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骨之壤[双向救赎]: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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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憋着,回去再哭。

    她无法解释为什么在这场景下悲从中来,大概是她想到了自己一路走来做过太多的无用功。

    她抬手下意识用衣袖擦去脸上和眼里的酸涩雨水,却忘记了自己身上穿的雨衣,没有半点吸水功能。

    最终咬着牙,将石块准备压在篷布上,却手下一滑,直接坠落幼苗上,将那片本应被保护的幼苗砸了个稀烂。

    那一刻,心里紧绷的弦应声断裂,她无力又绝望地跌坐在地。

    风雨依旧在肆虐,雨水毫不留情地从她脸上滑落,她望向天际的神情在此刻变得无望和麻木,就连雨水落在她脸上也毫无察觉。

    那些脆弱,是她埋藏在心里的恶魔,唯恐有一天被残酷的生活挖出来,那些年积攒的疲惫和心酸,在这一瞬间无声地倾泻而出。

    她的泪水混杂着雨水,无法分辨,她想要呼喊,想要发泄,可声音被风雨吞噬,她甚至连呜咽都显得无比微弱。

    那一刻,她脑海中想起她当时和牧师的对话:

    「牧师,我犯过什么罪告诉你之后,你会帮我传达给上帝吗?」

    「上帝的宽恕是无限的。只要你愿意忏悔并试着弥补,你的灵魂依然可以得到救赎。」

    此时她多想重新发问:

    「可是牧师,我犯了什么罪,要体会这样的生活和绝罚。」

    「世上如果真的有上帝,为什么我与人为善认真生活,从未轻生,可我活不下来,也死不过去。」

    「世上有万千活法,为什么偏偏我遇到这一种……」

    她的思绪如同风雨中的花苗,被无情地摇曳、摧折。

    定定看着天际,她终于停止挣扎,往身后一躺,就着雨衣躺在湿润的泥土上。

    总是像尘归尘,土归土……

    鲜有这样接近大地的时刻,这让她的不满与愤懑消磨大半,内心只剩下平静的呼吸。

    这不是绝望,而是无望后的麻木,对生活服从。

    她无论多努力都不能如愿,江述月替自己许的那个愿望,半点不会实现。

    耳边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一双脚踩着相同泥泞的路走了过来,握着雨伞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在她身旁驻足,一低头就看见她平静地平躺着,眼神迷蒙地看着天际。

    看清她还保持着清晰,且没有昏迷时,他终于长舒一口气。

    陶栀子看清来人,总觉得江述月出现在这里的场景,似乎不符合常理。

    她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嘲讽道:“每次我决定服从命运的时候,上天就会派你出现,该不会是以为你是什么特效药,发现有效果就一直派你来,给我用药吧。”

    “就像是打一个巴掌,立刻给一颗蜜枣,还要让我对此感激涕零重燃希望,让我……像个引人发笑的小丑。”

    她心中的无望让她语气中满是隐忍的不满,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得颤抖,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

    她用手指着天上,诉苦道:

    “述月,你看它多讨厌啊,就是不想让我如愿。”

    沉默中,她感受到了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穿过她后背和膝弯,缓缓将她从泥泞中抱起。

    如同从业海中将如一片破败枯叶的她打捞起。

    一步步走屋檐下,他身上也被雨水沾湿,原本手上的黑色雨伞早已不知所踪。

    他的衣摆在狂风中猎猎作响,眼神如寒渊,却透着一股子坚定。

    将她放在廊道中,江述月俯下身,用温和的声音跟她说道:“等我一下。”

    随后,他重新走入雨幕中,弯腰拿起篷布的一角,开始帮助她重新固定篷布。

    那一刻,她只觉这画面动容得让她不知是不是环境,只是强忍了很久,才任由泪水汩汩滚落。

    那篷布在江述月的手中变得分外听话,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出现差错,连给花园盖篷布也如同翻书一样慢条斯理一丝不苟,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见到的这一幕,心中的废墟又重新滋生出生机。

    终于,他篷布彻底固定好,江述月走了回来,两人都浑身湿透,在廊檐下面面厮觑。

    陶栀子看着他两手的泥泞,还有自己周身狼狈,在泪光中绽放出笑意,带着哭腔说道:

    “你看着比平时狼狈。”

    江述月浑不在意,看着她的神情有些无奈,“走吧,先带你回去。”

    她本欲站起身,却发现江述月已经背对她矮下身子,就像之前一样。

    “我又没受伤,自己能走。”她抑制住自己下意识的冲动,不忍心看他冒着雨前来,还要背自己。

    “都哭成那样,还能有体力原路返回吗?”江述月声音沉稳。

    陶栀子闻言,意识到什么似的,胡乱将脸上的泪水一抹,张开双臂乖乖趴在他背上。

    雨没有减弱的趋势,但是这节骨眼上打伞已经失去了意义,两人衣服上的水已经往下滴了。

    第76章 坠地 众生平等

    陶栀子从未想象过有朝一日江述月也会将自己弄得满手泥泞, 她完全无法将他与世俗联系起来。

    她将江述月当做一只偶然停留在自己指尖的蝴蝶,她不敢声张,不急于向任何人炫耀, 就只希望蝴蝶能多停留。

    天空的雨水没有减少,但是体感上仿佛风雨没有那么急切。

    偶尔的风吹会让她下意识离他后背更近, 去攫取更多温暖,这让她总觉得自己贪婪不堪。

    是啊, 她一直都是那个贪婪的孩子, 一个无法掌控口腹之欲,一口吃掉棉花糖的孩子,不愿意冒任何风险,不指望长远未来的孩子。

    思考间,她将头更深地埋进了江述月脖颈, 仿佛想闻一闻这颗淋过雨的棉花糖是什么味道。

    她的双唇擦过他脖颈处的皮肤, 那种顺滑细腻还带着一些温度的感觉似乎格外可口。

    最后,她的唇顺着脖颈线条往上, 从他的侧脸处寻到了耳朵,然后半张着口轻轻贴了上去。

    很难分辨这到底是进食的动作, 还是亲吻。

    也许进食和亲吻才承载的渴望并没有极致的不同。

    江述月感受到耳朵处的柔润气息, 脚步微微一滞,像是不习惯她的新招数, 以往她都是亲脸颊和脖子。

    而且陶栀子对待耳朵竟然是半张着口的,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带着些许的轻咬。

    “你在干什么?”江述月身体有些僵硬, 连声音都出现了一些一样。

    她没有任何惭愧地低声说:“你还挺可口的。”

    她淋了雨,跟没事人似的,没有任何煽情, 没有强调苦难,当她成为落汤小狗的那一刻,只要被人捡回家,她便开心得如同没有流浪过一样。

    她就是那只记吃不记打的落汤小狗,而江述月,成了停留在她鼻尖的小蝴蝶。

    想到小狗和小蝴蝶的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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