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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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操说着,走到一辆马车边,慢吞吞地坐上车辕。

    她挥了挥手

    中的长鞭,淡然道:“倘真遇险,你就把我这番话转告殿下,他自能明白,必不会怪罪于你。”

    关隘的大门缓缓打开,绵延的押粮队走过城洞。

    綦连延长望着最后一辆马车,轻声自语道:“王妃竟不像出自高门。”

    押粮队的目标实在太过扎眼,而且他们还没有护卫的兵士。

    清操看了域图,决定化整为零,把粮食送到不同的戍所。

    如此即使中途被敌军劫了,损失的也不过几车粮食。

    愈靠近定阳,清操愈能体会齐军的艰难。

    齐军虽已围住定阳,但宇文宪的援军又在齐军外围挖了壕沟深堑,形成了一个阻断齐军粮草供应的屏障。

    好在清操凭借遗落在押粮车上的周人令牌混了过去。

    但她到达中军的时候,看到了一番可怖的情景。

    骄阳炙烤着大地,林间的树木褪去了油绿的外衣,换作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同样病恹恹的,还有歪倚在树下乘凉的将士们。

    他们的眼睛空洞,神色麻木,但当他们的目光移到运粮的马车时,又瞬间变得热烈而贪婪起来。

    仿佛每个人都在跃跃欲试。

    那场景,不禁让人想到塞上的狼群。

    清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手心浸满了汗水,便是方才混入周人的关卡,都没有这般紧张。

    尉相愿带着一队执戟的郎将走到马车前。

    他又黑又瘦,清操都有些认不出了。

    “兄弟们,咱何德何能,劳驾王妃给咱送粮!”他对着林间士兵笑着喊道。

    那些人的表情才放松些,有气无力地回道:“多谢王妃了……”

    尉相愿把清操请进军帐,门口令四名郎将把守。

    帐中又闷又热,清操抹着脸颊上的汗,接过尉相愿递来的一盏清水。

    “王妃太过冒险,殿下知道了,定会生气。”

    清操饮尽清水,笑了笑,问道:“他去哪了?”

    尉相愿叹了口气,“昨夜北营营啸,殿下闻讯赶了过去,现在还没回来呢。”

    清操听罢大惊。

    她只在史书上看过“营啸”①。

    这种事一般都发生在晚上,所以又名“夜惊”。军中的士兵在长期紧张,疲惫的状态下,会因为一些偶然发生的状况,突然陷入混乱癫狂的状态。他们会暴怒而起,互相残杀,直至尸横遍野,无人生还。

    清操想起林间士兵的眼神——他们在竭尽所能用残存的人的理智,与磅礴的兽的欲/望对抗。

    这几个月来,他们架起云梯、挖掘地道,用大石、用冲车,用尽各种办法去攻打定阳。

    他们围困着定阳,却也煎熬着自己的生命。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必须速战速决!”帐外传来孝瓘的声音。

    帐帘一挑,他与延宗一前一后走进来。

    他的脸是瘦削的。

    仿若有个自作聪明的画匠,提笔加深了下颌线,描黑了一双乌溜溜的眼,却忘记在唇上点染绛朱。

    以至于他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还起了一大块皮。

    他望着清操,怔了半天,舔了舔唇上的破皮。

    “你……怎么来了?”他的语气并不柔和,唇角却衔着喜悦。

    “阿嫂!”延宗也很惊讶。

    竟连延宗也瘦了不少,腰带都缩了几围。

    “阿胖都变阿壮了。”清操笑应着延宗,又对孝瓘道,“我是来送粮的。”

    “外面的粮车是阿嫂送来的?”延宗咧嘴大笑。

    清操点点头。

    她走到孝瓘身边,把他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中,“北营怎么样了?”

    “没事了。”孝瓘摇头道,“幸而发现的早,被及时控制住了。”

    孝瓘说完,瞥了眼踮着脚尖巴望的延宗和尉相愿,问道:“粮食分发了吗?”

    “正发着呢吧。”尉相愿答道。

    清操莞尔一笑,她把孝瓘拉到案几前,拿起自己刚刚喝水的杯子,走到尉相愿方才取水的桶边,舀起一盏。

    “帐中热不热?”孝瓘盯着那二人问。

    “挺热的。”二人点点头。

    “那还不去外面凉快凉快!”

    “四兄不跟我们一起凉快吗?你昨夜都……”延宗回道。

    尉相愿倒是轻“哦”了一声,“王妃,不是我好事,是我怕殿下……”

    孝瓘赶忙截住他俩的话茬,转对清操道:“我昨日爬到山顶,勘察地形,大概受了暑热,夜里有些头疼恶心,还曾一度昏厥。”

    清操端了水盏坐回到案几边,对他如此坦白倒颇为惊讶。

    孝瓘又对尉相愿道:“现在好多了,若再能吃点东西,会更舒服些。”

    尉相愿这才咧嘴笑了:“好嘞,我这就让他们做饭去!”

    “有肉吗?”延宗问道。

    待延宗和尉相愿出帐后,孝瓘才褪下甲胄,解开上衣的前襟,露出肋下一大片淤青,主动交代道:“这是上个月攻打姚襄,被城上投掷的巨石砸到弄的。”

    清操拧了拧眉,“只是皮外伤吗?”

    孝瓘笑了笑,“断了三根肋骨。”

    清操心下一惊,用指尖轻抚上伤处。

    “已经不怎么疼了。”孝瓘握住她的手指,“只是上马还有些不便。此事不要声张,否则会扰乱军心。”

    孝瓘说完,仰头饮尽清操端来的清水。

    清操支着肘,看着他滑动的喉结,道:“说来不可思议,我梦到你在姚襄城受伤了,你若不提,我也是会问的。”

    “原来真有这般灵犀!”孝瓘把杯子放在几上,眸间如含秋水,“我不会瞒你的。你说过,不能骗你一辈子的事,都要告诉你,我记着呢。”

    清操禁不住直起身,环上他的脖颈,在他唇上一吻,浅笑道:“孺子可教。”

    孝瓘张开大手,握住她的后脑,使她退却不得——他的回吻又深又久,呼吸也渐沉渐粗。

    一吻之后,清操伏在他的肩头,轻声道:“夫君……怎在军中也不忘修行?”

    孝瓘失笑,缓缓放开了手。

    清操用袖口蘸了蘸他额上的汗珠,然后把分别后的经历简略讲给他听。

    当孝瓘听到慧远已证实了他的猜测——当年正是阿那肱用草席做了翅膀,使猗猗从三台逃出,再到肆州说服自己弃城投降——他良久无言。

    原来所有痛苦的经历,都是一个野心家为了践祚皇极的阴谋,而他最终用沉默帮助他完成了颠覆,也使齐国失去了一位英明的君主……

    “我初时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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