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 16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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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魂七窍,手里一紧,我才恍然,视频长度就这么点。原来不是镜头在抖,是我看入神自己差点一个踉跄绊倒了。

    我赶紧抓牢手里救命的外套,抬头问:“怎么,到公交车了?”

    这一抬头,四周一片寂静。

    张添一不知何时不见了。

    再回头来看民宿前的榕树,那些人为刻意制造的生机勃勃的假象,就很微妙了。

    大量的事实和近乎本能的直觉告诉我,并不是人们躲在密闭民宿里,抵御外面的榕树。

    而是人在用榕树抵御民宿里面的东西,并且密封锁死了民宿,不让民宿里的东西出来。

    可民宿里的,不就是那个骤然出现又隐身的“神妃”吗?

    他们不知道栉水母的本质,也就不知道它们只是散开归巢了,并没有一个真的仙妃侍女会因为召唤,就像个土地公一样滑稽地从原地冒出来。

    也就是说,很可笑地,他们的行为逻辑是这样的:

    渴望神妃,渴望仙人赐福,为神妃严苛地规定了旅游路线。

    但他们要把神妃控制起来,关在这个民宿里不得离开和动弹。

    这样才方便他们时刻来这里“看星星”。

    所以,他们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批榕树。

    很有仪式感,很符合传统封建迷信,在重新开张大吉的民宿门前,一排八个,喜气洋洋种满了榕树。寓意发发发发。

    一群人相当虔诚地许愿这个风水树能常绿常新,真的锁住风水地气,锁住化水而生的神女。

    甚至为了好彩头,也许还有人在榕树上挂上了第一片永不凋零的绢布榕树叶。

    “榕树”听到了,做出了应许。人则在此之前自行完成了心愿。

    许愿——愿望实现——支付代价。“榕树”的规则被完整触发了。

    可以窥见那一刻的混乱和血腥。人的腔体中被榕树寄生、发芽,榕树虬结的巨大树根拱开土壤,四处蔓延猎食,收取报酬。

    而对于他们摆着的那些被处理过的浮水尸,“榕树”不知道这是人定义的“神迹产物”,一视同仁伸出气生根,往那些因为腐败开始升温的躯壳里注入种子。

    为了保护这个意外而合适的温床,“榕树”的气生根中不断涌出犹如树脂打发后的泡沫和氧气,填充在那些细细的根系之中,甚至开始为浮水尸注入防止过快腐烂的毒素。

    此时,浮水尸的胸膛几乎是透明的,高高鼓起,虫卵般的泡沫涌动,好似穿上了一件血肉甲胄。

    骚乱后,仅有的幸存者到底是以怎么样恐惧而癫狂的状态,为这片土地洒下大量火碱,企图把异变的榕树们杀死,这画面也完全可以想象。

    但问题就在于,因为这些异变的表征,他们搞错了。

    他们把这些解读为神妃反抗后的惩罚,把尸身不腐的状态看成了“长生”的希望,把榕树枯死腐烂的黑色气生根,看作成神妃的黑色长发。

    于是,民宿小楼前的榕树一个接着一个枯死,但许愿的机制依然时不时响应运行,而他们去观察暴雨,也发现似乎神妃依然安全无恙。

    吓破胆的人们,即使还有贪婪,却也低头了。他们向那些枯死的榕树低头,为榕树妆点上满树的绢布叶子,这一次,是无比虔诚地许愿常青。

    一批一批的游客,再一次自行踩中这个简陋且由他们自己搭建的致命陷阱。

    在这个许愿机制的屡次运转之下,“榕树”越来越趋于成熟稳定和强大。

    就这样还不够,他们还沿路建起回廊,摆上大量有着神妃外貌的神龛神像,最终在终点的湖泊中,直接把榕树树种和那些浮水尸抛了下去。

    而这片冰寒无比的湖,正是栉水母归巢的地方。我曾经经历过的虹吸、追寻过的细微

    他赞许说,轻飘飘地,有点随意,“很适合在需要向怪谈支付代价的时候赖账,让怪谈打白工。”

    ——所以,不用担心会像其他人那样,被我无限度的好奇心牵连害死。我可以为所欲为没有顾忌。

    “至于那倔驴,反正你已经欠他很多了,债多了不愁。回头我把他最后的小秘密告诉你啊。大不了,他不愿意的话就一刀捅死你嘛。这次我保证不拦着。”

    我的眼眶忽然有点发酸,习惯性就摇头,人则忍不住笑了起来。心说这王八蛋还信誓旦旦说要给叁易解心魔,原来是冲我这矫情的伤春悲秋来的,防不胜防啊。

    “行,谈判成功。那走吧,伤心的小少爷。”这回张添一也站起来,拉开车门,摆摆手潇洒冲我比了个手势,“这回好哥哥们给你买单,狂野点。”

    车外此时也已经是深夜,叁易一个人带着强光手电,正好走到某盏路灯下,四周看过一遍,冲这边打了个悠长的唿哨。

    此时到处浓雾极重,能见度很低,不管往哪个方向看去,没有光亮的地方都最多只能看到大概半臂的距离,感觉十分朦胧。

    唯有路灯照亮的地方是一小团一小团突兀清晰起来的圆斑,矛盾得让人有点犯恶心。

    我都有点怀疑自己还在做梦,这种眼前明明能看见自身存在,向外却丢失了所有外界细节的感觉太难受了,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误的距离感和方向感。

    更让我觉得像梦魇的,是在昏黄路灯下,隐约还能看见似乎是拉起了警戒线,明黄色的荧光带断断续续将这片区域隔断出来,使得整个边界毛刺刺的,叫人格外不舒服。

    就在这种鬼地方,此时居然还有几个身影在警戒线下,低头做着什么调整,敬业得让人肃然起敬,已经到了叫我有点发毛的地步。

    我倒抽一口冷气,说不会吧,这又是哪里找来的倒霉伙计。虽然说我不乐意把张家的朋友们坑了,但也不是说就让亲哥你往外忽悠人啊,咱刚才不是那么谈判的吧?

    “要不我们约法三章?”我冲张添一说,“你别怪我迂腐,等会儿咱们进了你们家老宅,就别让这几个哥们跟进去了,不吉利。”

    而且总归是要去看年怀仁的尸体,时隔多年都不知道变什么样了,也不知道后来叁易到底是想了什么招,到底是怎么给那阴魂不散的鬼东西处理好的。

    说不准人都烂了臭了,咱们仨就自家人处理自家事,还是家丑不可外扬,是吧。

    扯淡的功夫,远处的叁易点了一个打火机,走到其中一个调整警戒线的哥们身边,也低下头,和那人说着什么。打火机橘红的光亮映着两人的侧脸,场面颇为和谐。

    “那个啊。”

    也就是这时候,张添一笑了下,“这几个就是年怀仁啊。”

    但那病床背后的墙上,一道蜿蜒的裂痕横在上面。火并忍痛继续转述:“小子,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我们不知道他最终去了哪里。”高六说,“没人看到他的遗体转变成墙中鼠的那个瞬间是怎么发生的。”

    我说好,眼泪终于不可抑制流了下来。

    榕树已经远去,它遮天蔽日的阴影却似乎依然笼罩在我们的头顶。

    “结束了。”我低声说,感到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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