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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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变得不一样了,是在战场历练过的缘故么,心比从前狠了不少。

    沈玉娇也难掩诧异,此刻想法也与王氏大差不差,猜测是否是从战场回来,才教他变得与从前不同。

    一阵诡异的静谧后,王氏迟疑开口:“王家那边怎么办?她与王焕闻的婚事已定在明年开春,王家的聘礼都已送来。”

    “这样阴毒蠢钝之人,母亲竟放心让她进王家的门?”

    裴瑕长指轻揉了揉眉心,再看王氏灰败的脸色,终是不忍再出恶言叫如今本就支离破碎的几分母子情更加难堪,缓缓放下手,他嗓音不疾不徐:“还有劳母亲休书一封给王家,若他们仍愿与裴家结秦晋之好,裴氏定许一位品行贤良端正的佳妇给王氏。若他们非那裴彤不可,恕裴三娘子福薄,无缘做王氏妇,婚事就此作罢,王家送来的聘礼我裴氏尽数奉还,另添三成作为赔礼。”

    说罢,见王氏迟迟不语,而外头天色稍暗,裴瑕敛袖,朝王氏拱手:“母亲,时候不早,儿与玉娘一路风尘,实在疲累,先行回房歇息。”

    也不等王氏再说,他走向沈玉娇:“走吧。”

    沈玉娇缓缓看他一眼:“嗯。”

    她由他牵着往外走,步下台阶后,又忍不住回头,朝后看了眼。

    只见那青烟缭绕、庄重肃静的祠堂里,王氏斜靠在神龛旁,背后是块块冰冷牌位,她高瘦的身形微岣,双眼发直地不知望向何处,眉眼间再无方才那份傲然神气,整个人颓然沉靡,暮气沉沉。

    恍眼再看,好似也与祠堂融为一体,成了块安静冰冷的牌位。

    泠泠秋风拂过,卷动地上落叶。

    堂中那人忽的抬眼看来,枯槁目光相接,沈玉娇陡然打了个颤,忙不迭地往外走。

    北方的宅院与江南院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裴府在洛阳的旧邸呈双喜字形,共六个院落,大院里另套小院,整座宅院形制方阔,严整气派。

    沈玉娇与裴瑕的住所在东边的竹澜院。

    从祠堂回来的路上,夫妻俩始终牵着手,彼此却格外沉默。

    直到走到竹澜院前,裴瑕停下脚步,看向沈玉娇:“方才忘了问,这番处置,玉娘觉得如何?”

    沈玉娇迎上那双墨黑狭眸,默了两息,手从他掌心离开,端正朝他肃拜:“多谢郎君,替我主持公道。”

    虽对裴彤的处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她也不是那等以德报怨的大善人。

    自己能活着,是亏了孙侍卫心善,也是她自己运道好,一路遇上好人。

    但凡她运道差点,现下早已成了一捧黄土,哪还能安然回到洛阳。

    那裴彤既生了害人之心,便应知晓,善恶终有报,害人者终遭反噬。

    至于王氏……

    如今这处置,她也知裴瑕尽力了。

    换做是她,怕是也做不到这般利落。

    虽并非她所愿,但终究是因她,叫他们母子生出芥蒂。

    纤长眼睫轻垂了垂,沈玉娇低声道:“郎君打算何时去长安?”

    裴瑕听出她话中之意:“就这几日。我会尽快处理家中事务,安排妥当后,我们便离开。”

    沈玉娇心头微松,眉眼也舒展,朝裴瑕轻笑:“好。”

    她实在不想再在裴宅待着,入府才不到半日,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便一直萦绕胸间。

    好在这回裴瑕要带她一同去长安,不然他若将她一人留在这偌大深宅之中,哪怕王氏不会再来搅扰,裴彤也被送去庄子上,她仍觉得害怕——

    害怕在这大宅子里,日久天长,渐渐也变成王氏,变成与那座祠堂融为一体的木头牌位。

    既商定好离开之事,沈玉娇与裴瑕进了院内。

    门廊下早已站了两排婢子,见着他们进来,为首的白蘋险些要落下泪来。

    “奴婢给郎君、娘子请安。”一干婢子纷纷屈膝行礼。

    沈玉娇也一眼看到白蘋,还有从前在闻喜老宅伺候她的几个婢子。

    时隔半年再次相见,她心头也生出几分感慨,再看白蘋眼中闪动的泪光,终是在这深深宅院里寻到一丝温情,脸上也露出抹浅笑:“都起来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多谢郎君、娘子。”白蘋等人起身。

    院落早两日便仔细洒扫过,一应摆件家具也都擦得干净,次间的花窗旁摆着个月白地牡丹纹七宝烧矮颈瓶,里头还插了枝火红枫叶,平添几分雅致秋意。

    “一路奔波进城,又在祠堂站了半晌,你定然累了。”

    裴瑕扶着沈玉娇于榻边坐下:“坐下歇歇。”

    左右婢子很快奉上茶点。

    俩人对坐着吃过半盏茶,才稍缓口气,外头便有小厮来禀,说是管家带着对牌钥匙在书房等候。

    沈玉娇端着白瓷茶盏的手微顿,抬起眼,对座的裴瑕似也有些愣怔。

    默了两息,他才对外应道:“这就来。”

    稍掸鸦青色袍袖,他起身看向沈玉娇:“你先歇息,我去前头忙会儿。”

    沈玉娇看出他眉心难掩的倦色,心下稍动,轻声问:“郎君晚些回来用膳么?”

    “离家有些时日,我有不少事与管家交代。”

    裴瑕看了眼窗外天色:“若来得及,我便回来用膳。若是晚了,你自己先用,别饿着。”

    “好。”沈玉娇点了点头,本来还想说一句“你也不必太累”,话到嘴边,看到左右婢子都在,忽又觉得腻歪,到底还是咽下去。

    等到裴瑕离去,白蘋忍不住亲近上前,嗓音哽噎:“娘子,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那日暴雨,她们一干奴婢好不容易回到府中,却见到孙侍卫一身血污地回来,说路遇流寇,娘子下落不明,白蘋当场软了双腿,瘫倒在地。

    “孙侍卫第二日便往洛阳报信去了,奴婢和绿檀她们都被留在闻喜老宅。”

    白蘋原以为主家会派人去搜寻自家娘子,日日在府中求神拜佛,盼着娘子早日归来,未曾想却等来洛阳府上发丧的消息。

    “幸好老天爷开眼,叫您得遇贵人,平安归来。”白蘋含泪笑道,视线又落在沈玉娇的肚子上,略显踟蹰:“娘子,您这?”

    沈玉娇抬手搭上肚子:“去妙安堂前怀上了,只那时月份小,咱们都不知。”

    白蘋闻言,暗松口气,而后面上笑容愈盛:“您和小主子都能平平安安,可真是菩萨保佑了。”

    沈玉娇问:“怎么不见绿檀?”

    白蘋面色微变了变,低低道:“府里发过丧,我们院里的奴才便要重新调派,绿檀家里使了些关系,将她调去二房的四郎君房里……如今她已是四郎君的通房了。”

    沈玉娇一阵恍惚。

    转念再想,她已离开半年,这府中的主子、奴婢,也都各有各的生活。

    “你没被调走么?”沈玉娇看向白蘋。

    “奴婢被分去针线房了。”白蘋道:“前些日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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