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歌: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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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照着你和你家里人的聊法,和我聊聊。”

    沈玉娇看着他:“中秋夜,我们会饮酒、作画、行酒令。”

    “行酒令老子也会啊,哥俩好,三星照,四喜财,五魁首,六六顺,七连巧……”谢无陵颇为得意道:“这多简单。”

    沈玉娇静了片刻,讪讪道:“我们一般行诗令,春日宴行春字花令,中秋宴行秋字月令,譬如春城无处不飞花,又譬如秋空明月悬、玲珑望秋月……”

    谢无陵沉默了。

    沈玉娇也沉默了。

    她好像又扫他的兴。

    但他说的那种令,她实在也不会。

    静谧的小院里飘着几分尴尬,沈玉娇抿了下唇,拿起酒坛给他倒了碗酒,嗓音放柔:“不然,还是喝酒吧?”

    谢无陵看着那汩汩流出的清澈酒液,默了片刻,忽的道:“你那个谁,会识字?”

    沈玉娇倒酒的动作一停,侧眸看他:“……?”

    谢无陵薄唇抿了抿,眼神有些飘忽:“就你之前那个短命鬼。”

    沈玉娇怔了下,虽不知他怎么突然提起裴瑕,但还是如实点了下头:“嗯,他识字。”

    “是读书人?”

    “……嗯。”

    “哦。”

    谢无陵淡淡应了下,便没再出声,端起刚盛满的酒碗,仰头就饮尽。

    沈玉娇看着他这狂放的饮酒方式,很想让他慢点,别呛着了。

    但他凸起的喉结滚动着,三两下就干完一碗,又一抹嘴巴,放下空碗:“满上。”

    这个酒鬼。

    沈玉娇心头轻叹,但还是给他倒了碗,一句“你少喝点”才到嘴边,身侧男人先开了口:“那你教我识字吧。”

    轻轻的,又有些含糊,沈玉娇恍惚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待扭过脸,对上那双黑曜石般闪烁的眸子,她心下一动,错愕:“你想识字?”

    谢无陵以拳抵唇,咳了声,又偏过脸,拔高了嗓音:“不行啊?”

    沈玉娇:“……”

    “一句话,你教不教?”

    这虚张声势的威胁,沈玉娇哑然失笑。

    “你有向学之心,这是好事。”她嗓音柔缓道:“你愿意学,我便教你。”

    省得她白吃白住,只略略做些家务,总觉得受之有愧。若能帮他识得几个字,也算是有助于他。

    而且他若能识字学礼,日后交流相处起来,应当也能轻松许多。

    这般想着,沈玉娇眼底的笑意也明亮几分:“那从明日开始,我教你《三字经》《千字文》。”

    这些都是幼儿启蒙的书籍,她教他,也可当提前练习,日后也可在家给平安、谢地开蒙。

    谢无陵看着她那双清凌凌的乌眸总算透出几分鲜活气儿,心下也明了——

    看来她的确更喜欢那种有学问的白面书生。

    自己虽没学问,脸也不算白,但胜在俊俏……

    现在开始识字,当个黑面俊书生,也不算太晚?

    “成,那从明日起,你开始教老子!”

    谢无陵说着,端起一碗酒:“来,这碗就当谢师酒,我敬你。”

    沈玉娇见状,也端起她面前那碗桂花蜜水:“我也敬你。”

    谢无陵:“你敬我什么?”

    沈玉娇望着他,腼腆抿了抿唇瓣:“敬你,收留我和孩子……”

    谢无陵一怔,而后嗤了声:“蠢婆娘,又说这种话。”

    慵懒视线淡淡扫过摇篮里熟睡的平安,扫过沈玉娇的肚子,最后落在眼前这张白嫩清婉的小脸上,嘴角微翘,酒碗“哐当”和她碰了下:“都是一家人了。以后再说这种见外话,老子真要揍你——屁股了!”

    说罢,他仰头,爽快饮酒。

    沈玉娇端着桂花蜜水,雪白小脸绯红蔓延。

    这个登徒子,一日不调戏她会死么!

    无论怎样,这个中秋比沈玉娇预想中的好过。

    一觉安稳睡到天明,而非躺在床上枕着头流泪思乡。

    不过翌日,教谢无陵这块朽木识字,实在气到她快流泪。@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算是明白为何从前在学堂,夫子一看到顽劣的弟子,就举起那长长尺木,头疼不已——

    她教他:“人之初,性本善。”

    谢无陵问:“为何说人之初,性本善?老子觉得性本恶。”

    沈玉娇:“性本恶是荀子的观念,我现在教你的是《三字经》。”

    谢无陵:“荀子是谁?竟然和老子英雄所见略同。”

    沈玉娇:“荀子与孔子一样,皆是大儒……”

    她耐心与他讲了遍荀子,谢无陵又问起孔子。说完孔子,他又揪着她的话,问起老子、孟子、庄子、韩非子……

    一整个上午,《三字经》只教了第一句,诸子百家的故事倒是给他说了遍。

    沈玉娇严重怀疑他拿她当说书先生使了,可他睁着一双求学若渴的漆黑眼睛望着她,又让她挑不出刺,只能看着明晃晃的大太阳,长长吐口气:“先做午食吧,剩下半句,下午再教。”

    谢无陵答应得很干脆:“好嘞!沈夫子,你坐着歇,老子去做!”

    虽然一句“沈夫子”叫得沈玉娇面红耳热,但看他求学热情如此高涨,她心里也有种小小的满足。

    看来这孺子还是可教的。

    谢无陵瞥见她微翘的嘴角,幽深眼底也掠过一抹笑意。

    早知道跟着她识字,能让她一次与他说这么多话,把她带回家第一天就拜她为师得了。

    好在现在,也不算太晚。

    ***

    从这日开始,只要谢无陵在家,就跟着沈玉娇识字。

    隔壁柳婶子知道后,还叫着自家狗娃子和秀秀一起来听。听不听得懂另说,反正能有文化熏陶的机会,总比在家玩泥巴强。

    沈玉娇有了事做,一颗心也渐渐踏实下来,从前那些过往好似也越来越远,一点点淡出她的记忆。

    日子是朝前过的,人嘛,也是要朝前看的。

    如今这日子,虽无风花雪月、珍馐华服,但粗茶淡饭、安安稳稳,她已觉万幸。

    谢无陵见她的话逐渐多起来,也觉欢喜,紧锣密鼓安排起成婚事宜,隔三差五就去各家婚庆铺子里晃荡。

    没多久,金陵城内凡是听过谢无陵之名的人,也都知道这个生得一张风流多情桃花眼的小地痞要娶媳妇了。

    一时间,孙员外家的三娘子对着落叶哭红了眼,蓑衣巷口豆腐西施捧心蹙眉卖豆腐,已经嫁为商人妇的花魁芙蓉娘画歪了一双楚楚眷烟眉。

    就连有金陵第一美人之称,崔太守家里的六娘子崔文茵,从婢子那里听到这消息,手腕一抖,墨痕洇湿了刚描好的花笺。@无限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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