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千年流量夫君: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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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河阳的。因他擅长折伤,官衔又高,马嗣明便请他来看护孝琬。

    张信带着阿巫来到军营。

    然而,孝琬对张信的手法极不满意,说要明日换马嗣明前来。

    岂料第二天,马嗣明竟还是带着阿巫来了。

    孝琬碍于清操的身份也不便发作,只得硬着头皮让阿巫帮他换药。

    说来这个名唤阿巫的医女年纪不大,性格却十分活泼,而且孝琬惊讶的发现,她的眉眼,竟与少时的清操有几分相似。

    到了夏天,孝琬的腿上的伤终于好了一些,他便不再让马嗣明来营中,而是亲自去庵庐拿药。

    清操在庵庐中,主要负责药物采买和记录折伤,这也是她为何不去营地的原因。

    孝琬走进庵庐,见清操正在专心写字,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在清操面前晃了晃。

    清操只觉轻风佛面,抬头见是孝琬和他手中的信,忙站起身欲行礼。

    孝琬制止了她,道:“是四弟从陉岭关寄来的。”

    清操接过信,信皮上只有简单两个字“赠内”,确是孝瓘的笔迹。清操还未展信,却已露了笑颜——几个月来,这是孝琬第一次见她笑。

    晋阳之战后,皇帝高湛将所有参战的将领召回邺城,然后抱着斛律光痛哭

    了一场。任城王高湝劝道:“敌寇已退,陛下何至如此?”

    高湛这才止了哭,以酒席犒赏各位将军。

    席间,众人又议起突厥全身而退的事,斛律光拍着桌子道:“我追达奚老贼,擒获他两千余口!尔等怎可轻易饶了北狄?”

    众人都望向段韶,无人应答,唯是皇帝高湛干笑着解释道:“段老将军持重。”

    斛律光也看了看段韶,冷声道:“段婆是在送女儿出嫁吗?”②

    众人一愣,谁也不敢多言,高湛岔道:“除了这顿酒宴,朕与诸位还另有封赏。”说着唤来内侍读起了圣旨。

    气氛渐渐缓和下来,毕竟浴血疆场,大都是为着此刻。

    唯独孝瓘,当他听到他还是晋升为领军将军时,他跪在高湛面前,并未谢恩。

    他的时间本就不多,而她还在河阳等候,他又怎能食言?

    宴毕,高湛将他留下来,并未治罪,反是很有耐心地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臣不敢居功,惟请陛下准允,让臣去洛阳疏通阳渠便好。”孝瓘答道。

    高湛却摇头道,“我晋升你为领军将军,并非要你留在邺城,而是想让你去代北。”

    “代北?”

    “方才斛律笑段韶是送女出嫁,你怎么想?”

    孝瓘拧眉道:“许是……斛律将军的醉话……”

    “朕命你为使持节,命你去陉岭关看一看,去代北看一看,能改的你帮朕改过来,改不了的你帮朕记下来。等回来时,你再来答这个问题。”

    “至尊的意思是想让臣去北境整肃军纪吗?”

    高湛深吸了一口气,“此番西虏打进来,连下二十余城,并非他们有多么厉害,而是咱们自己的问题!哎,朕真的不想这样的情况发生第二次!”

    孝瓘沉了半晌,道:“臣谨遵圣谕。”

    他回到兰陵王府,提笔给清操写了一封信。

    信中,他先问清操的病有没有好转,又把晋阳大捷的消息告诉她,只不过天子要他去北境巡查,不能如约返回河阳了。

    至于盐泽的事,他斟酌良久,最终写进了信里。

    他不想瞒着她,更不想她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件事。

    他相信,她能理解他,亦会支持他。

    他把信带到了广宁王府。

    时逢三兄孝琬即将赶赴洛阳,接替他疏通阳渠,二兄孝珩摆了酒宴,把自家兄弟邀至府中同为孝琬践行。

    “三兄,别帮他带信!”延宗瞧见孝瓘交给孝琬的书信,“他有什么话,让他亲自跟他女人说去!”

    延宗这话一出,弄得递信的、接信的俱是一脸尴尬,他自己却咧嘴笑道,“反正你休想去代北!”

    孝瓘瞪了一眼延宗,“这是至尊的圣旨,我岂能违抗?”

    孝珩却也走到孝瓘身边,拍了拍他肩膀道:“这回延宗说得倒也没错,你确实应该留在邺城。你若觉不便,为兄可替你跟陛下讲明原委。”

    孝瓘早就料到,以延宗的大嘴,他知道的事,便是众人都知道的事了。

    他看了看兄弟们,低声道:“我在邺城还是代北,区别本已不大……”

    他声音不大,却钻进兄弟们心里,气氛一度哽滞。

    延宗端来两杯酒,将其中一杯交到孝瓘手中,“阿兄,你别说话了,只管罚一杯酒吧……”

    “我陪你一杯,也陪你一程,我陪你去代北!”他说完,自顾自地昂头饮下另一杯,饮完抹了抹眼睛,“呵,这酒好辣……”

    延宗以为孝瓘会反对,却不料孝瓘非但没有,还向至尊举荐他,同行代北。

    他们从晋阳出发,一路北上。

    不同于前次的白雪皑皑,素裹银装,此行的景象可谓触目惊心。

    七百余里的城镇村舍,被突厥人洗劫一空。

    他们屠杀老幼,抢夺粮食,掳掠女子,最后再用一场大火掩去所有痕迹。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残雪绞着焦烬,肆舞在空中……

    孝瓘恍然明白了斛律光的那句话:“‘段婆是在送女出嫁吗?’——难道突厥的嫁妆就是这七百里中原百姓的身家性命嘛?”

    斛律光为何会这么说?天子又为何让他去查?

    段韶,段孝先,身经百战,所向披靡,他是齐国柱石,更是孝瓘从小就立志要成为的榜样啊……

    他不敢往下想了。

    转眼行至陉岭,如今的陉岭关已成为一座无人把守的关隘。

    一行人先到了东面,峻拔的城墙上挂着飞爪练索,墙内有激烈打斗的痕迹,烽火台边尚有未燃的芦苇和红柳。

    “看来西贼是从东面破城。”延宗道。

    孝瓘点了点头。

    他们又转到西边的太和岭道。

    那里稀稀拉拉有几队商贾,瞧见孝瓘的队伍,都吓得赶紧避到道边。

    孝瓘唤来其中一队的管事。

    那人一头浓密的卷发,窄袖胡服,尖顶胡帽,手中捧着一贯钱,一脸堆笑地呈进给孝瓘。

    他夏言说得很蹩脚,还夹杂着些许鲜卑词汇,不过孝瓘好歹是听明白了,他们是西胡的商队,将西域的乐器香料贩卖到中原,再从中原采买绢帛玉器返回。

    “这些是给使君们的借道礼。”这句话胡人说得最是清晰。

    孝瓘先推开钱,想问他些问题,还没开口,那人就伏跪在地,呜咽求饶性命了。

    尉相愿在他面前的空地上扫了一马鞭,他才又抬起头,认真听孝瓘的问题:“你以前过陉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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