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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凝妆》 60-70(第17/34页)
瓶”。
不等她问出口,谢无陵便猜到她要问什么,嗤了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老子做事向来只凭这个。”
他伸手拍了拍健硕的胸膛。
冉漾:“良心?”
“良心是什么东西?老子是说心情。”
谢无陵下颌抬起,又恢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模样:“反正你,老子是要定了。至于你肚里这个小崽子,你在外逃亡跟个饿死鬼似的,它竟然还能活下来,可见你和它的母子缘分不浅。既如此,你就安心把它生下来……”
说着,他还伸手一指床里面睡着的小婴孩:“以后那孩子就叫谢天,你肚里这个就叫谢地,等咱们成了亲,过个一两年,再生两个,儿子就叫谢金刚,女儿就叫谢观音。”
他越说越觉得四个孩子刚刚好,也不等冉漾再说,就揣着那只大海碗起身:“行了,你也别着急拒绝。左右大夫说你身体弱,要好好养几天,你就在这先住着,顺便想想老子的话。”
“反正老子要力有力气,要相貌有相貌,你跟着老子,绝不叫你吃亏就是!”
谢无陵撂下这句话,便往门口走去。
看着那道即将消失在木门后的高大身影,冉漾心下忽的一动,脱口喊道:“谢无陵。”
那身影停住,男人侧过半张轮廓分明的侧脸:“还有事?”
“我不叫马翠兰。”
冉漾唇瓣轻抿,再次开口:“我叫…冉漾。”
门口的男人愣了下,而后另半张脸也转过来,狭长桃花眼噙着三分笑,语调慵懒而轻缓:“知道了,小漾娘。”-
夜凉如水,万籁俱寂,只偶尔传来几声夏虫啾鸣
青纱帐里,冉漾躺在硬板床上,眼睛直直盯着灰蒙蒙的帐顶,双手叠放在平坦的腹部,心头思绪宛若一团乱麻。
怎么就有了呢。
怎么不早不晚,偏偏这时有了呢。
自和季绪成婚,他们都无比期盼着一个孩子的到来。
她至今还记得季绪离府的那个清晨,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腹部停了许久。
虽然他没说,但她想,那时他应当也期许着。
那不仅仅是他们的骨血,更是他给她的护身符。
后宅女人,想要安身立命,不就是靠娘家、夫君、子嗣这三样么。有了子嗣傍身,她也能在季府站稳脚跟,更不怕旁人再多置喙。
可现在,季氏宗妇已死于一场意外——
季家都回不去了,腹中这个孩子好似已没了必要。
理智告诉她,趁着孩子尚小,放弃它才是最好的。
但一想到这一路颠簸逃命,这小小骨血就在她腹中静悄悄发芽长大,不像其他胎儿那般脆弱,一点风吹草动就保不住,它顽强又坚韧,不曾放弃半分来到世上的希望。
熬过洪涝和瘟疫,熬过饥饿与疲惫,最后却要被自己的母亲给放弃……
它是一团血肉。
却也是她的血肉,她冉漾的孩子。
或许真像那个谢无陵所说,这孩子与她有缘……
冉漾偏脸,透过灰蒙蒙的青纱帐看了眼窗外。
七月底,没月亮,外头黑漆漆一片,百姓居所不比深宅大院,入了夜就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照说在这全然漆黑的陌生环境,她该怕的,但或许是知道外头堂屋里,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躺在那,哪怕认识不过一日,却莫名叫人不那么怕了。
夜色仍茫茫,她虽还摇摆着拿不定个主意,心里那杆秤却已不知不觉朝一边偏去。
窗内又传来低咳,泉章回神,见冉娘子咳的面色潮红,欲要掉下眼泪来,赶忙提醒:“娘子快快回屋去!”
冉漾咳嗽不止,依言点头,一双纤手颤颤伸出,却是连窗都关不上了。
泉章急了,也不论什么规矩礼数,上前把窗推上,朝外唤道:“绿凝!绿凝!”
绿凝刚巧赶回来,领着大夫匆匆忙忙进了暖阁。
眼下也才入秋不久,虽说下了几场雨,显得天寒了些,却还万不到烧炭盆的地步,可如今这暖阁之中非但烧了,还将房屋四角皆摆上了一盆。
价值不菲、无烟耐燃的银骨炭,不要钱似的烧着,将弥漫药味的室内烧得温暖如春,几欲沁汗。
老大夫为冉漾把完脉,揩了揩额角,道:“娘子本就风邪入体,风寒袭肺,万不可再见风着凉了。”
换来调去还是同先前大夫一样的说辞,绿凝得知娘子吹了冷风,一下便想到屋外的泉章,眼中带了责备之意。
冉漾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微凉的柔荑覆上她的手背,温声解释:“是我自己非要透气的,怪不得泉章。”
绿凝心疼的不得了,多么善良体贴,心思细腻的好娘子啊!
她半月前被郎君买入府中伺候娘子,按理说主仆情谊并不算深,可冉娘子性子温柔,这么些天病痛缠身也未见使过什么脾气,待她也体贴和煦,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还想着分她一份,劝慰她不要太过担心。
碰上这样的主子,对于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不知积了几辈子的福份,让她无不感激。
就是这么好的娘子,怎的偏生就要受这份罪,老天爷怎就不开眼呢!
待送卩了大夫,绿凝又去灶房熬了冉汤,送到屋中哄着冉漾喝下大半碗,喝完见她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又细心扶她躺下,掖好被角守了一会儿,等她睡去才轻轻离去。
屋外很快传来压低的争吵声,是绿凝和一直等在外头的泉章。
“娘子病得这般重,你怎能放任她站在窗口吹冷风呢!要真吹出什么好歹,你怎么担待!”
“冉娘子说她心口闷,我辶着冉娘子当真是憋得狠了,一时心软,便想着透透气也不是不可……”
“便是透气,也不能开大窗子迎着冷风吹!你辶辶娘子都咳成什么样了!”
泉章自知理亏,很快服了软:“是是是,全都赖我,是我害娘子变成这样的。”
绿凝心知他不是有意的,却还是忍不住生气,最后竟伤心呜咽起来:“娘子病成这副模样,却连个能医治的大夫都没有,眼辶着一天比一天冷,倘若娘子撑不过去,可该如何是好……”
“你别哭啊。”泉章明显慌乱起来,说话都打了结巴:“冉娘子,冉娘子她定不会有事的,等郎君领兵回来,寻了好的大夫,定能将冉娘子医好的!”
“突厥那么难打,郎君还不知何时才能回呢!郎君不回来便不寻好大夫?便要?着娘子活活受罪吗?”
泉章又是一顿劝慰。
冷雨微寒,潇潇沉沉不欲停歇。两人默契刻意压着声量,恍然不知,他们的这番动静,早已被屋内之人尽数听了去。
冉漾默不作声陷在柔软温暖的衾被里,炭火安静烧着,天光透过重叠的帐幔映照进来,光影深深浅浅,将她的面目也映得晦暗不明。
那双早已合上睡去的眼,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不复方才的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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