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向Gin提出离职: 4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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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不是死了,只是走出时间。’太装逼了。

    ‘没什么事我先挂了。’这个还不错。

    也许不一定有墓碑吧。他决定不考虑这件事,毕竟不是能凭他个人意志决定的。

    北条夏树巡视一圈,发现客厅里的酒都已经被收拾掉,空荡荡的茶几上只留下一枚素圈。他又拿起来把玩,思考良久,最终套进无名指,就当留个纪念,反正也带不走。

    戒指罢了,不戴无法说明铁骨铮铮,戴上了也不代表就此千金不换。

    夏树拿起以前的旧手机,准备在备忘录写点什么。

    每当这种时候就会忽然词穷,失去表达的能力,他想了想,也实在没什么好讲的,就这么作罢。

    微型子弹也就小拇指指节那么大,创口小,不会死得很难看。

    北条夏树把它们都倒出来,然后一粒粒装回去,脑海中不太清晰的片段频频闪回。

    第一颗子弹。

    药盒上贴着标签,一天服用两次。

    黑泽阵:“起来吃药。”

    但夏树蜷在被子里,烧得有些糊涂了,咕哝几句,说着拒绝的话。

    私人医生临走前瞥了眼,说:“那你喂他,比较苦,喝完可以吃粒糖。”

    黑泽阵和被子里的小蜗牛无声拉锯了片刻,认命地起身冲药。

    放凉到能入口的温度,再把人揪出来,掐着下巴准备往他嘴里灌,更像给人灌毒药。

    夏树清凌凌的眼睛盯着他,带几分柔软可怜的指控。

    黑泽阵:“……”

    “你好过分。”夏树说,“我不想喝,睡一觉就好了。”

    黑泽阵难得犹豫的功夫,小蜗牛又缩回去了。他看了眼电视屏幕,正在放最近热播的电视剧,女主角病恹恹地躺在床上,男主给她一勺勺地喂糖水。

    “……出来。”

    他推了推被子。

    最后药剂还是他哄着喂下去的,尽管黑泽阵的哄跟恐吓也没什么区别,又凶又唬人,仿佛不答应下一秒就会被杀掉。

    喝完之后,夏树的五官几乎都皱在一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碰一下就要哭出来;黑泽阵捞了粒桌上的巧克力糖球丢给他,他剥开糖纸,咂摸两下,眉头渐渐放松。

    黑泽阵转头,扯了下唇角。

    有点好笑。

    这是他第一次去学习如何变得温柔,像野兽收起锋利的爪牙,避免伤害到别人。他模仿得生涩乃至粗劣,甚至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意味。

    回忆起这一幕的北条夏树也觉得有些好笑,垂着眼睛装填第二粒子弹。

    他想到琴酒,叹了口气。

    黑泽阵,好像悄无声息地被他自己杀死了。

    北条夏树不能不难过,可他又知道,琴酒不杀死黑泽阵,就没办法保护他。

    像一个怎么样都画不满的圆。

    第57章 撕卡(为浮生无欲100雷加更)

    撇去那些记不清楚的事情, 他第一次见到琴酒,是在机场。

    Top Killer亲自来接人,这本就不寻常。

    他当时毫无知觉, 满心谨慎, 一边想要亲近,一边又觉得有些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份特殊对待, 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

    北条夏树那会儿想, 他看起来马上就要举枪把我杀了, 但又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下意识地觉得琴酒不会这么做。

    这个冷酷的银发杀手十分割裂,人前对他没什么好颜色, 人后堪称有求必应——眸光冰冷、笑意讥讽,默不作声地应下过分的请求。

    他把自己分成两半, 组织拥有Gin,北条夏树独享黑泽阵。

    而Gin总在渐渐侵蚀属于黑泽的那一部分, 他习惯一切温情以外的手段。他学着普通恋人买玫瑰花,买戒指, 上交工资卡, 除此以外也没有更多了。这个人的爱也是干瘪的,像枯败的玫瑰,仅沾了点似是而非的意味。

    手机弹了条消息, 北条夏树分神瞥了眼, 是来自苏格兰的询问。

    真是个好人啊。

    他准备把手机格式化, 尽管他知道十年内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第二个人能强行破解他的防火墙。

    而在摁下那个一键清空的按钮之前, 北条夏树手指顿了顿, 点开图库, 往下翻找。

    那天晚上, 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删掉的合照。

    他坦诚地想:还是有点舍不得。

    于是蓝牙共享给旧手机,保存下来,再一键格式化,和这两年的回忆告别。

    北条夏树不喜欢告别,一如他不喜欢搬家,每次或大或小的离别好像哪里死掉了一点点,并不好受。

    这次是和游戏世界告别,带着对未知的畅想出发,还有理不清又丢不掉的一团乱麻。

    他把第三颗子弹装填进弹匣。

    又想起来一件事。

    “下不为例。”黑泽阵面无表情地警告,“以后不许来我房间,你很吵。”

    夏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昨天是因为打雷了,我害怕。”

    “我不在的时候,你去哪?”

    夏树用湿润的眼神迎上对方的质问,话语理直气壮到无耻,语气弱弱的:“你不在,我就不怕。”

    黑泽阵:“滚。”

    然后把人赶走了。

    没过多久,抱着枕头的夏树又送上门来,黑泽照例是斥责几句后默许他躺到自己的床上。

    “我想喝水。”夏树盯着天花板,“好渴。”

    黑泽阵微微偏头:“白色杯子。”

    夏树起身,拿起那个白色陶瓷杯:“什么时候换的……”

    他转头,发现黑泽阵电脑桌上那个黑色的杯子还在,顿时有点莫名的伤心。

    【他嫌弃我。】夏树想,【我明明已经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了,我的东西都可以给他随便用,他竟然不愿意和我用一个杯子。】

    再过小半年,黑泽阵彻底拒绝和他一起睡了,不管怎么样都不开门。这其实出于保护的目的,他不觉得自己能忍得住,总是乱动的夏树实在太能挑战他的自制力了。

    夏树又难过了。他小脑瓜里还没有感情那根筋,只觉得好朋友要和自己疏远了,顿时脑补了很多弯弯绕绕朋友长大以后形同陌路的剧情,委屈得要命,他决定要和黑泽阵好好谈谈,等啊等,硬是靠着枕头躺在门口睡着了。

    然后半夜着凉,感冒,头昏眼花。

    黑泽阵无比嫌弃,一脸不耐烦,帮眼泪汪汪地控诉着‘你冷酷你无情’的可怜小狗擤鼻涕,隔着餐巾纸捏他鼻翼:“用力。”

    然后丢掉,换一张纸巾,把他额头的汗也擦了。

    “躺着睡觉。”黑泽阵说,“我有事。”

    夏树惴惴不安地望着他,被他屈指敲了脑壳。

    “不准胡思乱想。”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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