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橘绿时: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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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低头去,

    有人即刻绵软下来,连目光也是软的,她期期艾艾求他什么。

    孙施惠来吻她的目光和唇角,要她再说一遍。

    汪盐反正在他这里从来没什么面子里子了,连矜持守住的羞耻心,也被折腾光了。她抿抿嘴角,两手来环他颈项,随即一本正经一字一眼地朝他,“我求你,孙施惠……”

    话没说完,他就有求必应了。

    她被他吓到了,禁不住地出了声,声音招惹到某人了,他先前不肯她出声的,这会儿,又改主意了。

    要她大点声,他喜欢。

    汪盐不听他,只细细的声音怪他,轻些呀。

    恢复本来面目的人,这个当头,从来把话反着听,他说他当真轻了,她又该不满意了。

    “呸。”

    孙施惠听她这样的娇嗔,快慰极了,一时揽着她,想她上来,汪盐不肯。

    “懒骨头!”他骂她,也来安抚她。

    他再哄她,和他说点什么,来分分他的心。

    汪盐一时孩子般地愣且痴迷,略停了停,手还能扪到他胸膛里的心跳,诚然地看着他。这样的孙施惠,一半沉疴般的破碎,一半经年养成的傲慢,她再固执嘴硬也不得不承认,她逃不开他,她拿那许多时光来绕开他,终究还是绕到他鼻息下了。

    他再在她耳边催促,坏心眼地想离了她,屈服于意志瓦解且本能地欲求,她环住他,几乎脱口而出,“孙施惠,我想你永远这样,永远只和我这样。不准喜欢别人,我不喜欢你待别人好,也不喜欢你朝我凶……”

    有人闻言这些,原本就难守的关头,这下倒好,他只手来捂汪盐的嘴,听神般地望着她,看她没干的眼泪,懊恼愧疚都不及急流的破坏/欲,他要她别哭了,再哭,他更凶!

    ……

    汹涌的浪舌,终究把搁浅的两个人齐齐卷进了沉没里。

    *

    汪盐也不知道这样事后贪睡了多久,只隐隐听身边有讲电话的声音。

    再有问她要不要喝水。

    她通通听不进去,眼皮也撩不开。

    一觉昏睡到下半夜,醒来的时候,只觉身边一切陈设都好陌生,香气也是。

    她从床上下来,因为身边没有人,房里包括卫生间都没有。

    直到她套上睡袍,出来,在外面会客厅的沙发上,才看到了大半夜不睡,夹着烟的手,撑着太阳穴,寂寂无声在出神的孙施惠。

    她怕他手里的烟燎到头发,这才不时咳了声。

    抽烟的人闻声,偏头过来,看她松松垮垮套着酒店的睡袍,一时趣味地微哂,“醒了?”

    “你大半夜不睡,在这伤什么神?”

    孙施惠把烟咬到唇上去,狠吸一口,逸出来的痕迹却很淡很慢,他诚实以告,“睡不着。”

    千头万绪的事太多。

    有些事恨不得等不到天亮,他再来处置。

    汪盐有些心疼,朝他走过去,径直摘了他唇上的烟,“你大半夜抽这个,当然睡不着。”

    沙发上的人,一股脑地把她抱住,像孩子般地栖息在她怀里,略微停顿了下,这才牵引着她坐到他身边来。

    四目相对里,一个冒进,一个保守。汪盐有点受不了他这样逡巡的目光,一把推开他的脸,不肯他这样盯着她。

    只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去?”

    “你在这里啊。”

    汪盐说着,就要去换衣服,说收拾回去吧。“爷爷还在家里,你不归家……”

    孙施惠扽她坐下来,命令的口吻,“你不是说要在这里挂账住几天的吗,怎么又改口了?”

    “……”

    不等汪盐说话,孙施惠再要求她,“就在这住几天,哪怕我回去,你也在这住几天。”

    “为什么?”

    “因为我刚才陡然间反省,你嫁给我这么长时间,我没正经陪过你一天。”

    “我又不是小孩子,天天要人……”

    孙施惠捏住她的手,“汪盐,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却没和你约会过一次,对不对?”

    身边人有种沦陷的沉默。

    孙施惠依旧严肃的眉眼,羁绊他的事体太多,爷爷的病又一天重似一天。孙施惠许多行程,已经轻易不出江浙了。

    他说爷爷积重难返,是孙家的事情,是他的担子。却不该这么牢牢绑固着汪盐。

    “你这话给我爸听见了,他要寒心的。”汪盐静静道。

    孙施惠不解地望着她。

    “你还不知道老汪吗,他最看重的人品就是担当和仁孝。”汪盐警醒他,“你不要我顾你的家事,是不是等同你也不会顾我父母?”

    “我是这个意思吗?”

    汪盐吸吸鼻子,目光直白且温柔,“那就不要说这些叫人误会的凉薄话。我一不需要那种天天黏在一块地陪伴,二不需要已经过了年纪还一味强调的约会仪式感。”

    孙施惠静默地审视着她,好像在忖度她是否是真心话。

    汪盐看在眼里,看他天天内忧外患地一堆事务,还要分出心来反省这点细枝末节,稍许动容和受用之下,两全的私心。干脆问他,这里的行政套房一晚多少钱?

    “我……住三天吧。”

    她记得小时候,父母吵架,妈妈气得回娘家,爸爸总是熬不过三天,三天对他们是个约定俗成的期限。两厢冷静后,一个想回去,一个想去接。

    然后,爸爸免不得要受舅舅一通气。骂着骂着,妈妈又舍不得了。回来的路上,还和他们父女俩抱怨,终归是娘家了,哼,吃他们两三天,就小气起来了。

    汪盐说,三天后,他来接她回去。

    孙施惠仰面躺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枕在脑后,觉得这样还蛮有趣的。

    “什么?”

    “我说老汪灰溜溜去接老婆的样子。”他说着,贴她后背的那只脚不安分地蹭着她。

    汪盐拍开他的脚。

    仰面躺着的人,乐得这样,要汪盐就在这住几天。他每天过来看她。

    说着,孙施惠跃起身来,拨她的脸,说他认真的,“认真地,我们躲几天清闲,好不好?”

    汪盐随即点头。

    孙施惠餍足且暧昧地朝她,“乖。”

    眼下,她朝他诉求,睡不着了,也饿了。

    孙施惠刚才已经叫客房服务收走了餐车和酒饮,现在三更半夜的,他其实也饿了。

    可是刚才汪盐怎么也叫不醒,孙施惠甚至怕她又血糖低,隔一段时间就去探探她的鼻息,摇摇她。

    汪盐听着觉得荒唐死了,朝他剜一眼。

    孙施惠问她,想吃什么?

    这个点,她不想折腾,只说酒店现在能叫到什么吃什么吧。

    于是,等着客房服务送餐的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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