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相见: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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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确认他到底是谁。

    后来连吟枝说他是来找她的,了了便打消了他是小师父的念头。

    即便后来,她又在追悼会上见到了裴河宴,可那一眼太匆匆,像是阳光折射时产生的斑斓光影,她甚至都不敢确认那是不是幻觉。

    那一晚,她登记丧仪的礼金,翻找了所有来宾的名单,都没能在这些名录里找出他的名字。于是,她更加分不清那一眼对视的虚实,到底是他真的出现过,还是她太渴望看见他而产生的幻觉。

    直到这把钥匙的出现,她才终于确认,裴河宴是真的来过。

    ——

    了了把书房和会客厅都翻了个底朝天,家里有什么柜子箱笼,她都十分清楚。所以当她在会客厅的桌脚下看到了那个她从未见过,且绘着大片芍药的漆花箱匣时,立刻便确定了是它。

    她把箱子抱到书房,用钥匙解开锁扣。

    打开前,她深吸了一口气。

    她抚摸着箱子的棱角边缘,做了点心理准备,才打开了箱盖。

    可刚一打开,她就知道,这不是裴河宴送给她的,而是了致生。

    她拿起放在所有书卷上方的那封信。

    信封是空白的,没有落款也没有署名。她拆开信封,拿出信纸——信纸也是空白的。

    也不知道是就没打算写给她,还是不知道要跟她说些什么。

    她把信封轻轻放在一旁,一一拿出箱子里的书卷和文献。

    说是文献吧,这些资料记录得又很潦草。它们和了致生的修复笔记有些像,通常是一块壁画的元素,再备注上查来的史料或者讲解。看着既像读书笔记,又像工作日志。

    甚至有一些内容,了了在了致生的修复日志里就曾看到过。

    可慢慢的,笔记的内容就有了不同。

    这些记录里,渐渐添上了另一抹字迹。它不时地做一些资料补充,有资料的来源备注,也有道听途说来的没经过考证的口述内容。偶尔,那些墨黑色的字迹还会换成朱红色的斥笔,纠正了致生的错别字与语法。

    了了甚至能想到了致生看见这些时,老脸羞红的模样。他肯定会恼羞成怒,一边觉得裴河宴太过死板,不知道给他留点面子,一边又欣慰于他铁面无私的严谨,称赞这才是做学术,做研究该有的态度。

    书卷很多,文字很长,她翻了许久,才翻完两卷。

    她合上资料,轻轻地翻了翻箱子。

    裴河宴应该整理了很久,每一份文件上他都用订书机订了写着日期与内容提要的便利签。前期那些潦草的记载可能未必是让她看懂的,可后期,无论是了致生还是裴河宴都在有意识地把南啻的壁画、历史文化以及艺术风格的阶段变化用她能看懂的方式做了简述和详解。

    那些资料里,虽然大部分都是规整的笔记本,但还有少部分,是直接用信纸装订起来的。

    甚至,连她画画打草稿用的画本都没逃过,卯了整整四册。

    难怪她的画本总是用得这么快。

    想到这,了了忍不住笑起来,有时候老了幼稚起来,还没她成熟。

    她

    豁了一个大洞的心口,忽然就补上了一层血肉。

    在她知道的或不知道的时间里,了致生和裴河宴这两个唯二重要的人都不同程度地渐入过她的生活,将她参考在内。

    裴河宴有没有来过,不重要了。

    他为什么来了却不见她,也不重要了。

    因为她知道,他和她爸爸是一样的人。他们都有为之追求一生的目标,有宏大又渺小的愿望,有别人不理解却需要他们淌着刀尖行走的道路。

    她很难形容她此刻的震撼感,像是隔着茫茫的时空,与某个时间点的他们共赴了山河。

    她这辈子最感谢连吟枝的两件事,一是带她来到了这个世界上,二是她这么爽快地就把钥匙交给了她。

    她想她可能明白了了致生为什么要给她写一封完全留白的信。

    他不确定她是否真的喜欢壁画,所以他干脆不对她做任何引导。以免词不达意或者煽情太过,误导她选择了一条漫漫长路。

    他也从不在乎,她从他那学走壁画的初心与目的。他对她的包容已经细微到了尘埃里,好像她好好活着,每多呼吸一口氧气都值得鼓掌喝彩一样。

    了了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太阳。暖橘色的金光就像老了给她的拥抱,让她不再害怕漫长的黑夜,也不再害怕天亮前的黎明。

    他们重新赋予了她生活的希望。

    ——

    两年后,了了顺利毕业。

    就在她的同学们选择了艺术馆、展览馆等艺术创作部门的稳定工作时,她没有选择投出简历,而是收拾了行李,踏上了她一早向往的旅程。

    第四十章

    了了大三那年,课业适应得还算轻松。她便趁着周末,去京栖周边的古镇或村落,探访传统壁画。

    后来,机缘巧合,看热闹时顺手接了个当地财神庙的壁画翻新工作,从此,远近八方的大小订单就再没断过。

    楼峋起初还以为她在开玩笑,周末接送了她两趟后,才知道了了在当地有多受欢迎。

    小姑娘吃苦耐劳,材料清单又完全公开透明,不吃回扣。再加上还没毕业,薪资要的也不高,只要提前请,规定工期内准能交出一副美丽绝伦的壁画。

    唯一的缺点,就是排单满,总约不上。

    了了经常“流窜作画”,时间一久,这消息便在同学之间流传开来。

    起初也没人凑到她跟前说,都是私底下拉帮结派的损上两句。能供孩子学艺术的家庭都是薄有家底的,像了了这样愿意去古镇村落画八仙过海、麒麟献瑞、松鹤延年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好像在壁画的艺术殿堂里,只有《洛神赋》和《永乐宫》才够得上他们的档次。

    而学生的群体,向来是多数即正义。虽然他们并没有故意孤立了了,可无形中划分的阶级与圈层便是一种变相的排挤。

    了了起先还没察觉,大一时她忙于照顾了致生,与同班同学来往甚少。除课业时间以外,一直奔波在医院和学校,每天两点一线,忙得脚不沾地。

    大二时,她又因为休学了两个多月,中途返校,引起过不少猜测。谁也不会愿意和一个总是独来独往,还总被卷入流言风暴中的女孩交朋友。

    所以,这件事一直发酵到辅导员来约她谈话,了了才知道。

    辅导员是出于关心她的心理健康和经济状况,才找她了解情况。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这就又成了另外一种曲解。

    人没事干的时候吧,真就挺无聊的。

    一旦这个群体里再出现那么一个两个爱挑事的,就很难有安生之日了。

    最离谱的时候,了了甚至被当面拦下来询问过:“你是不是很缺钱啊?”

    但没等了了回答,她们就不怀好意地笑着离开了。

    这就像是某个信号,接下来,一场以她取乐的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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