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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武周]问鼎》 240-250(第16/37页)
透了李治的猜忌戒备,又若非她自小便对这位李唐天子没有多少真正的敬畏之心,并不拿自己真当作是他的臣子,只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要在心中有一番翻江倒海的情绪。
可她自己并不觉得失望只觉可笑,在这朝堂之上的臣子看到的,却是安定公主在惊闻这一句后愕然地看向了上方的天子,却或许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再多说什么也已没什么用处,干脆缄默不语地站回到了队列之中,再未多一句言语。
无论陛下是要算她并未在此时驻守辽东,还是先于敬怀太子灵柩回返长安,理由都过于生硬了!
偏偏君王的权力在先,眼看就连安定公主的劝谏都没有了用处,太子出征已成板上钉钉的事实,其他人又还能说什么。
难道真要为了陛下这个决定以死相谏不成?
可就算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当步出这大唐腹心的含元殿时,契苾何力还是忍不住唏嘘感慨:“陛下他……他变了啊。”
他怎能在朝堂之上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于一力匡扶社稷的人来说,这样的一句话真是太伤人了。
昔年英国公和邢国公还在世的时候,陛下他分明不是这样的。
怎么到如今却好像是因风疾缠身的缘故,变得更难以接受别人的意见了。
但他刚长叹一声继续往外走去,就听到了安定公主在旁的一句低声回话,“凉国公这话说得不对。”
契苾何力转过头来,面色略有几分尴尬。
李清月笑了笑,“我的耳力一向要比旁人强,听到了您那句自语,就当我也是当事之人,姑且做出个评价吧。”
见李清月伸手示意,契苾何力随同她往旁边走出了两步,避开了散朝之后的人群。
确定这出交谈不会被旁人听到后,李清月方才继续说道:“您说他变了,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从来都没有变过呢?只是……”
“当年他要除掉的障碍是长孙太尉罢了。”
李治对于权力的死守不放从来没有变过,在这一方面来说,他当真是个很“合格”的君主。
相比于南北朝数百年间和世家共治天下以求一夕安寝的帝王,李治绝对能算是个有想法的人。
而他那扶持一方以打击另外一方的策略,从他刚刚登上天子之位的时候开始,就从来没有变过。
但这样的借力打力,终究还是会失效的。
太子李贤显然无法在短时间内,让自己成长到今日天后这样的地步,让这出父子联手扭转局势。李清月也不会让自己变成当年的长孙无忌,因为……长孙无忌不曾想到他的外甥能狠到这个地步,直接对他以谋反罪论处,李清月却敢直接谋反,根本不在意李治到底想要以何种方式打压。
所以他确实没变,只是当他的那些花招撞上了个硬茬的时候,就只会显得他这位天子少了雄踞九州的风度和平定天下的本事!
“我言尽于此,凉国公自行斟酌吧。”李清月没有给契苾何力以回话的机会。
或许契苾何力自己也很难说他到底应该在此刻说些什么,只能目送着安定公主远去的背影。
她此刻该当如同李治所说的那样,继续去执行自己先前应尽的责任,赶回华阴迎接李弘遗体返京的仪仗,确实没有这个多余的时间在此停留。
可那一番话,却已凭借着寥寥数字在他的心中扎了根。
直到听闻有人在背后说了一句“怎么停在这里”,契苾何力才当即收回了思绪,转头就见,后头赶上来的正是右相刘仁轨。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契苾何力觉得,别看刘仁轨是提醒他的那一方,他的目光其实也没有聚焦到眼前,而是望向了宫门的方向。
那里也是安定公主离开的方向。
这一派神情,倒是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迷茫。
“右相对今日的事情怎么看?”契苾何力问道。
刘仁轨摇了摇头,“我现在忽然有点不太确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契苾何力很觉自己找到了同党,“是啊,陛下他这一出,到底是何苦呢?”
刘仁轨的脚步一顿,却终究没有出言反驳身边这位凉国公,他们两个人对于这个ta字的指代可能有一点误会,只道:“先看看往后的事情吧,眼下这长安城里都还有两件大事呢。”
一件自然是敬怀太子的葬礼。
在李清月折返华阴之后,便将那一路加急而行的车马继续朝着长安驱策,在一日有余的车程后重新抵达了京郊。
礼部的仪仗早已迎在了灞桥之畔,和缓缓行来的送灵队伍会合在了一起。
但这位谥号为敬怀,也并无多少功德传世的太子,虽是有天子下令的百官于京郊送葬,比之当年的英国公出殡,排场依然不知逊色了多少。
倒是显得郝处俊这位礼部副长官的表现尤为“出彩”了。
他一面需要负责此次丧仪的举办,一面又曾经是敬怀太子的属臣,无论是出于哪一面的要求,他都必须要拿出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相比之下,为了防止将病气扩散而将自己藏在幂篱和口罩之下的杨明舒,居然觉得自己好像并不需要表现出多少的伤痛,简直像是来安静走个过场的。
但或许,李治从乍听儿子死讯后的伤痛不已,直到今日又已经历了不少事端,在真正见到这架辒辌车从面前行驶而过的时候,也已不剩下了多少难以克制的悲伤。
当武媚娘朝着李治脸上看去的时候,只觉他的脸上有一阵空白,仿佛连他都不知道该当在此时予以何种表现。
她想了想,干脆说道:“我打算先送荣国夫人到洛阳疗养小住,再按陛下所说,对弘农杨氏问罪。”
既省得有人能找麻烦或者说是求情到杨夫人的头上,又能让东都尚药局那边的人随时看顾好母亲的身体。
李治答道:“此事交由天后定夺就是。”
天后并不在意对着弘农杨氏动刀,在对武家诸人参与科举这件事上,也因糊名之举从严来办,只要不继续劝说阻止李贤北伐,便让李治又觉自己回到了十多年前帝后配合最是默契的时候。
武媚娘又道:“此外,关于制举选拔和珠英学士考核,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向陛下求个许可。”
在这话说出的同时,那些仪仗之中的经幡恰好将辒辌车完全阻挡在了其中,也很快就会继续消失在道路尽头。
李治仿佛在这一刻方才意识到,今日的送葬已经将要走到尾声,而那个被他期许有加的儿子,也即将完全走出他的视线,变成昭陵之上的一座坟茔。
他忽然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只凭借着本能对着身旁搀扶之人答道:“不必多说了,都由天后做主便是。”
他早已将糊名制举取士和珠英学士进入前朝的事情全权托付给了天后来办,根本无所谓这其中再有什么调整。
以武媚娘对于朝堂局势的把控,她也显然不会做出什么容易引发动乱的大动作。
糊名已经是创举了,多名女官进入前朝也已是开天辟地之事,其他的就算再有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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