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松逐鹤: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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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双如水眼眸里,从来都没有爱意。有的只是与他一同万劫不复罢了。

    太子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急火攻心,惊吓过度,他竟什么话都说不出爱,浑身哆嗦了一下,两眼一翻,就此晕倒在了怜妃身上。

    当夜,群群太医围住了太子,而怜妃则被几名宫人从太子床上扯出。他们拔掉她头上的一切珠花,摘下她所有的首饰,堪堪为她披了件体面的衣裳,就将其扔进了掖庭深处的冷宫里等候发落。

    只是在东宫庭院里与庆元帝最后擦肩而过的时刻,所有人包括皇帝都在等待她的认罪和求饶,她却一言不发,怀揣必死的欢愉,无视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双目灼灼,微笑地凝视前方。

    第107章 第一百零六章 女人有时会将牺牲当作一……

    “好消息, 好消息!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岑长青的脚步响彻在环廊下,隋瑛从厢房里出来,问:“出什么事了?”

    “昨儿夜里宫内穿出丑闻, 这回是压都压不住了,那太子竟秽乱后宫,和妃嫔通/奸, 被圣上抓了个正着!”岑长期激动得两颊直颤,“这回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太子了!”

    “想不到……”隋瑛苦涩一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们想尽办法找他的错漏,他却不知收敛,干犯到圣上头上去。罢了, 现在宫中情况如何?”

    “这事儿本是压着的,没叫人知晓。可那东宫内闹得动静太大,连夜处死了一批人,还有那观月阁, 都是哭天抢地……”

    “观月阁?”隋瑛皱眉,“可是那位……怜妃的居所?”

    当初庆元帝力排众议为怜妃修缮观月阁一事朝野内都是知晓的,又因那孝王一事, 观月阁一直在隋瑛心中是个过不去的坎。可联想到怜妃,隋瑛心中总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不知是否是幻觉, 他模糊的回忆中,始终徘徊着她的声音。

    可臣子和妃嫔,又是怎么得以见面的?

    岑长青看到隋瑛面露疑惑, 便想起什么, 说:“是怜妃,您见过的,许是不记得了, 那时您快冻得够呛,脑袋都僵住了。听金瓜公公说,在玉峦殿外怜妃给您披了件大氅,也是当时圣上心思在别处,不然定是传出些闲话连累您。”

    隋瑛记起有这么件事来,纳罕道:“这事还真是蹊跷。”

    “有何蹊跷?”

    隋瑛摇头,他说这话全凭直觉,他哪里有半分了解怜妃,连其面容都未有印象。岑长青见他摇头不语,便也不问了。只是渐隋瑛方才从厢房里出来拧着眉头,面色极不好看,于是指着屋内问:“是他出什么事儿了?”

    隋瑛看了一眼他,摇头说:“没事,你先回去吧,此时莫要声张,免得给别人落了口实。只是想必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如今对我们来说,也是道助益,不可轻易放下。”

    “行,那下官就先行告退。”

    岑长青走后,厢房内传来咳嗽声。隋瑛转身走进,关了门,见林清扶床柱坐了起来。隋瑛拿起桌上茶壶到了杯水,递到林清嘴边。

    林清摇了摇头,说:“不渴。”

    “那便漱个口。”

    林清凑前含了口水,吐出来都是淡红色。隋瑛神色凝重地将茶盏放回桌上,便坐在林清身边,放下了床帘。

    “外面刮风了。”隋瑛说,给他拢了拢身上的毛毯。

    “有什么风刮得比宫里的这阵仗大?”林清看他,眸里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隋瑛轻笑一声,抬起手为他了鬓角,“既然连岑长青都知晓了,想必这事已是传遍了朝野,这一回东宫无论如何都要给个说法,极有可能叫陛下松口,使岐王上位。所以我一直说,德不配位,必有灾殃。我们所需要不过是耐心和坚持。”

    林清的目光淡淡地从隋瑛脸上掠过了,没有任何表情。是以隋瑛这两日一直在想,林清究竟是怨他,还是解他。

    要说怨,他并不使性子,也不争吵;可要说解,他却又冷淡得很,沉默多于言语。

    只是林清说得没错,隋瑛累了,他真的很累。为天下民生艰难而忧愁,为岐王一事而心力交瘁,为林清也是多日提心吊胆,里里外外,仿佛都有天堑似的困难。随便哪一项放在人身上都会压得人喘不过来气,可他却日复一日,砥砺前行,常怀信心,并不抱怨。

    哪怕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说他贪心也好,异想天开也罢,他总想给这世间一个周全。百姓和官吏,君主和爱人。只是今年顺天城的苍穹好似破了个口子一般,雨下个不停。细细雨丝模糊了凡尘,叫隋瑛看不清了。即使林清就坐在他眼前,他也看不清他。

    许是两人之间也在下一场不湿头、不沾衣的雨,将他们分得很开,叫他伸出手,触碰到的却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幻影。

    “我给你一个结果,好不好?”隋瑛握住林清的手,用笃定的声音吸引林清游移的目光。

    当林清将他映在眼底时,隋瑛露出令人信服的笑容。他渴望用这道笑容让林清安心,于是追补道:“陛下为那怜妃修了观月阁,自然是宠爱有加,如此秽乱之事,太子这一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东宫易主,板上钉钉!”

    林清依旧沉默,只是扬起一边嘴角,算是给了回应。

    “我累了。”

    “你休息。”隋瑛将枕头放倒,扶林清躺下。林清躺下后就闭了眼,隋瑛站在一旁看了他一会儿就出门了。

    此际,成百上千的折子飞进内阁,均是弹劾东宫。平日里被压制的、欺辱的、忌惮的、不敢出声儿的,此回紧紧抓住了机会。

    霎时,内阁里忙碌一片。

    ——

    幽暗宫道中,掠过一道清丽身影。几个绕行,这身影便来到掖庭深处,站在一座荒废冷宫前。宫外守卫站在檐下,就着月光看了一眼来人,从她手里接过一碇银子便转身打开了门。

    奚今左右张望一番,便步入庭内,庭院中,杂草疯长,青苔覆盖了石板路,昔日整齐的石雕如今已风化,轮廓模糊不清。池塘里的水早已干涸,石桥孤独地横跨在枯萎的水草上。她还未走几步,便听守卫说:“还请郡主一炷香时间就得出来。”

    “知晓了。”奚今提着裙摆,碎步跑向那森寒宫殿。

    宫殿大门微敞,朱红色漆面剥落,显露出腐朽木料。窗棂间透出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断断续续的影子,映出一片冷清与荒凉。无人的长廊在夜风中如空洞的幽灵,仿佛等待未知宿命。

    在长廊下绕过几个弯,奚今遽然止住脚步。侧耳倾听一番,她推开了沉重木门。

    在堂内角落里,竟蜷缩着怜妃。月光照进,打在她泪痕斑驳的苍白面庞上,她亮闪闪的眼眸里露出对来人的欢喜,以及一抹得逞后的狡黠笑容。

    就像一只小兔儿似的,奚今不由得想起,到了如今她不过也是少女年纪。

    “你知道我会来?”奚今站在门口,问。

    怜妃甜甜地笑了,“当然,你不来,我也会差人求你来的。”

    “若是我不来呢?”

    “不,”怜妃直勾勾地凝视奚今,“你会来的,我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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