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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明月歌》 50-60(第9/28页)
”
昭宁帝搭在龙椅扶手上的长指轻点了点,道:“朕原本打算封你为翰林学士,入翰林院伴驾。”
裴瑕道:“草民尚无功名在身,怎敢觍颜进翰林院?待明年春闱下场,若能金榜题名,方算不负陛下期望。”
这年轻人,口气可真够狂妄。
“若你来年春闱,未能上榜,岂非错失良机?”昭宁帝意味不明问。
“明年若无缘金榜,三年后还有机会再来。但岳父岳母年迈体弱,不知还能熬过几个三年。”裴瑕嗟叹一声,掀袍单膝跪下:“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陛下乃是至孝之人,想来应当更能懂得其中寓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昭宁帝沉默了。
他怎会不懂。
他的生母孝慈太后这辈子吃苦受罪,没享过一天的福。
哪怕她的亲儿子当了皇帝,坐拥江山,在她死后极尽哀荣,却也不过是聊以安慰罢了。
一阵漫长的静谧后,昭宁帝缓缓抬眼,神情难辨地盯着殿中那道笔直的清隽身影:“这份恩典朕先留着,待你明年春闱中了,朕再决定是否给你。”
裴瑕闻言,胸膛间那口凝滞之气终是沉沉吐出,俯身叩首:“草民定不辜负陛下圣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临近傍晚,风雪初停。
沈玉娇烤了三个梨,她吃了个,给乔嬷嬷吃了个,剩下一个正想着是给裴瑕留,还是等他回来再重新烤,帘外便传来婢子们的通禀:“娘子,郎君回来了。”
这下倒不用纠结了。
沈玉娇稍理鬓发,待见到那道从锦帘后走来的颀长身影,她从软枕直起腰,莞尔轻道:“郎君回来得正好,若是再迟一步,这个栲梨就要落入我腹中了。”
裴瑕将身披的苍色大氅递给婢子,目光扫过那玉碟上烤得微微焦黄的梨,眉宇微舒:“你若想吃,便拿去吃,我不与你抢。”
“郎君可不能纵着娘子,这梨性寒,她已经吃过一个了。”乔嬷嬷一脸无奈地看着沈玉娇:“娘子可不能仗着肚子任性呢。”
沈玉娇讪讪笑了下。
裴瑕见她这副吃瘪模样,眼底也掠过一抹笑意。
“嬷嬷说的是,不能再吃了。”
他走到榻边,将那碟烤梨推到一旁,又看向沈玉娇:“我来监督娘子。”
沈玉娇:“”
不就是开个玩笑,她哪有那么馋。
乔嬷嬷见小夫妻坐在一块儿似有话聊,上过茶水糕点后,便带着屋内一干奴婢出去。
沈玉娇抱着汤婆子坐在暖榻上,边看裴瑕动作优雅地吃烤梨,边问起他今日入宫的情况。
裴瑕不喜甜食,吃过半个梨,便搁下银质小勺,将殿中之事如实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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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竟在太极殿提起赦免之事,沈玉娇登时直起身,睁大双眸:“你怎么能如此冲动?先前不是与你说了不要提这事,万一惹怒陛下,那该如何是好?”
见她这般紧张,裴瑕坐到她身旁,轻拍她手背:“只是赦免,并非翻案,不至于触怒陛下。”
每逢喜事,或是特殊时节,皇帝也会大赦天下,这是天子仁德的表现。
这两者区别,沈玉娇也明白,可是,“就算这样,也太冒进了。”
她柳眉蹙起,看向面前坐着的男人,难掩忧色:“若你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
稍顿,她低下头闷声:“我和孩子该怎么办?”
她垂下的长睫,蝶翼般地颤,裴瑕心头好似也随之颤了下。
须臾,他抬手,两根骨节分明的长指轻捧起那张柔嫩的脸庞,与她对视:“玉娘,你可信我?”
沈玉娇怔怔抬眼,对上那双漆黑如墨的眸,他的眸光好似有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沉稳从容,令人信服。
“我自是信你的。”她轻咬唇瓣:“只是……”
“你信我,便已足够。”
裴瑕缓声道,视线落在她那抹嫣色红唇时,停了一停。
大抵刚喝过茶水的缘故,她唇瓣浸得红润润,泡开的海棠花瓣般娇嫩饱满,小巧贝齿轻咬之处,又晕开一线极致靡丽的艳色。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靠得近了,隐隐约约嗅到几分若有似无的鹅梨清甜。
是她唇瓣沾染的梨香?
心底深处似有个隐秘的声音在说,想尝一尝。
裴瑕眸色深了,高大身躯不觉朝前缓缓倾去。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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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娇怔住了。
腰身下意识朝后倒去, 搭在膝头的纤指也不觉攥紧,乌眸睁大的瞬间,眸光飞快闪动。
男人俊美的脸庞一点点在眼前放大, 独属于他身上好闻幽沉的香气如一张密密织就的网将她笼罩, 她呼吸屏住,想躲, 但理智告诉她,这是她的夫君,她不该躲。
距离越来越近, 当那抹热息轻拂过鼻尖, 沈玉娇轻轻闭上眼。
唇瓣即将碰上的刹那, 帘外忽的传来白蘋的通禀声:“郎君,娘子, 二殿下来访, 左管家将贵人请往正厅呢。”
洒在肌肤上的鼻息陡然停住。
沈玉娇长睫轻颤了颤, 也睁开眼。
一时间, 两两相看, 四目相对,空气中升起一阵无言的尴尬。
沈玉娇心跳鼓噪,脸庞忙朝一旁偏去, 嗓音也弱弱的:“二殿下突然来访,定有要事, 郎君……郎君快去忙正事吧。”
裴瑕瞥过她泛起淡淡绯红的白皙脸庞,宛若三月春风里的桃花瓣般娇丽, 更是满腹诗书也无法完全描述的绝色, 先前两次的那种迷茫又漫上心头。
为何从前未曾发觉,他的妻这样可爱。
或者说, 她从前也是这般娇柔可爱,只他一叶障目,未曾细品。
男女风月,或许并非他之前想的那样浅薄无趣。
见他迟迟不语,沈玉娇忍不住又唤了声:“郎君?”
裴瑕眸光稍敛:“那我先去前院招待二殿下,你……好生歇息。”
沈玉t?娇仍低着头,不敢看他:“嗯,你去吧。”
直到榻边的男人脚步走远,沈玉娇才长长松了口气。
她扶着软枕坐直,视线扫过桌案玉碟上剩着的半个烤梨,忽的想起他方才靠近时,那随着热息萦绕着的一丝若有似无的梨香。
纤细指尖抚上唇瓣,她心跳砰砰跳得飞快,莹润眸底也泛起一丝迷惘。
他方才那样,是要吻她么?
这实在是太稀奇了。
夫妻近一载,他们交吻的次数屈指可数,印象中的那几次,都是敦伦时,她受不住了轻吟、或是娇颤颤喊他“郎君”,他便会俯身堵住她的唇。
她事后忖度,他或许不喜她发出那种轻浮的声音,又不好直说,才用这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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