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松逐鹤: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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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多有照拂。他又说起萧慎,说自己今生最对不起的第一个是隋瑛,第二个便是萧慎。

    “这些年,我只会带着他往前走,却忘了他亦是有感情的人…… 哥哥,不要恨他啊……”

    “怎么会呢,他是你我选中的人,我会守护好他,守护好你所在意的一切。”

    “那我就放心了,真是的,这么好的天气和景色,我怎么这么困呢……”

    话音未落,林清就闭上了眼睛。

    好一会儿隋瑛都不敢动,他颤抖地抬起手指,放在林清鼻息下探了探,在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时才松了一口气。

    抬头,樱花、蝴蝶都如此生机盎然,万物在此时节争相生长,竟没有一分可以分给他的晚儿。

    他只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换。

    低头,借着一缕阳光,隋瑛细细端详着他。

    只是看着眼泪就止不住地掉,隋瑛怕惊动了林清,又连忙转过脸,看向一边了。

    不知过了多久,起了风,隋瑛怕他着凉,便抱着他回去。隋瑛将林清小心翼翼放在了榻上,盖好了棉被,又为他点了一支安神的香。这时,小二送来了九霄环佩,又端来了琴架,在隋瑛的指示下轻轻地放在了靠窗的位置。

    隋瑛揭开棉布,这古琴就如同当时林清送他那般一样温润古朴。

    这些年,走到哪里他都好生带着。

    坐下身,隋瑛又自顾自地喝起酒来。天光明亮,暖风和煦,溪水潺潺,花落无声。晚儿就睡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呼吸清浅,隋瑛露出一抹微笑,他摁住了胸口,对自己说,别痛,记得这一天就好。

    别痛。

    不知过了多久,从屏风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

    隋瑛连忙放了酒杯,起身去看。

    “瞧我,怎么真睡了……”林清的声音嘶哑,隋瑛连忙断了茶水给他润嗓,“如此好的天光……”

    隋瑛挤出笑容,说:“方才不是说,在这天光下睡觉,连梦都是甜的吗?”

    他扶起林清,叫他躺在怀里:“可是有做什么梦?”

    林清无力扬了扬嘴角,说:“梦?在你身边,不做梦。”

    隋瑛笑了,问:“去坐着?”

    “好,还没看够花儿呢。”

    隋瑛扶他下床,林清却已几乎不能站稳,隋瑛只好又把他抱起来。绕过屏风,林清看到了窗前的九霄环佩,露出浅笑。

    “我想听……梦松逐鹤……”

    “好。”

    隋瑛将林清放在蒲团上,林清软软地坐着,好一会儿才扶着茶几坐稳。他的双唇早已无任何血色,眼眶深陷,好似知道自己样貌不好看似的,他使劲咬着嘴唇,妄图给自己咬出几分血色来。

    只是一和隋瑛对上目光,林清便又露出宽慰的笑容,他笑得温柔、恬静,却叫隋瑛鼻头发酸。

    指尖落在琴弦上,隋瑛想,他这一生许是只会谱这一首曲子了。

    曲调悠远而欢快,却在下一刻沉静而悲伤,似思念,若挽留。这是一首只写给一人、只演奏给一人的曲子,这是一首属于他们的曲子。

    他们是旁人眼中老死不相往来的政敌,亦是彼此心中一生未曾更改的恋人。

    一阵春风袭来,指尖在瞬间凝听,摁在琴弦上。在余音中隋瑛抬头,对上林清不舍的目光。

    “哥哥。”

    “嗯?”

    “以后若是想晚儿了,就弹一弹这首曲子罢,我会求那天老爷,留我一魄,在你弦上。”

    隋瑛颤抖嘴唇,垂首间,眼泪一滴一滴落在常服。

    他不堪有任何回答。

    林清却是朝他伸出手,说:“抱一抱我。”

    隋瑛过去抱他,林清卸力,软在他的怀里。

    花枝在风里摇晃,成千上万的花瓣飘落,犹若一场雨。

    林清嘴角含笑,看着眼前这生机勃勃的一切。他觉得很幸福,他觉得一切都够了。

    只是身后人的心跳,极力隐忍的颤抖,让他的幸福中有一丝难过。

    “当真,当真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么?”这是第一次,隋瑛直面自己的怯懦。他想后退,他想屈服。

    “不能,也不会回头了。”林清注视前方,依旧微笑,音色笃定。

    “我要把我该还的,都还了。该带走的,都带走。”

    “哥哥,这一次回京,你我……不要再见了。”

    “不——”隋瑛痛苦地拒绝。

    “你我幽会多次,已是犯了极险。如今事情将成,不可再有任何闪失。”

    “晚儿……”

    “哥哥,就当为我,最后一回。”

    林清抬头,在隋瑛唇上轻轻一吻,“最后一回。”

    第178章 第一百七十七章 原来,是他从来没有看……

    齐桓找到林清的时候已是正午, 天朗气清,春意阑珊,是个好天气。

    可林清依旧在榻上, 没能下床。

    下人们都说今日林清的状况不佳,昨夜咳嗽了半宿,今早又吐血了, 半晌没能说话。劳烦齐大人下次再来,可齐桓只是定了定神,问:“他没喝昆仑道人的药么?”

    “没喝了,早就没喝了。”

    好似什么得到印证,齐桓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垂首轻笑一声,便轰走那些下人,穿过长廊,径直来到林清的厢房。

    屋内静谧, 檀香缭绕,一束樱花枝叶枯干在角落。

    齐桓走过屏风,居高临下地俯视床上气息奄奄的林清, 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见善?”他唤了他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于是他俯身, 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见善,连陛下的心你都失掉了么?如今你还剩下谁?”

    听到声音,林清艰难地睁开眼睛, 日光勾勒出齐桓的身影, 却看不清他的表情。林清扬了扬嘴角,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可他的眼底却是无止境的嘲弄,毫不掩饰, 直到让齐桓准确无误地看个分明。

    齐桓仰头大笑,他懂了,他什么都明白了,他被一个将死之人摆了一道,他以为他有求生的意志,他以为他不甘心,殊不知他早就不想活了!林见善不惜以身入局,就为了把自己拉下水,自己在他心中还值这么大一个分量?

    “也罢,也罢,林见善,你不是要到我这里来么?”齐桓苦笑摇头,一边说一边转身关上了房门,插上了门闩,“你不是要与天下为敌,要和我一同狼狈为奸么?”

    转身,齐桓摘下乌纱帽,卸下官服绦带,脱去了外裳。

    他眼露轻蔑,走到林清榻边,掀开了他身上的软被。

    他好似一只濒死的鹤,沉睡在沼泽里,柔软地塌陷着。内衫轻薄,掩盖不住皮肤,齐桓看到了那些伤疤,他露出不屑却又灼热的目光。

    “我过去总说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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