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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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至黄河。”清操粗览了一遍,“这,不好吗?”

    “限制流民荫附豪族,会得罪很多人……”孝瓘缓声道,“平阳一直是斛律军在经营……此策合流勋贵,有违至尊提拔我的初衷,定然不会被采纳。”

    “你提笔之前不知道这些吗?”

    孝瓘一结。

    清操把奏疏铺平,放回到书案上,“你心怀赤城,何尝会畏人言?何尝会顾己身?”

    她见孝瓘不答,又试探问道:“是……因为我吗?”

    “清操,我没你说得那么好。我写此疏,不过是为了自己心安而已……”孝瓘低了头,“这谏言非但不会被采纳,还会给你惹来祸端……”

    “那我问你,若你孑然一身,会不会上此奏疏呢?”

    孝瓘想了想道:“知其不可而为之。”

    清操裣衽为礼,微微笑道:“妾与殿下同。”

    孝瓘微异,

    不过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过身之后,纵有君上惩戒,朝野非议,她情愿独自承受。

    孝瓘瞬间红了眼睛。

    他一把牵住清操的手,“今晚,别走……”

    清操顺势跌进他怀中,他听不见她的呜咽,亦感受不到颤抖,只是她再抬起头时,他的前襟湿了好大一片。

    “我没想走啊……我还想你陪我做几件事呢。”

    “好。”孝瓘轻声应着。

    “自河阳定情,你我聚少离多……不知你可还记得,当年青庐之中,尚有未尽之事?”

    孝瓘脸上一红,眉心微颦,“清操……我一直记得……可是……”

    清操起身,到几案边拿了剪刀回来。

    她从自己的髻子中拉出头发剪断,又剪了孝瓘的一绺。

    她边剪,边哼起龟兹小调:“妾既剪云鬟,郎亦分丝发,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这调耳熟,不会又是《入阵曲》中的某段吧……”

    “不是。”清操笑笑,“是我在肆州给你绾凌云髻时哼过的。绾髻子时,我偷偷把自己的头发掺进去,就权作结发了……”

    “清操……对不起……我那时……”

    “人的情感便是如此。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倘使明明不喜欢,却硬装出喜欢的样子,虚以为蛇,那才是不磊落。”

    清操边说,边将两股头发合在一起,用缨绳系了,“好了,以后我们就是结发夫妻了!”

    她说完,拍了拍枕头,示意孝瓘睡觉。

    孝瓘顺从地躺下来,拉上被子,闭了眼睛。

    他的眼睑一直在动,显然没有睡着。过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问道:“不是说……要我陪你做……几件事吗?”

    清操挪了挪身子,鼻尖凑到他的耳边,问道:“你……可以吗?”

    孝瓘的耳朵瞬间红透,他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可以……努力……”

    清操浅笑,轻轻吻了他的额头,鼻梁,在触及嘴唇前,她按住他将起的身子,轻声道:“我同你一起努力……”

    在孝瓘原本的观念中,人在此时皆为兽。

    就如同一头烈日炙烤的野兽,急寻一泓清凉的泉水,却须用尽这世间最肮/脏/龌/龊的手段,方才可以寻到。

    然而今天,他忽觉自己像个人了……

    至于清操,她从来都想做一个人,而不是被人霸道按在床/笫上,予取予求的物。

    她想要的欢愉并不比他少……

    可惜她前次得到的,却是一场疼痛而艰涩的半途而废。

    幸而今日,她终于懂了,何谓春风舞罗帐,何谓春雨润栀树……

    一个人,须以自己的情感,温柔地去探索另一个人,进而触及对方的灵魂;

    当他们的情感交/融在一起,他们的灵魂自然也在一处了……

    几近寒食的天气总归不会太好。

    细密的雨丝,带着清寒孤冷,打湿了门前的路。

    与其说清操起得很早,不如说她根本就没有睡。

    她蜷在孝瓘怀中数日子——

    自邺城到河阳,马不停蹄三日,河阳到荥阳一日,在荥阳等候录籍要一日,只不知重册王妃还需多少日……

    眼见东方鱼白,她起身走到镜边,敷粉梳发。

    她从镜中瞧见孝瓘也起了身,倚着隐囊望着她,她拿起桌上的黛笔晃了晃,“罚你帮我画眉好不好?”

    孝瓘没有动,道:“我这手提剑握槊,从没拿过眉笔……”

    清操的眼中已蓄满了泪水,“其实很简单的……”

    任凭泪如雨下洇了妆,她还是执拗地对着镜子,细细勾勒出远山眉。

    孝瓘起身走到她旁边,待她画完一边,他接过笔,照着样子画完了另一边。

    两边的眉毛并不齐,看来仍旧有些滑稽。

    他的鼻尖和眼尾都泛了红,脸上却是缀着笑,伸指去抹她的泪……

    “去吧,我等你回来。”他的清眸淌着弱水。

    清操想起河阳时,也曾对孝瓘说过同样的话。

    “昔日我能做到,君亦不可食言。”

    寒食节后不久,宫中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传闻天子在前一日召见了兰陵王高长恭,二人谈话间,天子忽起气疾,幸而身边有前太医马嗣明,经一番救治后,才勉强脱险。

    待太医署丞徐之范赶来,又用了些药,天子才得舒适。

    徐之范进言道:“至尊的症状与明太后(娄太后谥明)相类,马先生的药恐不合用……”

    天子旋即震怒,禁了兰陵王开府招纳客卿。

    至于缩减用度,休养生民的谏书,高湛看了看案头,唤来和士开道:“朕看赵彦深这篇禁酒令最好。”

    酒是粮食所酿,历朝天子想表达勤俭意愿时,往往从禁酒开始。

    然而,真正让齐国衰落的,是大修池苑、开山凿佛的天子与贵族;是越来越多失去土地,荫附豪门的流民;是毫无战略,毫无章法,疲于奔命的骑兵与步卒。

    所有这些,又岂是区区禁酒令所能解决的?

    自此之后,高湛虽不再饮酒,气疾仍会不时发作,他望着年幼的儿子,整日忧心忡忡。

    和士开唏嘘流泪,轻言劝慰,“臣听说,前朝的献文帝,曾下诏传位于皇太子……”

    高湛听完,眼睛亮了亮。

    第二天,太常少卿祖珽上奏天子,说:“昨有彗星掠夜。”

    高湛听见“彗星”二字,不禁皱了皱眉头,忙问他所应何事。

    “宜除旧布新。”

    “哦?”高湛眉头舒展,饶有兴致地问道,“愿闻其详。”

    祖珽对道:“陛下虽为天子,却还不是极贵之位。臣从汉代纬书《春秋元命苞》上读到,‘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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