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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清穿之家有姝色》 100-110(第17/18页)
皇阿玛都点他第一个发言。
弘时虽愚笨,可并不傻,这涉及文字狱和党争一事,可不能胡乱发言,于是结结巴巴道:“儿臣儿臣儿臣觉得兹事体大,还得还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罚查嗣庭。”
他便是认为查嗣庭有罪在身了。
弘昼憋不住,直着脖子起来嚷道:“三哥实在是太心软!查嗣庭胆大包天,敢冒犯圣上,要我看,应该砍头灭九族!也让满朝文武都看看,包藏祸心是什么后果!”
雍正这时又看向弘历,查嗣庭是弘历的党羽,他很想知道弘历对这件事的态度,这也决定他要如何处罚查嗣庭以及如何看待这个儿子。
弘历心有不忍,查嗣庭颇有才干,查家都是历代为官、满门清流。若他为了自保,应该这时候坚决要求重惩查嗣庭已证清白,可是查嗣庭实在是个好官,也一直拥护追随他,是他手下的大将,他实在不想损失手中的这枚棋子。
弘历犹豫之间,雍正的眉头便更深了一点,隆科多也急得满头大汗,恨不得压着弘历,逼他说话。这时,弘昭却挺身而出,跪在前面,正色道:“皇阿玛,儿臣斗胆,查嗣庭,实在罪不知此。”
鄂尔泰两眼一黑,简直要晕过去,那查嗣庭是死是活,关你什么事啊!五贝勒自己人都当缩头乌龟、不敢出声,你这时候跳出来唱反调不是找死吗!
第110章
雍正看着跪在地上前列的弘昭,心中也很是纳罕,面色缓和了些,准他发话。
弘昭抬起头,诚恳道:“皇阿玛英明。查嗣庭问罪与否,这件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皇阿玛下令处罚后,文武百官将会何处。”
“若是以文字偏差、甚至因政敌刻意曲解文意,就危害能臣、忠臣,岂非寒了朝中官员的心,也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
“犹记康熙年间,戴名世。戴名世收集明朝史迹,编写了一部《南山集》,其中收录了方孝标的《钝斋文集》和《滇黔记闻》,起因只是方孝标认为其文中记载了南明的异事奇闻。后来,被政敌针对,以方孝标曾做过平西王吴三桂的官缘由,竟污蔑告发方孝标有反清复明之心,最后,方孝标一任进士,竟因此等小事被凌迟处死,族皆弃市,年幼孤儿发配边疆。凡作序捐资者一律绞死。整个案件牵连人数多达几百,仅判死刑者就有三百余人,堪称是一场血淋淋的冤案啊!”
“皇阿玛,今日之查嗣庭,犹如昨日之戴名世。戴名世已死,酿成的几百人的血案不能再悔改,但是今日事情尚未达到无可挽回的余地,请皇阿玛三思!”
此话一出,雍正还没发话,弘昼又跳了出来,“四哥,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皇祖父的不是!”
这倒也不是说弘昼和弘昭过不去,而是因为弘昼脑子缺根筋,想到什么便畅所欲言,完全不过脑子。
鄂尔泰擦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说:“此案后来圣祖爷也特地赦免了一些人的死罪,想来确实罪不至此,四贝勒的话不无道理啊。”
雍正转动手上的扳指,面色阴郁,并不作声。自大清入关以来,满人做了天下的主人,少数的满人当了千万倍汉人的主人,可知汉人心中多有不服,这些年,虽说满汉天下一家,可无论朝中,还是民间满汉不通婚的习俗,都在满汉两族之间产生了不小的隔阂。
自圣祖爷大力推崇汉学以后,朝中汉人入官历年增多,纵观当朝,重臣如隆科多、李卫、田文镜、张廷玉、鄂尔泰、岳钟琪等,前几位竟只有鄂尔泰是纯正的满人。
汉学文化博大精深,汉人又聪慧能干,反观满族子弟都一个个只知道遛鸟逛大街,毫无进取之心。这不得不令雍正心设防备,长此以往,满人还能做的了这天下汉人的主人吗?
弘昼一撇嘴,很不以为然,轻飘飘的就说出了一些大逆不道的话,“无论是查嗣庭还是戴名世,都是汉人,每回都是汉人生事端,多读了几本书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东西就忘记谨守臣子谨言慎行的本分了,以后便下令汉人入朝为官再多一道考核,考察他们祖上三代有没有案牍或者在前朝为官的,若是有此例情况,一概不许参与科举。”
此话一出,还没等雍正皱眉,张廷玉眼神就杀过去了,张廷玉可不是汉军旗,是祖祖辈辈纯正的汉人。当着皇帝的面,他自然不敢对皇子放肆,可心里已经对六贝勒痛骂一千遍一万遍。
雍正呵道:“住嘴!越发口无遮拦!你几时能长大懂点事,什么时候说话能过过脑子,从明日起,你还是回到南书房读书,什么时候把为人处世的道理学通了再回来当差!”
有时,皇子的话也代表了皇家的态度,从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皇帝的态度。虽然雍正心里也有片刻的想法闪过,但是他绝对不能承认啊,他是提防汉人但是也要重用汉人,
弘昼倒吸一口冷气,他可最厌烦读书了,他梗着脖子还想继续争辩几句,被弘历拽了一把才不甘的闭上了嘴。
弘昭跪在地上,心中却忐忑无比,雍正为君多年,又设立军机处加强皇权控制,早已不会轻易任人左右。何况此次皇上已经动了雷霆大怒,显然是想严厉惩处此事,他逆势而为,实在不得不胆战心惊。
弘历看了眼雍正的脸色,心中琢磨几分,斟酌道:“不如此事,就按照圣祖爷之前处罚戴明世一案,罪责上减轻三分可好?这样一来既能威震那些心思不安分之人,二来又能体现皇恩浩荡的宽恕之心?”
隆科多连忙附和道:“五贝勒的主意甚好。”
弘昭简直想仰天长叹,好容易将皇阿玛说的动摇几分,弘历一开口,功夫都白费了。
弘昭坚定道:“皇阿玛,可是查嗣庭无罪啊,若是他真有心反清复明,又岂会将自己的不臣之心透漏在考题里昭告天下,岂非故意给自己招致祸端?这显然是被人有心利用。前朝延续数百年,此间诗作无数,若想刻意刁难,人人皆自危。朝中众臣何人敢说自己的诗作文集毫无过错?届时朝中人心惶惶,朝廷动荡不安,实不利于江山社稷啊。”
张廷玉心中豁然,四贝勒确实是个拎得清的,此事确实要轻拿轻放。
张廷玉:“臣再三思索,四贝勒的话有道理。查嗣庭此人不重要,即便是在牢中关押这些天,怕是已经吓掉他半条命了。并且查嗣庭此人却是颇有才干,他又担任了今年的一方考官,颇得许多学子敬重,此人不可严惩。”
弘历望了下左右,发现除了闭上嘴巴的弘昼和自己的党羽隆科多外,剩余朝臣竟都支持四哥的看法。他心头一紧,四哥什么时候笼络了这么多大臣的心。
雍正心烦意乱,摆摆手让他们都退下,此事再议。
一出养心殿的大门,鄂尔泰的腿都软了,吓得几乎要站不住,他就怕四贝勒激怒皇上,从而牵连自己无辜的女儿。
弘昭扶着他,小声贴着耳边说:“岳父请放心,我自有分寸。”
鄂尔泰瞅他一眼,点点头,心想你最好是,下次可要记得提前和我通气。刚刚这么危急的情况,若不是老臣我有着当官三十年的经验,都做不到随机应变。
弘历凑过来,沾了三分醋意:“还是四哥聪慧,弟弟远不如四哥,以后需要向四哥学习的地方多着呢。”
这话弘昭没听出来,鄂尔泰倒是品出味了,这是在讽刺弘历会拉拢人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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