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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弥赛亚的叹息[悬疑]》 90-100(第8/16页)
愈自己的女儿,不但如此,她还很大可能就是导致莱托莎患病的源头之一。”
“最开始莱托莎没有表现出明显的精神疾病迹象,但她的母亲却多次坚持着带她去精神病院看病,为什么呢?因为她是不是精神病并不重要,精神病医院的诊断结果也并不重要,周围人并不会知道结果,只会看见莱托莎经常出入精神病院。”
“一个多次被父母带去精神病院检查的孩子,难道会不是精神病吗?所有人都会这么想。”
“他们会让自己的孩子远离莱托莎,会告诉他们她是乱咬人的疯子。一些孩子会远离,一些孩子会到处传播,还有一部分孩子会直接表现出嫌恶,并对她进行殴打辱骂——他们洋洋得意,自以为是地‘镇压’疯子,封自己为‘惩恶扬善’的‘校园英雄’。又因为周围人都对莱托莎带有偏见,就算她去找大人们告状,他们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疯子需要人调教,不能让疯子跑出来伤害别人。”
“所有人都这么说。”
“莱托莎或许一直活在一个孤立无援、充满着嫌恶与厌弃视线的世界中,没人爱她没人在意她,所有人都认为她是疯子,那她是不是真的疯子也就不重要了。”
“莱托莎可能从来都不是‘天生的疯子’,而是被她的家庭环境,被周遭的舆论,和无尽的霸凌逼成疯子的。”
阿瑞贝格将西尔芙林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拖近了点,右手抓住西尔芙林搭在座椅扶手上的左胳膊,轻轻按压他的肘窝,又一路缓慢下移,擦过柔软的衬衫布料,来到裸露在外的细白手腕上。
“这也是刚刚调查到的重点内容——莱托莎小时候生活在一个极端的地狱里面。”
阿瑞贝格边说边用食指悄悄蹭过西尔芙林的大鱼际肌,接着顺着前移扣住他的手指,揉按着他的指关节。
“她的继父严重酗酒,长期家暴,喜怒无常,工作上的不顺心全都发泄到家里,前期他会连着她母亲一同打骂,但之后她母亲成为了政府要员,他只能住手。”
“莱托莎就这样成为了他唯一的发泄物,邻居同学知道莱托莎身上经常有吓人的淤血淤青,还有令人头皮发麻的钝器伤,但始终有两个理由可以解释这些伤痕,一是莱托莎发疯的时候伤到自己了,而是她的‘受害者们’,和她的父母终于选择‘教训’、‘教育’她了。”
“疯子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伤痕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的母亲同样没有放过她,事实上,她母亲才是最开始有精神病的那个,如果说莱托莎是天生的精神病,那也是遗传自她母亲。”
“她的生父就是被她母亲逼到自杀的。她母亲掌控欲强,情感极度淡漠,和她父亲在一起并不是因为爱他,而是因为只有他能成为自己的所有物,她没有‘爱’这个情感,也没有‘恨’,对于莱托莎,她给出的位置大概是‘自己和背叛者’的血肉?”
“她认为莱托莎生父的自杀是背叛,认为莱托莎的逃跑是背叛,而她不会在背叛者身上浪费时间。”
“但不代表她对流着背叛者血液的孩子就没有嫌恶了。一方面,莱托莎仍是她的所有物,她能随意打骂支配,另一方面,莱托莎是混合着‘肮脏血液’的‘不该存在’的东西。”
“在这种认知下,莱托莎怎么样都不会好过。”
阿瑞贝格的带着枪茧的手指又摸向西尔芙林的指腹,刮蹭得他发痒。
西尔芙林知道阿瑞贝格的动作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即使他对自己的具体情况还不算特别清楚,但他永远能敏锐地感知到自己的情绪。
阿瑞贝格对他的关爱怜惜是不需要缘由的,不需要心碎的打动人心的故事,不需要自己的哭喊与眼泪,不需要回报,更不需要自己付出自尊的代价。
如此自然,如此让自己感到心安理得,如此让自己毫无顾忌地袒露脆弱。
仿佛阿瑞贝格天生就站在那深不可测的悬崖底端,铺好柔软的温床,张开怀抱,就为接住不断下坠的自己。
西尔芙林就在这样的温床中,收起满身的尖刺,卸下所有的防备,像猫咪露出柔软的腹部,他愿意露出内里的伤口,等待“猫猫医生”阿瑞贝格的治愈。
他用手指去戳阿瑞贝格的指甲,示意自己没事。
“莱托莎的母亲最开始没有放弃她,只是出于个人发泄的需要,以及一种诡异的掌控感,她给自己女儿安上‘精神病患者’的称号,以此来更好地控制她,掩盖家庭的不幸,剥离女儿身边一切可以依靠的,让她的世界只剩黑暗,这会给她带来莫大的快感。”
“可当莱托莎真的生病了之后,她发现她总是在‘疯子女儿’的身上看到自己,好像这种疯病真的是遗传她一样,她不能怀疑自己,如果连自己都怀疑的话,她会被逼死的。”
“所以把她送去精神病院是最好的选择,莱托莎失踪不见是最好的结果。”
泉茜点点头,抓住关键问道:“所以福利院里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莱托莎平静下来?我可不相信什么‘上帝的福泽’,如果上帝真的对这个福利院降下了福泽,那为什么阿里斯这个恋童癖还能不被发现地作出那么多恶?”
“答案就在她态度发生转变的那个地点,福利院休闲区——或者说,在休闲区的那些孩子身上。”西尔芙林空着的手指指节敲了敲桌面,思考几秒,又补了一句:
“但一群玩乐的孩子并不能唤起她纯洁美好的童心,我更偏向于是那群孩子中的某一个。”
……
莱托莎记得那一天天气晴朗,头顶蓝色的幕布上看不见几朵云,阳光刺眼,舔舐上她皮肤时带着灼烧的疼痛。
她很少能清晰地记住某一个日子,生活环境逼迫她的大脑自动选择了快速的遗忘。
这是她的自我进化,也是她能活到那一天最重要的生存法则。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记住的,莱托莎想,每天重复上演的殴打与谩骂,满屋子的酒味与刻薄冷漠的眼神,她甚至能依据那人一些细微的动作判断出他下一步掏出的“训诫物”是什么。
不过他也会“与时俱进”、“创造创新”,不断升级殴打自己的物体——有时候莱托莎也会感到好笑,如果那人愿意花研究棍子鞭子一半的精力去提升自己的工作能力,他这个法官的名声都不会臭成这样。
而自己的母亲,永远是那一幅“你配活着吗”的表情,莱托莎有时候宁愿被继父打得神志不清,也不愿意去细看自己亲生母亲的眼睛。
侮辱殴打逼疯她早就成为一种“每日任务”,而她和她周围的人都是演绎着相同剧情的小配角。
谁是她人生戏码的主角?莱托莎这时并不知道,只知道绝对不可能是她本人。
有一些时刻她觉得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病,就像母亲一样,不,准确来说是像母亲给她塑造的那样。
她其实希望自己真的病入膏肓,这样就可以完全失去理智,完全失去对现实世界的感知。
但是没有,她总是半梦半醒,时而被压抑狠了发一次疯,又在清醒时感到加倍的痛苦。
她不能清醒地记住什么,或者说不愿清醒地记住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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