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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含音》 60-80(第7/35页)
实说来,“至于这封信究竟是不是公主写给王子的,我也只能赌一赌,赌王子你能信守承诺了。”
“我可以答应你,”裴彦苏长指合拢,将信收得离自己近一些,“但投诚之后,如何瞒过帕洛姆他们的眼睛,好成全你做双面人,我没有办法。”
“这个,我已经想好了。”贝芳蹙了蹙眉头,咽下了口中的津液,继续说道:
“今晚我之所以不在自己的帐子,是因为在与别的男人私会。”
“你要打我表兄的主意?”裴彦苏的眸色更加寒冷。
贝芳否认:“不,就守在王子帐外那个,叫——”
“倪汴!”裴彦苏却先唤了人,“进来!”
他当然明白贝芳的意思,但他作为倪汴的上峰,这种事情,必须要经过本人的同意,他不能强人所难。
外面的倪汴听到王子唤他,还以为是追究他私放贝芳进他大帐的罪责,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刚一进帐,却听到王子说来:
“我记得,你从前在邺城不曾婚配,也没有婚约,跟着我也这么久,可有心仪的姑娘?”
大半夜突然被问这样的问题,倪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下意识看了一眼,帐中那身披斗篷、面色苍郁的姑娘。
心仪……也许他是心仪的吧。
只是他霎那间想起另一件事。
有一晚他们几人都喝醉了,霍司斐曾经神神秘秘地问过他,那些觊觎有主之花的男人,大多什么下场。
他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据我所知,这种事古往今来不少见,只是没几个有好下场”“终归是强扭的瓜不甜”“我作为小弟,真心实意、掏心掏肺地劝你,千万不要动这样的心思”
——可谁知没过多久,就轮到了他的头上。
贝芳从名义上来讲,是裴彦苏的妾
——但他明知如此,还是对她动了心思。
不该有的、缥缈的心思。
“没,没有。”瞬息之间,倪汴的面色由白到红再到白,想清楚了之后,他也打定了主意,什么也不说。
“没有的话,”裴彦苏只当没看到他面上的变化,“那便听我安排,和贝芳姑娘演一出露水情缘给大家看。”
倪汴瞪大了眼,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等到两人一同出去,走远之后,裴彦苏这才又拿出了那封作为“投名状”的信。
独自一人,尽管心潮澎湃难平,但总能更加理性思考。
音音离开时,翠颐曾手持格也曼通敌卖国的罪证,信誓旦旦说这是“公主给王子留的信”。也正是这封信,让他相信音音从头到尾都在扮演与他恩爱,内心袒护着静泓,还不想用真实身份面对他,宁愿一走了之。
那时他急火攻心,口吐鲜血,差一点就要冲到邺城去把她抓回来问清楚。
而现在,同样出自翠颐的另一封信,却在翠颐意外身死后浮出水面。
翠颐已死,他无法再去追究两封信分别的来历,反正格也曼的罪证早已经被他销毁,而他光是看到信封上“萧月音”三个字的印,便已经说服了自己,这才是音音真正留给他的东西——
他也愿意相信,音音肯用她真正的身份来面对他,便必不会对他无情。
这绝不可能是她写给他的绝情信。
绝不可能。
虽然不断给自己重复这样的话,裴彦苏的长指却仍旧止不住微微颤抖,他掏出防身的短刀,用刀刃轻轻将火漆刮起,不破坏“萧月音”三个字的完整。
信封被打开,其中厚厚一叠信纸被他拉出来,在大案上展平。
已经在角落里蹲了很久的北北也感应到了他的忐忑和激动,重新跳上了他的膝头,往他的手心中蹭。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音音给我写了什么……”裴彦苏回抚着猫头毛茸茸的狎昵,忽然觉得自己眼角传来湿意。
他屏住了呼吸,方才将视线落在那写了密密麻麻的信纸上。
说到此处,她又忍不住停了下来。
有点心虚。
也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听到她再次提起“抹黑他”“造谣我们夫妻感情不和”这些话时,会作何反应。
67.
萧月音这一回倒是真的多想了。
药已上好,裴彦苏先是极缓地再次用视线检查了一番,然后又松了手,让她重新并拢,却并不言语。
她向来是看不透他的,见他如此,大约是想听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便重新抬起眼眸,清晰说道:
“金胜春贼心不死,必然会卷土重来,到了明天,他若再来驿馆接我,要不我自己打自己的脸,承认自己在对他说谎,要不,我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走……”
剩下的话,她觉得不需要多说了,因为无论是她的言语她的动作还是她的表情,都写满了“该怎么办”“救救我”这样示弱的意思。
以他的智慧和洞若观火,一定想得清楚明白。
自己这位表弟天纵英才,能文能武几乎所向披靡,他以为,裴冀北鳌里夺尊、必将不可一世,却不想“情”字当前,任他英雄盖世,也只能为卿折腰。
可叹!可叹!
“若不是什么?”萧月音被勾起好奇,不想霍司斐的话这样被裴彦荀打断,急急看向这个胡人汉子,细问:
“原来,之前大嵩义便向王子射过冷箭,可是……可是他为何从来没向我提过?”
“如此惊险之事,王子竟然只字未提?”霍司斐并未发觉裴彦荀向他递来的眼色,沉浸于自己的震惊之中,连连说道:
“当日大嵩义放暗箭时,只有我陪在王子身侧。大嵩义箭法精妙,一箭射中王子心脏处,王子不设防,甚至被一箭射落地上。”
“然、然后呢?”萧月音第一次听到此事,即使已经知晓事情的结果、知晓裴彦苏最后安然无恙,仍旧心弦紧绷,连呼吸都变得不太畅顺。
“当时大嵩义以为王子必死无疑,走的时候还放下了狠话,说、说……”霍司斐咽下了口中的津液,看着身侧裴彦苏俊朗沉静的面容,继续回忆道:
“说他箭上的毒见血封喉,等王子死后,他一定会、会将王妃你收下。”
“然而大嵩义千算万算,没想到冀北在胸口处,随身带着公主送给他的那只兔子,”裴彦荀知晓阻拦无果,干脆顺着霍司斐,把话说明白:
“那支冷箭刚好射中那象骨所制的兔子,是以最后,冀北他安然无恙。不过,那兔子也因此而变成了两半,再也无法复原。”
“我们、我们以为,王子早就把这些都告诉了王妃……”霍司斐还在补充。
但萧月音听不见了。
她虽然常常被裴彦苏调侃“健忘”尤甚,可她耳聪目明,向来观察力极强。
否则,她怎么会在如此颠簸的马背上,还能认出大嵩义的佛珠来。
但饶是如此,她现在却只觉得自己那敏锐的听觉和视觉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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