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我从未: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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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自己烧点水,把药吃了。”

    云畔没有异议地点头。

    毕竟是夏天,气温很高,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彻底被晒干,只剩发梢仍旧湿润。

    周唯璨看了她一眼,又说:“我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出门左拐到底有一间公共浴室。”

    云畔从小到大都没有在公共浴室洗过澡,心里有些抗拒,权衡片刻还是说:“不用,我不洗了,反正衣服都干了。”

    意料之内地点点头,他把钥匙重新揣回兜里,作势要走:“那你睡吧,等明天情况稳定了,我送你回去。”

    她下意识问:“你要去哪?”

    周唯璨背对着她,手指握在门把手上,没有出声。

    答案却已经昭然若揭。

    ——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三更半夜孤男寡女,是该避嫌。

    云畔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良久才说:“知道了,晚安。”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刹那,周唯璨推开门,走了出去。

    第36章 几个下雨夜

    房间里只有一扇小小的, 四四方方的窗户,此刻紧闭着,空气有点闷。

    云畔想开窗, 又怕雨会漏进来, 最后还是忍住了,慢吞吞地挪到床边, 脱了鞋袜, 赤脚躺上去。

    棉被上的味道有些陌生,不是曾经她最熟悉的那股类似冬日雪水的淡香,而是另外一种,芬芳馥郁的檀香。她闭着眼睛, 恍惚想起阿约说过, 当地人有用檀香熏衣服被褥的习俗。

    原来分开得久了, 连气味都会改变。

    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是永远不变的呢?

    房顶很矮,云畔躺在床上, 灰白色的天花板近在眼前,有点压抑。

    如果不靠药物的话, 她平时是很难入睡的, 然而,无论是六年前绿廊巷的出租屋, 还是六年后坦桑尼亚的教职工宿舍,只要身处周唯璨的地界, 入睡这件事都能变得简单。

    窗外的雨声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这里很安静, 没有城市里车水马龙的喧嚣, 云畔把自己缩成一团, 如同六年前那样, 沉沉睡去。

    这晚,她梦到了云怀忠。

    梦里他还是往常那副模样,喜欢打着那套为你好的幌子规划她的人生及一切。

    他们原本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吃饭,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云畔摔碎了手里的瓷碗。

    瓷片四分五裂,响声清脆,她踩在一地碎片里,鲜血自脚边大片弥漫开来,全世界都只剩下刺眼的红。

    云怀忠依然坐在那里,短短一瞬,鬓角已经长满白发,眼神也浑浊不复清明,许久才说,以后爸爸不会再管你了。

    云畔是猛然间被惊醒的。

    后背冷汗涔涔,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她对着虚无空气伸出手,理所应当地,什么都抓不住。

    稍稍清醒过来,云畔下意识抚上自己的领口,直到掌心握住那根细细的银链,以及上面坠着的圆环。

    周唯璨还记得自己曾经送过她一条项链吗?

    应该早就忘了吧。

    毕竟于他而言,这只是一条普通的、没有任何意义的旧项链而已。

    夜晚寂静荒凉,几缕月光透过窗沿倾斜进来,照亮桌面一角。

    云畔双手抱膝坐在床头发呆,好半天才看清楚,桌面上躺着自己的手机。

    后壳、电池、以及SIM卡这些组件都被拆卸下来放在一侧,用报纸垫着等待晾干。

    旁边还晾着她出门时带着的充电宝、数据线、车钥匙等杂物,应该都是从她的挎包里取出来的。

    视线逐一掠过,最后定格在桌面最里侧,一个皱巴巴的白色信封。

    已经被拆开了,信纸单薄如蝶翼,摊放在微弱的月色里。

    云畔的眼皮重重地跳了一下,心脏几乎骤缩。

    就在此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云畔猛地回头,下一刻便看到周唯璨,手臂上的红色划痕依然触目惊心,不过血已经止住了。

    伴随着的,是扑面而来浓烈的烟味。

    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周唯璨置若罔闻,合上门,走近几步,拉开椅子坐在桌前。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倏然拉近,最多不会超过半尺。他身上的烟味大面积飘过来,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鼻腔,渗入她的皮肤,将她的身体钉在一处,动弹不得。

    仿佛一个亟待审讯的犯人,云畔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好往棉被里又缩了缩。

    月光照亮那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沉默片刻,周唯璨开口,嗓音微哑:“睡醒了就聊聊吧。”

    云畔没吭声,余光瞥见他伸手拿过了桌上那张信纸。

    白色信纸被雨淋湿,已然风干,现在又皱又硬,上面的黑色字迹也洇成一团,模糊到难以辨认。

    周唯璨眸光微垂,望着那张信封,良久才问:“什么时候写的?”

    云畔看着他,若无其事地说:“记不清了,前几年吧。”

    他脸上没有表情,捏着信纸的手指却很用力,“原因呢?”

    原因?

    哪有什么原因。对她来说,不是做什么事都有原因的。

    如果非要说出点什么来的话——

    因为真的撑不下去了。

    想离开这个世界。

    想死。

    可是她能这么说吗?云畔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那封信上的内容其实非常简单,不过寥寥几行——

    「我死后,名下遗产赠与周唯璨。

    遗体火化后,骨灰由他处置。」

    最后一行是他的联系方式。

    具体是哪一天写下来的,云畔已经没有印象,只记得是某个被噩梦惊醒的深夜。

    那段时间她的自杀欲望极度强烈,如果不是医院护士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她大概早就得偿所愿了。

    在积极治疗的同时,她意识到必须要先处理好身后事,才能在未来某天,心无旁骛地赴死,于是便写下了这封再简单不过的遗书,并且找律师办理了遗产转赠手续。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周唯璨不会要,可是她也没有其他的人能给。

    做完这些之后,她养成了把遗书随身携带的习惯。

    因为不清楚自己会死在哪一天,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周唯璨不知道在想什么,如同雕塑般纹丝不动,漆黑的眼睫毛垂下来,在眼睑处形成一块深色阴影,与光隔绝。

    气氛越来越严肃压抑,云畔不想这样,于是主动开口,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自然:“其实写遗书也没什么吧,现在很多人都会提前写好的,毕竟谁也说不准意外什么时候会来。”

    周唯璨笑了,眼神却是冷的:“是意外,还是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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