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长夜未明: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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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有钱,却相貌出色。想来楼中魁首是愿意为了这份美色,而屈尊前来的——

    于是那沈青梧的房门外,两个牛郎都快要为此打起来了。

    他们一人端着一壶阳羡茶,一人端着一盘狮蛮栗糕。张行简与老鸨上楼,便见他们暗斗得不可开交——你绊我一下,我推你一把。

    老鸨青筋直跳。

    那两人吵:“说要最好看的,我才是!”

    “我才是!”

    张行简目光闪烁,从只言片语中大略猜出这误会重重的缘故。他叹口气,走上前,站到两位吵红脸的郎君身后。

    他施施然抬手,烛火下修长的手腕镀着一层光,好看得老鸨也失魂。

    老鸨想家中有夫如此,谁会想不开来自己这种地方?但也不好说,也许这位郎君中看不中用,也许家中再好看的郎君看久了,也会被厌烦……

    老鸨正唏嘘,就目光一瞠,看那郎君漂亮的手抬起,在两位牛郎后颈上一劈。

    张行简向旁边闪开,又动作分外优雅地端过了快被两人摔下去的一茶一糕。他不动声色地踹了一脚,让两位牛郎倒下时,没有撞到木栏或木门,惊到门里的客人。

    张行简叹:“在下不得不如此,请两位见谅了。”

    老鸨:“你你你……”

    张行简:“外面有人,替我付账。”

    老鸨平复下心情,见张行简端着茶与糕点就要推门进屋。她为了楼中信誉,不得不勉强挣扎:“你夫人说要最好看的……”

    张行简回头,疑惑看人。

    他的皮囊确实很有迷惑性,声音又这般不急不缓:“嗯?在下不是最好看的吗?”

    他对自己的皮相心知肚明。

    从小到大,他其实很少享受到相貌的好处。

    记入张家嫡系,靠的是他与张容气质的相似,以及他的心机。

    张文璧全身心地教导他,又从来对他疾言厉色,不许他仗着相貌就如何引诱旁人。他与家中侍女笑一下,他衣裳穿得不严实些,都要被二姐要求反省。

    二姐生怕他懒散的性格放纵后,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

    在遇到沈青梧后,在总是被沈青梧目光灼灼地盯着后,张行简才意识到,容貌有时真的很重要。他的皮囊带来的好处,在沈青梧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

    尽管有时,他不太喜欢这种发挥。

    ……沈青梧透过他,看到的不是博容,就更好了。

    张行简随意地想着这些,又将这些抛之脑后。他推门进入屋中,准备去伺候那不知出了什么毛病的沈将军——

    沈青梧闭着眼,心神沉下,盘腿靠墙坐于榻上。

    她引导着自己体内真气的流动,慢慢疏导着气脉的运行。她审视时,能发现哪些地方不正常,便要将那毒继续往手上逼。

    左臂不只麻,已经有些痛了。

    沈青梧额上尽是汗,面容滚烫。流下的汗水浸湿她衣容,烛火下,光辉幽暗。

    她听到有人推门进来。

    应当是伺候的人,放下水与浴桶,就会离开。

    沈青梧没有睁开眼,但也提防着周遭的动静。果然,那人进进出出出好几次,提着木桶在地上磕擦,又将茶点放下。

    从头到尾,伺候的人都安静而贤惠,考虑得面面俱到。

    待她逼完毒,她就可以好好享受这些了。

    这么懂事的人,真想带走……不行,张行简还在等着她呢。

    待她好起来,她要和张行简大战三百回合。

    沈青梧脑中思维断断续续,因外人在身边走来走去而不能精神全部集中。她身体疲惫,不愿睁眼,便只祈祷这郎君既然如此懂事,那见到她不搭理,就应该更懂事地关上门离开。

    哪有人运功时会让陌生人待在身边的?

    可这人没有走。

    屋中虽然很静,沈青梧听得出那多余一人的气息没有消息。那人静了很久后,徐徐向她走来。

    沈青梧心中一凛,蓦地生寒气:莫非是要害她的人?

    这人从前面一步步走来,停在床榻前几步又停下来,似在观察她。

    沈青梧厌恶被人审视,她完好的右臂向前伸,一把扣住这偷偷观察她的人,翻身而起。她抓住这人手腕时,蓦地一顿,这触感……

    她睁开眼时,已将人拉过来,压到床板上。

    她麻痛的左臂肘子压住身下人,更灵活的右手手指掐抵住这人咽喉,死死制住这人的死穴。她本来已经有些熟悉感,待将人压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与秀色容貌同时现于她面前,沈青梧才震惊。

    沈青梧:“张月鹿?”

    她迷惑不解:“你不是回去了吗?”

    张行简幽幽看着她。

    他已经有些习惯被她压着了。

    他脸微侧,向她看一眼。她仍伏压在他身上,箍着他喉咙的右手指却松开了,没再掐着他。

    沈青梧忍着左臂麻痛,眼睛亮得跳满星光,她心情好起来:“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舍不得我,非要跟过来?”

    张行简:“沈将军,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沈青梧:“不知道。应该是酒楼之类的地方……与我何干。”

    张行简微笑:“小倌馆。”

    沈青梧挑起眉。

    她思维迟钝,脑子浆糊一样。她身体已经很难受,但是与张行简说话仍让她高兴。色心上脑,她非要忍着那难受与他聊天:“所以你来当小倌吗?”

    张行简:“……”

    他轻笑:“方才在门外,想进来的人,可不是在下,而是两名男子。没有看出,沈将军如此有艳福——竟让两名男子为你打起来。”

    沈青梧眉毛一动。

    她开始回忆自己进楼后见到的两名男子。

    她恍然大悟:难怪她一直觉得这楼里的男子相貌都不错,原来做的是这种生意,那确实需要好看些。

    张行简问她:“沈将军喜欢哪一个?”

    沈青梧:“两个都不错。”

    她压着他,手臂再酸也不想起来。许是中毒确实让她精神亢奋得不正常,方才夕阳时在街上看到张行简,她已经心痒难耐;而今幽静的室内,他就在这里,沈青梧更加激昂。

    她本心里也许是真的很喜欢和他亲近。

    只是平时总是提防他,总是想与他作对,总是想欺负他,那些喜欢才要忽视一些,隐瞒一些。

    张行简幽幽静静:“两个都不错?竟然比较不出来哪个更好吗?”

    沈青梧顺着他的话,很认真地回忆两人的相貌。她诚实道:“确实比较不出来。我对他二人,都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张行简眼神幽静。

    他心中其实知道她此时状态不对,说话不过脑,也许用错词,以她贫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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