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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含音》 40-60(第3/13页)
得身.下似有更隐秘灼烈的热源,若有似无,隐隐发作。
“我抱你回去,再睡一会儿?”在她咽下口中津液的同时,裴彦苏也不知何时哑了嗓子,问她。
但萧月音并不想错失这般绝佳的观景机会,只抿着唇摇了摇头,微微向他的胸膛靠去,定好后,便重新将视线移向前方广袤无垠的海面。
裴彦苏领会她的意思,便再不说话,只用长指一点一点为她整理被海风吹乱的青丝,静静看着她。
那男子青丝高束,以青莲色大袖道袍为底,外罩樱草色暗纹比甲,腰间缀以玄青色丝绦,脚踩大红方舄,虽从头到脚皆为最时兴最正统的士大夫打扮,而他眉间横插的狼牙状刺青,却为他在英朗挺拔之余,多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野性。
金胜敏虽为新罗公主,却从未见过的英俊男子,此时正在微微俯身,朝着他面前那个装扮清丽的貌美女子柔声说着什么,那女子双眼通红,男子见状,还在大庭广众下,伸手为她拂去白皙面颊上的泪珠。
想到即将与自己成婚的病秧子驸马,金胜敏心头一阵酸涩,转头看向车内正在闭目养神的金胜春,忍不住阴阳怪气道:
“大哥你看,光天化日下,平壤城内也有这等风貌了。”
金胜春这才顺着金胜敏打帘的角度朝外望去,却只见那红着眼眶的秀美女子,一向眼高于顶的他,也仿佛被击中一般。
回过神时,却又在脑海中搜寻,似乎自己从前,与她有过交集。
50.
其实,萧月音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爱哭爱流泪的姑娘。
萧月桢自小便被弘光帝娇养,同样被周宫上下众星捧月一般长大,她是如何看待眼泪的,萧月音并不能共情。只于她从小在宝川寺中的孤苦而言,眼泪是太过奢侈无用的东西,她也分明清楚,这换不来什么。
可是,自从代替萧月桢与本该是自己“姐夫”的裴彦苏成亲之后,也不知究竟是为何,那原本尚算修得平静无波的心,开始频频泛了层层叠叠的涟漪。就连落泪的次数,也远远超过了过去十七年的总和。
细细想来,大约是因为那次她在裴彦苏面前落泪之后,他便为了她放弃了纠缠许久的坚持,那原本咄咄逼人的态度,也绵软缓和到如同潺潺的春水,润物细无声。
人总是有些本能的。
而今日,她之所以在刚刚踏足平壤、来到新罗的市舶司不久便忍不住失仪落泪,全是因为听闻了关于新罗太子金胜春与大公主金胜敏的身世。
原来,他们兄妹二人和她是同病相怜的。龙凤胎本主大喜,但他们的生母、王后李氏,却在艰难产下金胜敏后大出血,最终薨逝。
朴秀玉被迫半是跪卧在地,还来不及喊痛,面前这个果断出手护妻的绿眸男人,又幽幽说道:
“朴姑娘,你可知我夫人是谁?”
朴秀玉一面忍住涕泗,一面狠狠看向他身旁的美貌妇人。
这一身清雅的女人,海棠一般的娇靥上仍旧挂着浅浅的微笑,波澜不惊的模样,如同天仙下凡:
“朴姑娘所言之天朝上国大周,不久前,才由天子亲封了一位超品级的永安公主。朴姑娘见多识广、消息灵通,不知可有听说过她?”
又趁着朴秀玉惊愕间继续补充道:
“这不巧了,正是本公主。”
51.
观音高坐莲台,手持净瓶,慈眉善目,普渡苍生万民。
对她,萧月音曾无数次顶礼膜拜。
而看着面前错愕惊恐、涕泗横流以致仪态全无的新罗准太子妃,她却只觉得心头说不出的通畅。
从前的人生里,她惯是被忽视、被踩在脚下的那个,而这么对她的人,偏偏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和亲姐姐,她除了默默承受之外,旁的做不得什么。
今日在异国他乡,倒是出了口恶气。
虽然也是借用了大半个姐姐的名义。
许是第一次做这样“仗势欺人”的事,对朴秀玉自报完身份后,心头震荡的萧月音,仍旧稍稍往裴彦苏那里靠了一些
说着,她又抽抽搭搭,像是诉苦一般,红着眼看向萧月音:
“可是她如此糊涂,我听闻她惨死,也是心痛不已,所以我便去停尸处看了,那场面,实在是……”
果然,贝芳说完,天真娇纯的大周公主脸色也变了,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簌簌扑落。
她当然是在故意说这些话来刺激这位公主,其实原本她还不想把话说得那么直白那么难听,但是裴溯话里话外让她难堪的意思,她是听得出来的。
她可不是中原汉地娇滴滴的小姐,见个所谓“外男”都要脸红心跳、话都说不清楚的。
她亲眼见过,自己姐姐的婆母、也就是乌耆衍单于的大阏氏帕洛姆,为了她那个弱智长子狐维有后,亲自下手,帮她姐姐和狐维成事。
她实在恶心这样的事,又因为和姐姐一样从小被帕洛姆收养做了“童养媳”、害怕姐姐的事迟早有一天落在自己的头上。
是以,当初赫弥舒王子要迎娶公主,她便主动提出,要去和硕伊的外甥女萨黛丽争一争,到赫弥舒王子身边去。
帕洛姆同意了。
但赫弥舒王子比她想象中还难对付,她甚至从头到尾没有机会同他单独说过一句话。
王子的眼里只有萧月桢这个善良过了头的美貌姑娘。
而裴溯,表面温柔善解人意,其实从来没有松过口,要让她或者萨黛丽到王子身边去。
方才裴溯那么说,不就是为了告诉她,王子和公主在床笫之间浓情蜜意,王子一整晚都缠着公主,她根本插不进去吗?
她眼下暂时确实插不进去,不过没关系的,对付公主这样天真纯善的娇娇女,她只需要略施小计便够了。
“萨黛丽和隋嬷嬷都被烧得黑乎乎的,”她继续用又惊又委屈的语气说着吓人的话,“和黑炭没什么区别,也只能勉强辨出人的形状来,一口白牙又瘆得慌——”
“行了,”裴溯难得不见了大家闺秀的仪态,厉声喝止,“贝芳,你今日话怎么这么多?公主被隋嬷嬷这个乳母背叛已经足够委屈难受了,你还要火上浇油吗?”
“我、我没有……”贝芳瞠目结舌,眼泪也跟着越掉越多,“我也很害怕、很后悔去看了萨黛丽他们的死状,所以才来跟阏氏你诉苦,但又不巧,撞见公主也来了……我知道阏氏心疼公主,不舍得公主受半点惊吓和委屈,但贝芳也、也想被呵护被心疼……”
“好了好了,”眼见这姑娘哭成了泪人,裴溯刚刚才提起的气势又散了下去,她本也不是严厉之人,又被贝芳哭得有些头疼,只能摇了摇头,敷衍道,“别哭了,是我话说太重,你也哭了好一会儿,累了,就先回你自己那里去吧……”
贝芳用余光看向公主,神色黯然眼泪默默地流,她知晓自己目的达到,于是又胡乱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萧月音是心思极为细密之人,听裴溯喝止了贝芳而不是指责她,便知晓贝芳所描绘的惨状全是事实。
如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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