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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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总提到燕拂衣,这和燕拂衣又有什么关系?

    邹惑走着神,突然脚底一痛,好像不小心一脚踩在了刀尖上。

    他嘶地一声,气急败坏地朝下看去。

    是一颗光滑圆润的翠玉珠子。

    邹惑一愣。

    天下群妖大多喜爱收藏珠宝玉石,万妖谷中,各种名贵的宝石不知凡几,这珠子看上去品相虽好,但在邹少主眼里,都不值得多分一点注意。

    可是偏偏,他就被那珠子死死吸住视线,又像着了魔似的,蹲下将之捡了起来。

    无论怎么看,也不过就是一颗上好的翡翠而已。

    碧绿的翠玉在阳光下折射出通透的亮色,那亮色晃进邹惑的眼睛,让他眼前的世界突然一晕。

    眼睛莫名就发热了,无端端想要流泪。

    邹惑感到一丝喘不过气的憋闷,周围很安静,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健康,但低沉,好像什么代表着不祥即将靠近的鼓点。

    可他就是不舍得,把手心的珠子丢出去。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这东西。

    好像抚摸过那凉滑的触感,嗅到过上面沁入的淡香——只是拿在手里,邹惑便觉得安心,连日以来折磨着他的那些痛苦和不安竟被压制住一点,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这珠子不该是一颗的,应当有许多,被细绳穿成了手串,绕在一只苍白的腕上,腕骨清润,如同玉石,他便也可化作原形,贴着珠子,一同缠在那腕上。

    有很漂亮的手指在抚摸他,沿着小蛇的脊骨,从吻部,一直到尾尖。

    他可以全然安心地舒展自己,感受那指尖上带来的酥麻,用尾巴缠绕住凉凉的小指,放肆地撒娇……

    ……这都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幻觉!

    邹惑恼火地甩甩头,想把那些荒谬的画面甩出去。

    可商卿月的声音又莫名响起来,剑尊脸上带着那种溺水之人抓到浮木似的表情,很恳切地说:“不要再恨他了。”

    ……凭什么?

    燕拂衣暗算他,又趁人之危,让他做了三年卑微的奴仆,他却连恨都不被允许了?

    邹惑将珠子随手放进怀里,可他一旦想起了燕拂衣,这名字又开始在心中挥之不去了。

    他“第一次”看到燕拂衣,是在那片被灵音法尊的护身罡气几乎摧毁殆尽的山谷。

    可当时站在高高的云端上,邹惑看着那被百纳千重身压迫正中的小小身影,看着他不屈而苍白的脸,非但没感到大仇得报,没感到深恶痛绝,他看着虚弱的剑修唇角淌下的血,看着山谷遍地的残破荒芜,竟觉得心痛。

    几年前,燕拂衣就是以那副样子骗了他,暗算他的吗?

    不然,他一个与自己同辈的年轻修士,能有多少手段,破开母亲留在他身上的一应法宝,将妖族少主降服成自己的妖兽呢?

    在墨襄城见到燕拂衣的时候,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邹惑说不清自己当时的感觉,他的仇人比想象中更加落魄,似乎都不用使力,只是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他亲手掐住他的脖子,掌下的肌肤简直凉得吓人。

    他是刻意让那些凡人将燕拂衣推出来的,他是想让那人尝尝被人背叛的滋味。

    可真的得偿所愿时,那人眼里破碎的光,却又让他体会到些许慌张。

    那天晚上,邹惑又做了奇怪的梦。

    梦里他也看到燕拂衣,青年剑修同样被一群凡人围在正中——却不是那日千夫所指供出的祭品。

    那些凡人脸上,带着没有杂质的感激和崇敬,他们激动地伸出手,想触碰到青年的哪怕一片袍角,他们乱七八糟地说着感谢的话,空气中弥漫着绝处逢生般的狂喜。

    在梦里,邹惑竟感到与有荣焉。

    他看到燕拂衣的脸——那不该出现在他记忆中的表情,不是清冷孤绝的,不是绝望麻木的,而是带着一点浅淡的腼腆,他微微低着头,像夜风里轻轻摇摆的晚莲。

    好喜欢。

    梦没有那么多记忆和逻辑,邹惑从本能里体会到纯然的欣喜,体会到自己心底的雀跃,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跳着脚大叫:

    好喜欢!

    但没有那么多人跟他分享就更好了。

    想把人带回家,藏起来,这样的表情,最好只有他一个人看见。

    ……

    邹惑突然被一股针刺般的剧烈疼痛击中了。

    他痛苦地发出一声嘶哑的惨叫,在天旋地转间一下子倒在地上——太痛了,像把这些日子断断续续的头痛都聚集在一起,轰然摧毁了他的脑海。

    有许多人手忙脚乱地跑过来,他知道是母亲派来暗中保护他的人,可没有能力去想更多,意识仿佛被坚固的东西凝住,动都动不了一下。

    邹惑又看到燕拂衣,他已经分不出是真实还是幻觉,他看到一身黑袍,苍白但还算精神的燕拂衣,竟带着一点吟吟的笑意,手指点住他的鼻尖。

    然后他又看到被他锁在笼子里的燕拂衣,手脚都被荆棘缠绕,好像已经布满裂纹的玉器。

    那双雾沉沉的眼睛里没有光,身上也无力,任由仇人摆布,连疼痛都不会表现出来,好像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邹惑突然恐慌得手脚冰凉,他好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拿着钻子,亲手往那块已经马上就要崩溃的玉璧上一下一下、用力地砸上去。

    而燕拂衣都不会反抗,他垂着头,站在一片荒芜的雪里,细碎的裂纹爬上温柔的眉梢眼角,吞噬掉月亮挣扎着放出的,最后一点微弱的光。

    可他的眼睛里都没有仇恨,就好像……他已经原谅他,或根本不在乎了。

    ……原谅?

    邹惑带着激烈的荒谬感,又把这个跳进脑海的词捡出来,感到可笑。

    谁原谅谁?明明他才是苦主,他才是要报复的那个人——燕拂衣,他配原谅谁?

    “少主,少主!您怎么了?”

    “快,快去通知尊主——少主又犯病了!”

    “……”

    ……好像有人在呼唤他,声音舒朗,像夏日沁在冰水里的山茶花。

    “小花?”凉凉的手指又在抚摸他的鳞片,“不许赖床,该走啦。”

    是谁……到底是谁?

    这些记忆,究竟是怎么回事——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重要,为什么他会忘记,如果不重要,如今又何必要想起来!

    邹惑在一片大雪纷飞的黑暗中天旋地转,他感到自己似乎在不断向深渊中坠落,永远不知何时会在渊底摔得粉身碎骨。

    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燕拂衣,想起来时的情绪又总如此复杂,那种错位的拉扯感从始至终在折磨他,让他在“复仇”的过程中,似乎自己也受到了更多的折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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