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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西北有高楼》 40-50(第16/23页)
,茆村可怕,种种无不跟茆七有关。
有时深夜难眠,江宁会找出和江然的合照,触摸他生动而又模糊的面容。
二十年,是江宁拥有父亲时间的双倍。没人知道这些日子多难熬,也没有立场可以让他诉之于口,那就像一口郁气,深盘于血流经络之中,拔之不能,痛之呕血。
走到今天,他可以不择手段,他甚至能粗暴地对待他立誓守护的公民,只为还他父亲重见天日。
茆七是江宁唯一能抓住的知情者。
江宁拉动椅子,椅脚摩擦地板的尖锐声响,使茆七看向他。
在茆七依旧迟顿的目光中,江宁坐下,轻声开口:“你能教人用一把小刀杀人分尸,证明你也有着挫筋分骨的本事,这些手法你是从哪学的?”
茆七不答,江宁不停。
“你说你不认识江然,而他为了救人在茆村失踪,救的人是一名妇女和一名十岁女童。那名女童是你吗?茆七,江然失踪的99年你正好十岁,正好凭空出现,脱离原生家庭,被刘献金收养。”
“江然制定计划,买了刀枪,还是失败了。筹谋许久,为什么会以失败告终?你们茆村对他做了什么?还是他本身就是被你们利用的棋子,只为达成某些目的?”
因为善良是伤己的利器,为了陌生人罔顾安全而抛下亲儿,还去购买平时碰都不敢碰的枪//支刀械,江宁不得不这么设想,江然是蒙受欺骗了。
“你们茆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如此可怕,能孕育出你这样的人?”
茆七不语,江宁逼视着她,“你以为你保持沉默,我就不知道吗?”
他赫然发出笑声,“刘献金的死是不是与你有关?”
江宁几乎笃定,茆七声色不露。
“不是?我猜也对,刘献金是一名成年男性,你时年十七,哪来的力气和胆量去杀人,处理尸体?”
茆七眼神微动。
江宁继续说:“我私下查过,你的etc记录近几年显示你从未离开过左凭市,也无任何公共设施购票记录,刘献金既然葬于宁州县,为什么清明死祭你从未去祭拜?你的所为不像是正常的父女间关系,而像是在避开这个事件,是刘献金死亡这件事,让你惶恐,不敢回想吗?”
“我也联络过刘献金家的亲戚,至今无任何人知晓刘献金的墓址,他真的是自然病死的吗?你处理丧事和通知亲戚,却隐瞒下这些,目的是什么?”
“茆七,”江宁低声呼唤,茆七的瞳孔渐渐聚焦,他启口说,“2007年4月1日,你和仲翰如在那天杀害了刘献金”
茆七的身体浑然一震。
她在座上,江宁口诛笔伐,她听得清他的每一个字,但组合起来不知其意。
神游之外,又被一张巨网罩住,她仰望大树,遥望远方,就这样过活。现在又被这张巨网罩回到一处黑暗,那是哪里?
“不是。”茆七说出第一句话。
现在十点一刻,历经13小时的困饿疲乏,她的面色如纸一般苍白,毫无血色。
江宁嘴角嘲意,冷道:“那是你单独杀的?还是仲翰如单独杀的?”
茆七摇头,言语清晰,“都不是,没有任何人杀了刘献金。”
“是么?”江宁听着,语气轻柔地诱道,“你知道刑事案件的追溯期吗?十五年,距离2007年,已过12年。还有三年,就剩三年了,茆七你说,不可惜吗?刘献金这样一个人,死后无人祭拜,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他,如果无意外,他会像这十二年一般,一直沉寂下去。”
两人都没有动作,嘴巴一张一闭,完全不懂在说什么,大国瞧这打哑谜似的场面,着急死了。
老许倒沉静,不过细看,他的胸膛正急速地起伏着。
江宁在茆七的目光里,察觉到了异样,他继续说:“我可以不再追查刘献金,只要你跟我说当年茆村到底发生了什么?江然失踪,你出走,你自称不认识他,可你却拥有他的驱蛇挂包。就是刘献金衣襟别的驱蛇挂包,那是江然的。”
“你还要否认不认识江然吗?如此多的巧合,仅仅是巧合吗?茆七,沉默隐瞒不能摘除掉关系,你跟我坦白,还有斡旋的余地。”
威逼利诱,江宁想迫茆七说出来。他这样丢出条件,不惜赌上自己的警察生涯。
老许的视线凝结在镜墙上,他双手握成拳,身体僵硬,凉得像被是丢进冰窟里。
他会读唇语,因为妻子天生听力受损,唇语能让她方便交流,他们青梅竹马,他耳濡目染学的。当时上警校不够分,也是以少数民族身份和唇语的特长才加分上去的。
江然姓江,失踪,茆村,茆七,江宁勃然作色,又循循善诱,直到这时,老许才真正明白,江宁为什么坚持查茆七。他居然已经查出这么多隐情,竟然还想罔顾法纪私了!
“我已经坦白过了,我没有杀任何人。”尽管身体,意识,已经摇摇欲坠,茆七坚持着,言语密不透风。
江宁撰手成拳,眼睛泄露出怒火,“茆七,你最好识相一点。”
茆七无惧威胁,说:“既然我怎么回答你都不满意,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叫识相?承认吗?承认杀了刘献金?”
“那好,是我杀了刘献金。”
茆七突然道出这句话,江宁愣了几秒,在意识到她在搪塞自己,且毫无反省之意。他怒火中烧,长期陷于压力而触底反弹,人未思考右手便掐上茆七脖子,逐渐收力。
隔间里,老许惊跳而起,指挥大国,“快!去让小光找问询室钥匙,再通知副队赶紧来!”
“可是……这情形,通知副队江宁肯定是要受惩处的。”大国徘徊不决。
老许大声厉喝:“如果现在不阻止江宁,他才真要完蛋了!快去啊!”
大国被吼得两腿一蹬,麻溜地跑出了隔间。
老许紧随其后,抓个螺丝刀,预备撬锁去。
茆七呼吸开始困难,她声音却平静得不像话,“你最好你立刻将我杀掉。”
江宁犹豫。
茆七还有余地呼吸,“来啊!快动手啊!杀了我啊!”
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积攒以来的痛苦爆发,她吼叫着,面红耳赤,眼泪扑簌往下掉。
“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为什么这些,要发生我身上!为什么要是我……”茆七控诉着,不止这一桩。
那些泪,滴淌到江宁手背,滚烫到令他缩手,后退。
茆七恨!死又死不掉,和绝望的前路。她狠狠地瞪江宁,随后踢掀了桌子,椅子她抡不动,便从墙上卸下挂钟,抄起往江宁身上砸打,还管什么袭警不袭警!
“杀了我啊!滚蛋!为什么又不敢动手了?你以为活着是一件很好的事吗?……你以为,以为……”
江宁不动,不还手,任她打骂。
足足五分钟。
老许终于撬开锁,现场狼狈不堪,但江宁是受伤的那方,脸上手臂都挂了彩。
这下轮到老许愕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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