一响贪欢的放纵。

    谢沉此前从未如此热切过,热切到我几乎呼吸难继,使我感觉自己似是溺水之人快要喘不上气来时, 迷离恍惚之间,却又感觉那溺水之人好像是谢沉,谢沉热烈地吻着我, 似是再来不及的迫切,似是在无可救药的自弃。

    明明是正与爱人温情缱绻, 心头应唯有欢喜与热切而已,却有不安的感觉在我心中弥漫开来。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害怕这种感觉,我搂拥谢沉更用力,两条手臂如藤蔓紧紧勾缠着着他,我热烈地回应他,用我心中全部的爱意,透支着这一世对于爱情的所有热切与执着。

    似是烈火,可以融化世间所有的藩篱与坚冰。火热的纠缠中,我与谢沉跌倒在小室深处柔软的衾褥上,罗帐如月色倾泻流下,榻边幽幽的灯火似是微闪的星光,似是那夜我荡秋千时,夜幕上的繁星在幽幽闪烁。

    那一夜,无论秋千荡得有多高,我都不害怕,我知爱我的谢沉就在我身后,我知他会稳稳地接住我。

    今夜,我心亦是,我愿将身心全数交予谢沉,虽有忐忑,但没有丝毫畏惧,我知谢沉爱我、会温柔待我,知谢沉会珍重我的心意,不会将之弃如敝履。

    我虽未真正经过情事,但并非对此完全无知,知女子初次会感疼痛。羞涩的欢喜盈满了我的心,情思荡漾时,我手搂着谢沉肩臂,在他耳边低低地道:“你轻一些啊,我怕疼……”

    但我这轻轻的一句,却似是一记沉重的警钟,对谢沉当头棒喝。谢沉似忽然从醉酒的放纵中醒了过来,从一场缠绵旖旎的大梦中醒了过来。

    谢沉眸中醉意渐被深涌的寒冷凝结成冰,冰雪使人清醒,他望着榻上旖旎情形,面上似闪过扭曲般的痛苦,痛苦如深渊迸发,最先将他自己淹没。

    像从一场可怕的梦境中醒过来了,像眼前是绝不能再踏前半步的深渊,谢沉手捂着头,向后连连跌退了几步。

    我这时犹以为谢沉是身体不适,忙近前看他,可谢沉却避开了我,连眼神都不肯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仿佛我是洪水猛兽,略沾一沾,就要万劫不复。

    我赤足站在地上,松垮的衣衫从肩头垂落在地,似是死去的月光。门窗虽紧闭,却像有寒冷夜风呼啸入室,将室内原先温热旖旎的气氛,吹得荡然无存。

    是将落雪的时节 ,夜里天气严冷,然而我心却像比外面夜色还要冷冽,像是已然置身数九寒冬,落在深不见底的冰窖里,冰冷刺骨,不见天光。

    我不知我赤足站了有多久,心寒的一瞬间,模糊了曾经的地老天荒。谢沉捡起地上我掉落的衣衫,垂着眼帘要为我披在身上御寒时,我像溺水之人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下意识就紧紧地攥住谢沉的手不放。

    谢沉却要将我的手掰开,他不敢看我,他始终垂着眼帘,似是有愧于我,愧疚将令他一世都不能在我面前抬起头来,可此刻想要掰开我手的动作,却是那样地坚定和决绝。

    “你不要这样……我们好好聊一聊……”

    “你看一看我……你抬头看一眼我……”

    我几乎是在恳求了,用所有的情意在恳求挽留谢沉,可谢沉却还是要将我的手掰开。我看不见谢沉低头的神情,但见他垂着的眼睫在我恳求的话语中微微颤着,可他的手还是那样冷,那样坚定,像是一柄冰冷的利剑,生生地插进了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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