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月: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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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水池中。

    更不敢想,从医院醒来和每晚的噩梦惊醒,她又是怎样独自熬下来。

    所以那天在宋园,凌晨四点他会遇见她。

    告诉他,欠他的已经还清。

    她痛怕了。

    所以将自己藏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也拒绝靠近任何人。

    是他,亲手把她一步步推向深渊的。

    指尖传来灼痛感,他好似未觉,只是闭上眼,如被抽干浑身力气,满厢苍凉寂静。

    —

    黑夜是一头巨兽,制造着恐惧惶恐、不安。

    云徽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电视随便放着一个频道,里面的明星笑得不亦乐乎,声音开得很小,落在耳朵里好似放大了无数倍。抱着膝盖的手收紧,将电视关成静音,耳边得以安静,但挡不住那些记忆不断的上涌。

    像被在箱底压抑得太久,今晚得了机会疯狂的挣脱着想得到自由。

    她以为时间已经磨平一切,可以淡忘一切,此时此刻那些清晰无比的记忆提醒她,有的事即使再久也如上了锁的日记,你以为积灰腐烂了,打开崭新如昨,每一页都落着繁重的字迹。

    在搜救队找到他们那天,许清屿被接走后,她在警察局坐到天黑。

    警察局的凳子很冷,好心的民警给她拿了件衣服过来,问她要不要再给家里打个电话,她打过去。

    “大姨。”

    两个字刚说完,那边便挂了电话。

    她听见大姨那边的麻将声,听见有经过的民警问“家里还没来接吗?”

    “刚打过电话了,说一会儿就来。”

    她捧着白瓷茶杯,热气冲上眼眶。

    快十二点的时候,大姨来了,跟民警说不好意思,家里有点事来晚了,签完字,她跟着大姨走出警察局。

    大姨送她回自己家,临走时她跟大姨说了谢谢,大姨看着她欲言又止,但最后什么话都没说。

    屋里挂着她们一家三口的合照,桌子的茶杯里还剩一半爸爸没来得及喝完的水,妈妈的拖鞋整齐摆放在鞋架旁,爸爸的东一只西一只,被妈妈念叨了好多次,但爸爸每次都记不住。

    家里的一切都跟那天早上出门时一样,冰箱里放着她喜欢喝的水,她喜欢吃的排骨,还有昨晚散步时爸爸给她买的西瓜。

    厨房里挂着一蓝一粉的围裙,是爸爸买的情侣款,两瓶番茄酱齐齐摆在角落。

    妈妈做排骨总喜欢把一瓶番茄酱倒完,每次她和爸爸都甜的牙疼,趁着妈妈不备抢着去浴室刷牙。她抢不过爸爸,就会跟妈妈告状,妈妈一听就会来为她主持公道。

    “月夕,妈妈今天早上买了排骨,等回来妈妈做给你吃。”

    她苦巴巴着一张脸,跟爸爸对望一眼,爸爸同样苦着脸望她。

    那晚她在父母房间睡的,空调电源被拔掉,遥控器放在柜子里。

    爸爸总说空调风太大了,吹得头疼,妈妈让他去睡沙发,爸爸又不肯,默默给自己又加上一床被子。

    她盖着被子,被热出汗也不管,她想会不会其实自己在做梦,用这样的方式,让这个梦醒来。

    半夜,她被汗流浃背的醒来,她以为醒了,爸爸妈妈还在隔壁睡着,她急匆匆的起身,发现自己盖着睡前一样的被子,床上空空的,枕头边妈妈的发箍落到地上。

    她趿拉着拖鞋出来,看着屋里的陈设,崩溃的大哭。

    再也吃不到妈妈做的糖醋排骨,再没人会跟她抢着刷牙。

    没人会摸着她的头,温柔的问她:“月夕想吃什么,爸爸给你买。”

    再也没有人会一遍遍念叨着让她早睡,不要熬夜。

    两双拖鞋,再也没有主人了。

    她没有爸爸妈妈了。

    不管她哭得多难过,天亮照常来临,小区里依旧热热闹闹,没人在意某一层楼里发生了什么,只会在买菜闲暇之余,聊两句她爸妈死了,然后对她表示可怜。

    有人送来了锦旗,还给了一笔慰问金,有慈善家表示愿意资助到她上大学。

    她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站在一起,所有人都让她笑。

    她好像只能笑,因为这是个开心的时刻。

    于是她笑了。

    那些人走了,大肆报道着这则新闻,她看见好些夸赞,好像这对她是多么幸运的事。

    但因为她未成年,她的抚养权给谁,钱就在谁那里。一时间,她好像成了香馍馍,亲戚们都抢着要养她,没有人问她的意愿。

    后来她被大姨家抚养,因为大姨家距离学校近,能更好的学习。

    这套理论哪里来的她不懂,也不用懂,她只负责收拾东西,来到大姨家,跟姨夫和堂哥打招呼。

    她很感激大姨一家,至少她不用流落街头。

    后来她跟同学打了架,请了家长,大姨很生气,因为请家长是坏学生的标签。

    她们觉得面上无光,商议着把她送去孤儿院。

    “每个月那点钱都不够她花销的,马上牧儿要上大学了,正是花钱的时候,她还天天给我找事,回来的时候那些邻居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的。”

    她被发现在偷听,他们索性也不顾忌。

    “云徽,你还有两年也快成年了,现在自力更生也不是问题,进个厂打个工一个月也有几千块钱,在厂里找个男的嫁了,后半辈子也不愁了。”

    她跟他们认错,发誓再也不会给她们添麻烦,会乖乖听话。

    动静惊扰了邻居,邻居来劝导,大姨勉强答应,但也表示如果再不听话,就会直接把她送去孤儿院。

    从那以后她学会听话,别人骂她,笑她,她都强迫自己没听到,没人会帮她,没人会站在她这边。

    高中时正是青春期叛逆,也是爱意萌芽期,有人给她递情书,想跟她谈恋爱。

    她拒绝了,被拒绝的男生觉得自己没面子,说她清高,故意跟她作对过不去。

    她都逆来顺受,沉默着不跟人说话,渐渐的,也没人跟她靠近。

    那个时期,她听过好多同学怀孕,然后生下小孩,那个时候,她也听到好多人在议论一个女生是不是处,男的女的都在说,也有人议论她,说从走路的姿势都能判断出来到底是不是,肆无忌惮的看着她,然后开始争辩她到底有没有被谁谁谁怎么样。

    高三那年,她一跃长到一米七,模样也跟着张开,给她递情书的人越来越多,放学时拦着她表白的也越来越多。

    填志愿时,她填了曲京大学。

    因为她记得有个人说,会在曲京等她。

    可去曲京上大学,需要很昂贵的费用,那年堂哥纪牧谈了女朋友,女朋友是一线城市的,两人想在大城市打拼,结婚要有一套房子,首付的钱他们东拼西凑也不够,于是他们便想到——她。

    “你不是想去曲京学跳舞吗?跟了我就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可以送你去跳舞,等你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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