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犬: 70-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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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老岑,我这计划够可以吧?”

    岑宴秋又熬了一周大夜。虽然他让夏令薇取消了下个月二十号以后的所有行程,但实际却是把它们统一挪到这个月处,这就导致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严重不足,若非身体素质尚且撑得住,估计早就被救护车送去医院做心肺复苏了。

    他揉着额角,抬头看一眼褚易,深深无奈:“待会儿我叫夏令薇给你推一个蜜月策划师,这种问题建议咨询专业人士。”

    褚易显然没听懂他的言外之意,在他讲到如何挑选婚戒的时候,岑宴秋咳嗽一声,不冷不热地打断:“我没问。”

    “噢。”褚易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他终于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从包里抽出一封文件袋,屁股往岑宴秋的方向挪了几寸。

    “老岑,你可要确认好。我觉着吧,琛……狄琛离开这么多年,连女儿都有了,不可能还是一个单身未婚的状态。”

    “如果是已婚,你就算把谷溪镇掘地三尺,也该找到他的伴侣是谁。既然找不到,就说明没有。”

    “那、那他女儿怎么解释?你当时也跟我说了,狄琛可是有那啥功能的,人家女儿总不至于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捡的。”

    “……”

    褚易摊开手仰倒在沙发上,“行,说不过你。总之你想清楚后果,狄琛也是我朋友,万一他有家庭了……老岑,别去干涉,别再惦念。话说难听点,你俩的事就是一笔烂账,就算包拯在世也说不清你们是谁欠谁的,我看啊,当作两不相欠算了。”

    他推一把岑宴秋的胳膊,试探地问:“行吗?”

    岑宴秋面色铁青,眼睫毛翅膀似的扇动两下,一字一句艰难地挤出齿缝:“行。”

    不就是两不相欠吗?

    那就两不相欠。

    半个月后,夏令薇领着十二天年假跟随岑宴秋一同上车,同行人员里还有与她同岁的双胞胎妹妹夏令仪。

    她妹在鼎诚技术部任职,两人许久没回齐山,这次倒是赶巧。

    路上她给她妈打了通慰问电话,她妈那头有第二个人在,夏令薇笑着问她这是新认识的哪位姐妹花,须臾,电话里传来夏女士雀跃的声音。

    “你认识的呀薇薇,他就是我常提到的那个给圆圆洗澡的老板,小狄!”

    夏令薇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追问道:“全名叫什么?”

    “狄琛,王字旁的琛!”

    夏令薇:“……”

    高铁一到齐山,他们又马不停蹄坐了几小时汽车,好不容易赶到了,岑宴秋站在狄琛那栋楼的树下,忽然又萌生退却的念头。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便如影子一般远远地、静悄悄地缀在狄琛身后,用目光贪恋地描摹着那道阔别多年的轮廓,然后在狄乐安若有所感回头的时候,仓促地躲进藏身的缝隙里,或者一棵一人宽的大树背后。

    他不止一次地想,假如他和狄琛有个女儿,狄琛一定也会把她教得很好。

    第73章 煤灰 “他是爸爸,最……最讨厌的人。……

    狄琛的右眼皮连着跳了好些天, 他心里有些不安,说不上来什么原因。

    冬天快到了,狄乐安挑食挑得厉害, 这会儿许多瓜果蔬菜都过季了,买不到她爱吃的, 就只能在饭菜花样上做文章。

    头疼得很。

    狄乐安四岁了,他在搬来谷溪镇的第二年冬天捡到她, 这是他逃离玉临的第六年——

    也是他和岑宴秋分别的第六年。

    狄琛总有种其实这一切就发生在昨天的错乱感, 有的时候他眼前会平白无故地浮现上车前和岑宴秋通话的画面, 有的时候甚至出现幻听,耳边回荡着那句“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但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应激反应而已,重要的是……狄乐安在慢慢长大, 虽然她至今还觉得自己是狄琛从阳台的小花盆里种出来的小孩。

    人是群居动物,受她幼儿园班上同学的影响, 她不止一次地问过狄琛,大家都有爸爸妈妈, 为什么她只有爸爸没有妈妈。

    狄琛苦思冥想了一晚上, 狄乐安目前还没有血缘之类的概念,他也不想那么早地坦白狄乐安的身世,于是无奈地回答说, 妈妈很忙, 在一个离齐山很远的城市工作。

    狄乐安对此深信不疑。

    两只奶黄小馒头一般大小的手握成拳头, 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几下:“小月告诉我, 爸爸妈妈长什么样,我们就长什么样。”

    “爸爸是大眼睛,我也是大眼睛;爸爸鼻子上有黑点点, 我的脸上也有黑点点。但是爸爸黑,我白,爸爸鼻子不高,我鼻子很高,爸爸嘴巴很软,我的嘴巴不软……”

    “所以!”狄乐安小朋友转了一个空气呼啦圈,手掌打开高举头顶,像炸开的五角星,“妈妈鼻子高高,和我一样白,对不对!”

    那时狄琛在摊煎饼,怕煎糊了,一边将煎饼翻面一边说了两个“对”。

    等他把煎饼铲出来晾在奶白色的瓷盘上,越想越觉得这个描述异常的熟悉。

    或许那个人都生不出这样像他的女儿。

    谁知道呢,命运让狄乐安来到他的身边,仿佛在惩罚他,要他永远铭记那段过去,要那个人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把根茎扎在每一根血管、每一条脉络里。

    他不知道他从不放在心上的“封建迷信”恰恰就是不安情绪的源头,当夏令薇在店里提到触及当年的特定词语,他像膝跳反射一般,浑身紧绷成一根弦,已经在脑内想好了带着狄乐安离开的最佳路径。

    可惜有人快过了他下定决心的速度。

    狄琛拎着一袋旧衣,整个人宛如被定格在了原地,手脚皆冰凉失温,唯有心脏跳如擂鼓。

    “连声招呼都不打了吗?”

    男人面容冷峻,嘴唇的形状也生得淡漠无情,狄琛默默续上他后面可能会说的一些话,先发制人地开口:“没必要。”

    “况且你不也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跑来谷溪干扰我的正常生活吗?”

    沉默半晌,他退了一步:“抱歉。”

    气氛变得非常诡异,狄琛围着那人绕了半圈,狄乐安的衣服还得处,“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

    “你觉得我是故意在这里等你,想和你旧情复燃?”

    岑宴秋的声音悬在他的左上方,狄琛盯着他手指上的素环,皱眉不答。

    他出现在这里对狄琛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意外,因为当年岑沛铨和林景宜都再三保证过不会让岑宴秋知道他的下落,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但就算是巧合,全国那么多城市,为什么偏偏是齐山,又为什么偏偏是谷溪镇呢。

    下一秒,他又听到岑宴秋用戏谑的语气,像被气坏了,说:“戴这个戒指倒不是为了怀念谁,而是时刻提醒六年前我究竟有多蠢。狄琛,我是在等人,但我不是在等你。”

    狄琛提着塑料袋的手一瞬间收紧。

    他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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