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130-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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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勒叉进了正堂,片刻又出来,对孝瓘道:“陛下去了华林苑,我这就带殿下过去。”

    华林苑就在北宫旁边,过了一条夹道便是了。

    今日的华林苑竟与往昔不同,道路两边新建了很多低矮的茅屋,往来的宫人不着宫服,而是寻常百姓的装扮,更奇怪的是,还有些胡人牵着骆驼往来其间。①

    路的尽头是池泉美景,设有帷帐和步碍,矮几上摆满了酒肉佳肴。

    “这不是征西大将军嘛?”

    孝瓘一回身,只见骆提婆一身胡人打扮,手中牵着一匹马,左右分别是侍中韩凤和领军将军阿那肱,那二人也都是麻衣芒履,手中提着菜篮和羊肉。

    孝瓘并不愿与他们多言,只问勒叉道:“臣何时能见陛下?”

    勒叉笑了笑,道:“陛下和夫人在那边卖菜呢。”

    他看孝瓘一脸茫然不解的神情,又解释道:“陛下不能去民间体味疾苦,只得在这华林苑中设下集市,让宫人与近卫扮作百姓模样,实在是仁厚贤德之君啊!”

    他话音未落,只见高纬带着两名女子自一矮房中走出。

    那两名女子一高一矮,一壮一瘦。

    他手中攥着两只银锭,口中连唤“提婆”。

    骆提婆满面堆笑地迎上去。

    高纬把那锭子放在骆提婆手中,道:“你方才买了二两蕨菜,我忘了找你钱。”

    骆提婆拒道:“奴还觉不够,怎么还找奴钱呢?”

    高纬摇摇头,道:“我刚定价一两蕨菜四十八两白银,你买二两,给了我白银一百两,我自是要找你钱的。”

    他身边高壮的娘子道:“便是珊瑚也不值这么多钱!”

    高纬不悦道:“皇后觉得朕卖贵了?”

    “不贵,不贵,蕨菜就是这个价。”纤瘦白皙的娘子笑道。

    高纬执起那女子的手,微笑道:“还是黄花懂朕。”

    他们说话间走到了帷幔处。

    高纬瞧见孝瓘,笑容瞬间消失,他站在离孝瓘还很远的地方,斥退了斛律皇后与穆黄花。

    自己则深吸一口气,结结巴巴地言道:“皇……皇兄来……来干嘛的?”

    “臣奉皇命出征汾北,今定阳已下,遂来复命。”

    说着,他取出兵符,双手奉上。

    高纬的眼睛一直盯着兵符,却是不敢看孝瓘,愣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大……大宁不还没拿下来吗?”

    阿那肱在旁咳嗽了一声。

    孝瓘忙前膝一拜,道:“大宁的确是臣的疏失,请吾皇降罪。”

    高纬看向阿那肱,又转回

    来对孝瓘道:“此番相王……病重,全赖皇兄才得拿下定阳,理当封赏,怎么能责罚呢?”

    “臣食君禄,所做皆分内之事,不敢奢求陛下另外的赏赐。唯独一事,还请陛下准允。”

    “你……你说……”

    “臣在汾北受了些伤,请陛下准臣归家休养。”

    高纬的唇线绷得紧紧的。

    好半天,他才回答道:“适逢国家用人之时,朕再考虑考虑。”

    高纬顿了顿,又道:“定阳既下,两国议和,相王也该入土为安了。皇兄既与相王有同袍之谊,就带兵去为相王起冢,并将他送入平恩墓所吧。”

    孝瓘只得收起兵符,应道:“谨遵圣命。”

    孝瓘走后,骆提婆提着酒壶凑上来,给高纬斟满了酒。

    “陛下怎不借机收了他的兵符?”他看了眼韩凤,故作无意地问道。

    韩凤接话道:“是啊,我看他是故意在汾北留下尾巴,摆明是在养寇自重!陛下就应收了兵符,再派人去围剿大宁城!”

    高纬看了眼阿那肱,“你的主意,你说。”

    阿那肱笑了笑,“陛下让他亲睹琅琊王之死,是在试探他是否有反意;他上交兵符、称病卸职,也不过是在试探陛下是否有杀意。若陛下当真缴了兵符,凭他眼下在军中的威望,明日到领军府点一幢人马冲进宫禁也不在意料之外。”

    “斛律将军不会坐视不管的!”韩凤道。

    “斛律就没有野心吗?高长恭若叛乱,斛律领兵绞杀,无论他们谁赢谁输,于陛下有何好处呢?”

    “广宁、安德如兽之獠牙,既獠牙已露,不日定会咬人!我看陛下还须尽早筹谋,速速拿回兵符!”韩凤慷慨言道。

    阿那肱冷冷瞥了韩凤一眼,又看高纬也被这番话搅得心烦意乱,遂道:“陛下不要太过焦忧,高长恭虽掌几万人马,其间不少曾为段氏属下,朝中亦有斛律制衡,只要别逼迫太甚,他也不至于马上就造反。他自己不是说身体不好嘛,就顺着他的意思一点点试探,不疾不徐地分散他手中的权力,最后拔去野兽的獠牙!”

    高纬听完却没有半分疏解,反而眉头拧得更紧。

    “其实让朕烦心的远不止一个高长恭,还有……”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还有我那岳父斛律光啊……”

    孝瓘从北宫出来,并未回家,而是去了花佛堂。

    他换上孝衣,在嫡母的神主前敬香烧纸,守了整整一夜。

    清晨的时候,佛堂外多了一驾马车,清操坐在车辕上,拿着那件青绿色的旧氅等着他。

    他披上旧氅,上了马车。

    分明满脸疲惫,却强提精神与她闲聊:“你怎知我在这里?”

    “猜的。”清操把他的头扳到自己肩膀上,反手抚了抚他的胡渣,“回去帮你刮刮胡子吧。”

    “你为何总不喜我蓄胡?”

    “我此前所念的净发偈,并不全是玩笑,我愿你远离烦恼。”

    他睁开条眼缝,偷望着她的侧颜,然后往她的颈窝处钻了钻,喉结滑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许是太累了,他睡了一路——这是他近一年来睡得最沉的一次。

    沉到梦中竟然没有烽火连天,没有刀光剑影,没有纷纭排陷……

    沉到清操红着眼睛,唤了他许久,他才张开眼睛。

    “太困了……”他摸着她的脸颊笑,发现她一动不动地坐着,眼中闪过的一丝痛楚,慌忙起身,去揉她业已酸麻的手臂。

    “麻了吧?”他满眼心疼地嘱咐,“下次你要推开我。”

    “嗯。”清操笑着点头,“没想到你竟这么沉,比承道沉多了。”

    待清操的肩臂稍稍恢复些感觉,孝瓘挑开车帘,正欲下车,却见门口站着两名谒者。

    “殿下总算回来了。”谒者过来行礼。

    孝瓘引清操下车,行叩拜礼,谒者宣读了圣旨——

    孝瓘加封高阳郡公,增邑一千五百户,又赏下了大量的金银绢帛。

    清操见圣旨中只言进爵,未道加官,待谒者去后,便问孝瓘:“陛下准允你卸职隐退了?”

    孝瓘摇了摇头,“连兵符都不肯收走,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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