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松逐鹤: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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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脏上。剧痛传遍全身,呼吸瞬间滞涩,他跪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仿佛有什么空荡荡了,轻松了,他不再想要逃避了。最终,林清呕出最后一团乌黑的淤血后,他在隋瑛怀中醒来。

    他看见隋瑛用手接着他呕出的血,不住地呼唤韩枫。

    林清想出声,却只能发出喑哑的低音。他的嗓子在惊厥中喊哑了,很痛,承载不了任何声音。

    “晚儿,晚儿…… ”隋瑛一手自后搂着林清,一只手接在他的下颌处,颤抖着,鲜血淋漓,不住淌落。有那么一瞬间,隋瑛觉得自己快死了。

    可林清却颇觉轻松,仿佛心中块垒倏而不见,他好似不再害怕,也不再迷茫,那些所不愿意面对的人或事,他也能坦然站在他们面前了。

    于是他抬起手,用指尖碰了碰隋瑛的衣袖。

    隋瑛一夜官服未换,面容憔悴,他用干净帕子擦林清的嘴角,又接过清水喂他漱口。整个过程林清都不说话,只是抬眼瞧着隋瑛。他们之间不需要再多言语,隋瑛明白林清已经了然,而林清也知道隋瑛一直在隐瞒。

    可这又算什么呢?偏偏他是为他好,却让他不好。

    “你知道……”林清靠在隋瑛怀里,艰难地说:“你了解我……”

    “嗯,我了解你……”隋瑛点头,手中动作不停。帕子将血抹开,却擦不掉,隋瑛很着急,他的动作带上了慌乱,似一种逃避。

    “你不要再管我了。”

    动作停住,隋瑛嗔笑,“我怎么可以不管你。”

    “我累了,你也累了。”

    “我不累。”

    林清闭了眼,两行眼泪垂落,“我并不原谅,可不原谅谁,我也不知道了。”

    “那都是过去的事,他们有所选择,有所坚持,和你无关。”

    “我失去了一切。”

    “你还有我。”

    林清笑了笑,无不悲哀。他贴在隋瑛胸口,听他的心脏跳动着,每一声都在说爱他,可每一声也都在说,放下。

    可他放不下。

    他不可能放下。

    眼睫翕动几分,林清不再说话。隋瑛小心地放开了他,林清便枕着青缎枕头,愣愣怔怔地盯着虚无之处。

    窗外又开始下雨。

    他的心里也下起一场永不停息的雨。

    ——

    一场雨,将另一人的希望再度浇灭。

    怜妃看向从黑暗中现身的范,颤抖地问:“这么长时间,他们还是改变不了他的心意么?”

    范沉默地点头。

    怜妃笑了,笑得满眼是泪,“我就不信,我就不信……昏庸,昏聩!”

    她一手一手锤砸着观月阁的栏杆,羊脂玉手镯撞得叮当响,手掌也泛起一片伤红。范心疼道:“娘娘,我们再等一等,再等一等罢。”

    “不能再等了,我受不了了……范大人!我们这些人的命本就是他给的,还给他也是应当!这么多年,我所行之事不过就是为了这一刻!”

    “娘娘…… ”

    “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怜妃抬手制止了范的劝慰,显露出从未有过的坚毅,愤慨道:“他们的火烧得不够旺吗?就让我为他们再添上最后一把柴火罢。”

    怜妃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碎玉,似是一块玉佩的一半,她递给了范,说:“拿着它,只要他瞧见了,便会信你。”

    “娘娘…… ”范露出难过神色,“还有,还有回头机会。”

    “不,我就是为了这一刻而活着的。”怜妃露出少女般的微笑,“我是自己愿意的,且乐意的。”

    “可他,他都记不得您了……”

    “如此更好,我不要他记得我。”

    她转身,遥望皇城之外的某一方向。她知道,雨天是没有风的,是不能放风筝的。曾经的童音一片,泪水两行,支持她走到了现在。

    是,她希望他能够将此间的怜妃忘记,活在他心中的永远只有那个受了伤,蹒跚在宫道上,被他护在身后的女孩。

    是夜,庆元帝摆驾来到观月阁,却未寻见爱妃身影,于是问,怜妃去哪里了?难道宫人没有通报今日自己要来?

    宫人们支支吾吾,均是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庆元帝瞧他们心里有鬼,便差了姚然,说是这群宫人不老实,拉下去挨个儿打二十大板。

    宫人们顿时一个二个纳头便拜,大声喊冤说是怜妃不告诉他们自己去哪里了,谁人也瞧不见怜妃身影。

    庆元帝不禁纳罕,虽说自己对其宠爱有加,怜妃也不是个不知礼数的主儿。今日竟不知下落,实在是蹊跷。于是他吩咐姚然差人在宫内寻找,片时边听人来报,说是有小太监看到午后怜妃改头换面,一副宫女打扮,往东宫方向去了。

    顿时庆元帝怒火中烧,好似猜测到什么,他不允许人声张此事,低调地摆驾去了东宫。夜色深沉,东宫宫殿的轮廓模糊在黑暗里。几名守门的宫人一见他来,竟都吓得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明白。

    “谁人出声儿,朕就杀了谁!”

    扔下如此一句,庆元帝进了东宫,宫女和太监瞧他怒气冲冲前来,个个儿都失掉了呼吸,有个太监竟两股战战,吓得当场失禁。庆元帝认出这奴才是太子身边亲近的,更加确信自己心中猜想。而就在此时,不远处的寝殿里传来熟悉的俏音,如此欢欣,如此娇媚,他险些站立不住,姚然连忙在后扶住了他。

    “主子,咱回去罢。”姚然颤声道。

    “不…… 朕要看看这个贱人和不孝子究竟,究竟……”

    说罢,庆元帝放低了脚步声,朝太子寝殿处走去。

    而这时,太子尚沉醉于怜妃为他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温存中。他拉着她玉髓似的手,在唇下吻着。怜妃也吻他,吻他的眉眼,鼻梁和唇。怜妃说爱他,凄婉而动情,太子激动地搂了人的细腰,压在了身下。

    “待我继位,定要纳你为后。”

    他动作不停,不住立下誓言,怜妃将他缠得紧,若水蛇一般。

    “好。”怜妃娇声道:“可我是皇帝的人。”

    “我以后就是皇帝,我以后……”

    话语未落,轰地一声寝殿大门便被一脚踹开,在这声巨响中,太子大惊,就要从怜妃身上起来,却被怜妃死死搂着脖颈,尖声喊道:“太子,你要往哪里去!”

    “逆子,逆子! ”

    隔着一道床帷和屏风,太子惊恐地看到了庆元帝的身影,他几乎失去了呼吸。而当庆元帝愤怒的斥责传来时,他早已经化为一座雕像,半分不能动弹。

    所有的温柔悉数退却,只有彻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僵硬地转头,看向身下的怜妃。

    他看见她歪着头,下颌凑近光洁的肩,斜眼睨他,露出得胜般狡黠的笑。这笑纯洁、灵动,却又是若妖魔般诡异。

    他不明白了。

    方才怜妃说爱他,可这个时候,他却觉得她恨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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