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州歌头: 270-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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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受教。”许轻名起身道。

    “难得进京一趟,去看看你的老师,多待两日,等户部算明了账,再回江南罢。”

    明德帝含了口清茶,看着许轻名谢恩告退,才将一口茶水吐到盂盆中,再将拭了嘴角的丝绢扔进去,转头叫陈林出来。

    “许轻名要见秦毓章,你亲自去看着。”

    陈林领命而去。

    顺喜让人撤去一应用具,轻声细语地说:“陛下,您午歇的时辰到了,可要移驾?”

    “朕如何能安睡?”明德帝手持拂尘,面无表情道:“把赵睿带上来。”

    顺喜闻言,带着小内侍们都退下,自己守在前殿。

    少钦,陆双楼带着赵睿上来。

    后者眼睛被黑布蒙着,到了御前才被解开,还未看清上方情形,就又被摁着后脖颈下跪行礼。

    “陛下,此人就是赵睿。”

    明德帝:“抬起头来。”

    “陛、陛陛下?”赵睿猛地抬头,恍若被晴天霹雳击中,下一瞬就两眼翻白,向后软倒。

    陆双楼飞快地屈膝顶住他后背,一手覆面中,一手按胸口,用力一错。突然的剧痛让赵睿全身剧烈地一抖,又因被捂住嘴叫不出声只能生受,最后愣是没能晕过去。

    见人清醒了,陆双楼才松开对方,退后两步。

    明德帝继续道:“你和秦毓章的交集,还有写给忠义侯的那封证词,前因后果,一个字不漏地说来给朕听听。”

    赵睿埋着头抖得像筛糠,心中凄凉地想,自己走上了绝路但还有一家老小,只能对不起秦相爷了!

    秦相爷闲居家中,无案牍劳形,午后就在水榭里看书。

    亭台宽敞,秦幼合搬来一只贯耳壶,就坐在他爹旁边的地毯上,一个人往壶里投短箭。金花把他当成一棵树,攀来爬去,又下地绕着他跑跳,偶尔将他没投中的短箭给拖回来。

    玩着玩着,他便觉得没意思,有一下没一下地投,三投两不中。

    秦毓章将书放到膝上,俯身拾起一支短箭,斜睨着壶,抬手试了一试,便脱手将短箭投出。“咻”地一下,正中左耳。

    “厉害啊爹。”秦幼合骤然兴奋得鼓掌,“您这么久没玩过了,还是这么熟练。”

    秦毓章摸摸他的头,“你要是觉得这一样不好玩了,就换一样。”

    “诶?”秦幼合又一下子冷静下来,说:“爹想玩什么,我能和你一起玩儿吗?”

    恰此时,成伯走过来,躬身说:“老爷,许大人来看望您了。”

    “许,许轻名吗?”秦幼合依然仰着头看他爹。

    成伯即答:“是的,少爷,许大人今日上午才进京。”

    他爹的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拿起摊开的书,垂眼道:“你跟他说,我不见他,让他回去。”

    成伯叹了口气,但没有开口相劝,应声道是。

    秦幼合盯着成伯离开的背影,觉得老人比上个月更加孱弱了。金花松鼠跳进怀里,他便抱住它,身子一歪,靠到他爹的腿上,目光随之飞远。

    帘幕之外,光影无可逆转地西斜,令人怅然不已。

    这一回的审问颇久,到申时才结束。

    赵睿如一条死鱼瘫倒在地,已完全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明德帝盘坐石台之上,却反复地揣测着这些话,沉吟许久,才道:“今日之事,除了朕,唯有你知,你可明白?”

    一直候命的陆双楼闻言上前,心道,原来这段时间里,他们统领不在啊。他就像才出现一般,利落地单膝叩道:“属下明白。”

    他带着人告退,回到驻地已近黄昏。

    录事厅前的院子里有座石砌的假山水池,引活水做了几道两三尺宽的小瀑布,他将带血的刀身送到飞流之下,等待血迹被冲刷干净。

    皇城另一边的通政司里,贺今行还在整理今日的录本。下属们陆续下衙,他整理好之后又重新翻看了一遍。

    苍州每一旬至少会有一封军报传回,向朝廷汇报动向。然而距离上一封军报送到宣京,已超过十日。

    按理来说,该有新的消息了,为什么毫无动静呢?

    他无法得知神州另一端发生了什么,满怀愁绪,锁上萃英阁的大门。

    一辆马车从吉祥街驶下来,恰停在他身边。一截扇柄自内撩起车窗帘,露出赢淳懿的半张脸,“小贺大人,与本侯同行一程?”

    贺今行犹豫片刻,对车夫说到青牛巷口就放他下去,登上马车便问:“不知侯爷有何事?”

    车上只有嬴淳懿一个人,叫他先坐,才问:“苍州到现在有消息么?”

    贺今行才在想这事,直言道:“还没有。”

    “真没有啊,我还以为被捂住了?”嬴淳懿皱眉道。

    贺今行:“这有什么捂的必要么?”

    “那有消息的时候,你可否尽快通知我一声?”

    “你想干什么?”

    “借以确定一个合适的时机而已。”

    小半条街很快走完,车夫动作稳当,马车悄然停下。

    “恕我难以从命。”贺今行弯着腰起身,临下车前说:“前线不论胜败,都不该被卷进你们的争斗之中。”

    “我就知道你不会同意。”嬴淳懿不以为忤,知道是真的还没有消息传回就足够了,神态自若道:“再帮我个小忙,见到柳从心代我问声好,跟他说,秦党不会再找他麻烦,可行?”

    “……行。”

    到悦乎堂,柳从心坐在里侧的书桌旁看一册《营造法式》,见他来,合上书道:“尘水说他被安排去参加搜查,近几日就不过来了。”

    刑部事务多,忙碌才是常态。贺今行点点头,转达了忠义侯的话。

    柳从心略有些惊讶,过后便说:“我会找个机会,和远山一起携礼登门道谢。”

    态度与语气并不热切,甚至有些冷淡,“我知道忠义侯一直想拉拢我,我也因此得了不少方便。我承认这位侯爷是个有手段的人物,但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把人当作棋子,顺手时用,膈手时弃。”

    这样的人,不论是谁,都令潜意识地就感到恶心。

    贺今行叹道:“你自己有打算,不为难自己就行。”

    柳从心颔首“嗯”了声,收拾好,与他一道回官舍。

    入了夏,太阳挂得长,傍晚也不减暑热,街头却渐渐冷清。

    京城往北,燕山脚下,从北黎回来的使团在野外驻扎的最后一个晚上,正副使节同坐一个帐篷里,看着礼部发来的文书,面面相觑。

    “秦相爷被勒令闭门思过,政事堂主官暂离,让我们先进宫再交接,这……”王正玄很想抓着信使问一句,这不是开玩笑的吧?

    走的大半年没事,怎么感觉一回来,天就要变了。

    当然信使早已退下,与他们同行的张厌深微微笑道:“既然公文上这么说,那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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