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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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放低:“娇娇,对不住……”

    “没什么对不住的。”

    沈玉娇摇头,神情平静到显得有些漠然:“是为国捐躯,与你无关。”

    虽然知晓沈玉娇遇事冷静,心性也一向比寻常女子坚韧,可现下出了这样的事,她仍这般沉静,不哭不闹也没什么情绪,谢无陵心底有一种说不上的不安。

    “不然你打我两下,骂我两下,或者……哭两声也好?”

    他很乐意将肩膀借她。

    沈玉娇却仰起脸,扯了扯唇角:“眼泪,最不顶用了。”

    她很早就知道的。

    眼泪填不饱肚子,挡不住灾荒,更换不回裴守真的命。

    “没事。”

    沈玉娇撑着交椅扶手站起来,口中喃喃:“我就是有些……有些吃惊,你让我缓一缓,缓一缓就好了。”

    她脚步颤颤巍巍的。

    谢无陵不放心,跟上前:“你去哪?”

    沈玉娇看着他,勉力牵出一抹笑:“不用跟,我自个儿缓缓就行……咳……”

    喉头有些发痒,她偏过头,以帕掩唇咳了下。

    再次看向谢无陵,仍是淡淡的笑:“又不是第一日认识我,我哪有那么脆……咳……咳咳……”

    这次咳得更剧烈,话也没法说,只佝偻着背。

    “娇……”谢无陵伸手,又克制着收回,瞥向婢子们:“还愣着作甚。”

    婢女们忙上前搀扶:“娘子,您怎么了?”

    沈玉娇掩着巾帕,咳得都直不起腰,还摆手:“无碍……”

    “啊!血!是血。”秋露叫出来。

    只见那素色巾帕被殷红鲜血浸染,宛若雪地开出一朵朵绯色的花。

    谢无陵面色大变。

    刚要开口,便见沈玉娇双眼一翻,身子瘫软,直直朝旁栽去。

    【127】

    【127】/晋江文学城首发

    沈玉娇再次醒来时, 已是翌日傍晚。

    “我的儿,你可算醒了。”入目是母亲李氏哭红的双眼。

    沈玉娇怔怔望着她。

    昏睡整日的脑袋还混沌着,胸口也如千斤巨石压着, 喉管更是火烧般疼痛。

    她唇瓣动了动, 想问这是怎么了?

    话到嘴边,晕倒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

    她记起来了。

    谢无陵回了长安, 带回裴瑕殉国的消息。

    裴瑕,裴守真。

    她的夫婿,她的守真阿兄, 她孩子的父亲, 那光风霁月般的河东君子, 埋在了燕北冰冷刺骨的风雪下。

    魂断他乡,尸骨无存。

    他死了, 回不来了。

    再也无法回到长安, 回到她和孩子的身边, 履行那个春归放纸鸢的约定。

    “玉娘, 玉娘你别吓我……”

    李氏见女儿睁着双眼不言不语的模样, 有些慌了:“大夫,白蘋,秋露, 快叫大夫来——”

    婢女们慌忙去请大夫。

    李氏牢牢握着沈玉娇的手:“我的儿,你说句话, 你别吓阿娘。”

    沈玉娇艰难地偏过头,对上李氏盛满担忧的眸, 唇瓣翕动, 嗓音沙哑:“阿娘……”

    “在呢,阿娘在呢。”

    “阿娘, 好痛啊……”

    “是哪里痛?头疼么,还是身上?我的乖儿,忍一忍,大夫快来了。”

    沈玉娇抬手,摁着心口的位置:“这里,好痛啊。”

    怎么会这么痛呢。

    像是被钝刀子徐徐割开,又似被手生生扯开,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好痛啊,阿娘。”沈玉娇用力摁着那处,乌眸蒙着一层濛濛泪意,宛若一个迷惘而无助的孩子般看着李氏:“阿娘,怎么会这样呢……”

    帮帮我吧,阿娘。

    教教我吧,阿娘,该怎么办。

    该怎样才能不这么痛,不这么难受。

    李氏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将女儿紧紧搂在怀中,泪如雨下:“我的儿,我苦命的儿啊,老天真是好狠的心……”

    哪怕已经做了母亲,被自己的母亲搂在怀中,沈玉娇也变成孩子般,贪恋着这份令人踏实的温暖。

    她紧揪着李氏的t?衣袖,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

    可是心底那份痛意强烈翻涌着,持续不断,却迟迟寻不到一个出处发泄。

    李氏哭成泪人儿,沈玉娇却始终未流下一滴泪。

    泪腺好似被堵住了。

    那些苦痛都堵在心口里,反复折磨着,出不来。

    直到转过天去,谢无陵再次登门拜访,给了她一封信。

    “回燕州整理他的遗物时,在箱笼里发现了这封信。”

    他始终记着裴瑕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荷包在客舍箱笼里。

    于是他打了胜战回到燕州,第一时间开了箱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封信就与荷包放在一起。

    谢无陵一手拿着那个玄色麒麟荷包,一手捏着那封写着“玉娘亲启”的信。

    心很痒,很想拆来看。

    看看裴瑕到底留了些什么话给她。

    若是多年前在金陵的那个地痞谢无陵,他定然就拆了,反正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而今他想了又想,终是强忍着,没拆。

    他将这封信随身带着,如今完好无损地交到了沈玉娇手中。

    “夫人,拆开看看吧。”

    谢无陵坐姿端正地坐在花厅交椅上,一边顶着右上方李氏的复杂注视,一边尽量克制着自己看向沈玉娇的视线,不可过分热忱。

    哪怕已吃了三副药,沈玉娇的脸色仍旧苍白。

    接过信,看着熟悉的字迹,心头又是一阵冰冷的刺痛。

    谢无陵觑着她的脸色,有些懊恼。

    早知道再晚几天给她了,现下瞧着状况好似还是不大好,万一又如前日那般悲恸过度呕血怎么办?

    想到那日,谢无陵至今心有余悸。

    他未曾想到她会伤心到如此地步。

    看到那张染血的帕子,他既心疼,又忍不住生出些嫉妒。

    裴守真这人,实在是太狡诈。

    恐怕那日在雪谷叫自己先撤,他就已经存了死志,预料到这后面的一切。

    可他,怎么就那么舍得呢?

    若换做自己,知晓家中有老婆孩子等着,便是爬也爬回长安,定是千万个不舍得死的。

    谢无陵心底五味杂陈。

    一会儿觉得裴守真卑鄙狡诈,一会儿又觉得那人倒也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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