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师兄被魔尊掳走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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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要不就,算了吧。

    或许就,就像商卿月求他的那样,可以放下一些仇恨,就像是放过自己。

    仔细想想,燕拂衣好像也已经足够惨了,而他现在毕竟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身份,已经渡过了最苦难的过去,一切都过去了,未来可以是更好的样子。

    他可以不再时时想着要报复,不在烧灼着燕拂衣的那些烈火上,再浇一勺油。

    这样已经很算是仁至义尽了,如果燕拂衣肯真心地向他道歉,他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他,甚至也不需要燕拂衣真的做他的妖奴……那种用契约生生折断一个人傲骨的感觉,邹惑自己也并不喜欢。

    他只是有点想再见那个人一面,试试能不能从他身上找到那种令人心安的清香,他只是想好好睡上哪怕一觉,就像、就像……什么时候一样?

    如果需要的话——邹惑自己都有些惊异于自己的宽容了——他想,他甚至可以给燕拂衣提供一个庇护所,毕竟燕拂衣已经无处可去,而他们的命运看起来如此牵扯不清,他可以大度地收容他,让他远离那些比自己更恨他的人。

    刚才怎么没有问问剑尊,他这个状态时都还在挂心的,被逐出师门的大徒弟在哪儿呢?

    以他从墨襄逃走时的那个状态,他又……能去哪儿呢?

    他突然想起商卿月方才的样子,想起他一脸仿佛是天都塌了,就好像有什么至为重要的失去,再也没有机会挽回。

    邹惑腾地从床上跳起来,把围在床边的妖属和巫医都吓了一跳。

    他们的少主就好像是终于疯了,紫色的双目射出妖异的赤红,在一片混乱中随手掐住一个人的脖子,混乱而大声地嘶吼。

    那可怜的巫医被掐得双目翻白,其他妖试图掰开邹惑的手,可他的手就像钢铁浇筑一般僵硬。

    他们一开始都听不清少主在胡乱吼些什么,过一会儿才隐约听出他在大喊着:“找!”

    “去找他!”

    “少主您说谁?”美丽的蝶妖声音颤抖,小心翼翼地轻拍邹惑的后背,“您要……找谁?”

    邹惑一掀被子跳下了床。

    “去给我找燕拂衣。”

    他的声音终于稍稍稳定,气息却更乱,眼中布满了深红的血丝,简直像是走火入魔。

    邹惑放开了那名可怜的巫医,厉声下令:“找到他,把他抓来给我——现在,马上,全都滚去给我找!”

    第45章

    外面下着雪, 可阳光和暖,木窗被用精致的叉竿撑开了,清透温暖的光便从外面一直照进来。

    同时伸进窗子的, 甚至还有一枝盛开的梅花。

    于是空气中便自带了淡淡的冷香, 随略苦的药味一同氤氲在雅致的卧房里。

    卧房中央, 是一架垂着厚厚帷幕的大床,层层烟锦云纱将里头遮得严严实实,只有床头的一角掀开了透气。

    借着那点阳光,可以隐隐约约看到, 那一重重华贵的布料堆叠之中, 躺着一个人。

    因为光线暗, 又因为帐幔太多而华美,或许也是因为那人实在太瘦, 他简直像是被藏在里面, 像一枝被掩在厚厚雪下的梅花,如果不注意,根本找不到。

    相钧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他手里端着药碗, 里头浅浅盛着外头千金难求的汤药, 却被随手搁在桌上,他轻轻掀开帷幔一角,在床边坐了下来。

    燕拂衣安静地躺着, 如果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从这具身体上, 简直感觉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

    相钧叹了口气,握住了一截露出被子的冰凉的腕骨,细细查探一番, 又给他藏回被子里。

    “你怎么还不醒?”他伏趴下去,用双手撑着下巴,专注地看着双目紧闭的青年,“是不是因为这些年,实在是太累了?”

    对方当然没有回应。

    相钧没有不耐烦,他像看不腻似的,一点点用目光描画着,那张曾在心底描过千百次的面孔,属实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这人就这样躺在自己面前,看上去毫无防备,也并不仇恨冰冷,他只是那样躺着,就像十几年前破庙里的夜晚,他偷偷睁眼时,看到的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如今在这里,终于没有另一个碍眼的拖油瓶了。

    “拂衣哥哥。”

    相钧单是叫出这几个字,心里都会觉得很熨帖,他趁着燕拂衣还没有醒,擅自做主,便一直这样叫了很多次,虽然燕拂衣没有回答,也没有像记忆里那样弯着眼睛对他笑,但单只是这样,仿佛就已经令他满足了。

    “拂衣哥哥,”相钧用询问的语气,“该喝药了。”

    “你不起来自己喝的话,我来喂你好不好?”

    燕拂衣依然一动不动。

    相钧就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端起来那碗药。

    “你既然不反对,那我就要动手咯?”

    他早就等着这一刻,自己饮了一口药,含在嘴里,想用空闲的手臂把人从被子里捞起来。

    那无声无息的人身上,突然间闪过一道银光。

    相钧毫无防备,待他眼角注意到不对时,银光已经弹在他身上——力道并不大,基本不能算是攻击的水平,但也足以让他的动作变了型,口中的药也在仓促间咽下去,被呛得连连咳嗽。

    相钧:“……”

    “喂,搞搞清楚,我是在救你家主人诶。”

    一枚小小的细剑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面对强大的魔族少主一点都不露怯,气势汹汹地在燕拂衣胸口上方的位置盘旋,摆出一副守护的姿态。

    相钧跟那剑大眼瞪小眼,最后竟然也就不坚持,放弃地把剩余的药又放在一边。

    “傻剑,”他小声嘀咕,“那你来想办法啊。这药很贵呢,浪费的这些,今后都把你熔了来赔。”

    他嘴上这样说着轻松,心中也不免有一点忧虑。

    自从他将燕拂衣带回飞鹤阁,找魔族最好的医修治好他胸口的剑伤,可这人就一直像如今这样,安安静静地躺着,好像一只没有灵魂的玩偶。

    燕拂衣始终没有张开过眼睛。

    这样不行。

    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他至少得让燕拂衣醒来,对他做出些反应,这才能在父尊面前有交待,好把他留下来。

    再怎么说,也不能眼看着燕拂衣去无相宫……

    其实,相钧都没有想到,从延宕川回来之后,他能这么顺利地把燕拂衣讨要在身边。

    魔尊对他的态度,一直以来倒可以说是宠爱。但他虽没有明说,可亲往延宕川,最大的目的,无疑是捉拿他口中的“守夜人”。

    相钧有种预感,那人十有八九,就是燕拂衣。

    把人捉回来要做什么,魔尊却没有透露。

    相钧将药碗搁在床头小几上,若有所思地抚摸着脖子上的星月吊坠。

    ……除了要尽量保下燕拂衣之外,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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