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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寄月》 40-50(第14/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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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她无法接受。
若终要失去,不如一开始就不拥有。
“我知道。”许清屿停住,稍稍用力将下滑的她往上颠了颠,“当初,是我选择了放弃。”
是他放弃了她,放弃了他们。
他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点点光芒,像终点,“还有看医生吗?”
云徽懂他意思,垂眼,“没必要。”
治不好。
她也不想治了。
“那跳舞呢?”
他了解她,不比她了解他少。
他知道舞蹈对她的意义,不只是她的梦想热爱,更是为了完成她妈妈的心愿。二十多年的付出和努力,却要因此断送,值得吗?
云徽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但心里清楚她不该就这样,只是她没有办法没有勇气再去一遍遍回想那些记忆。
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如果你害怕回想那些东西。”他声音很轻,裹带着夜风和雨声落进耳朵,“我陪你去可以吗?这一次,我不会走。”
远处的光晃了眼,云徽揪着他衬衫的手收了力道。
“许清屿,我不信你了。”
如山雨摧城,如海浪淹没岛屿。
许清屿心口酸涩难捱,原本刺穿的针被扒出,然后又找到新的地方,再刺入,勾着她腿弯的手跟着僵住,好似没了知觉。
眼前浮现当初的女孩笑脸盈盈看他,说:“我相信你。”
转而变成“我不信你了。”
他艰难的吞咽嗓子,继续往前走着,比之前走得都慢,“不信我,那信叶问夏她们吗?”
她信的。
她唯一信的,就是叶问夏和喻冉。
“她们也是关心你的人,也想看你在舞台上大放光彩。”
云徽喉咙忽地一哽。
想到她们曾共同许的愿,去大舞台发光发亮,让更多人看到古典舞的魅力。
她们一直在这么做着,而她做了缩头乌龟,这些年她们保护照顾着她,无数次为她拒绝掉那些晚会邀约惋惜,但又顾忌着她的情绪不多说。
从大学到现在,她从未为她们做过什么。
“云月夕。”他唤她,“你这一生,是为你自己而活。”
雨还在用力砸在伞上,一条路到头,已经看到她们所住的民宿。
她被放下来,他看着她,“任何人都不配成为你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雨势变大,她在屋檐下看着他撑伞离开,裤腿鞋子都沾满泥渍,清瘦挺拔的背影慢慢与黑暗融为一体。
伸手接住屋檐落下的雨,雨水落在掌心,从指缝中流走。她提了提裙子,纤细白皙的脚踝被雨水打湿,冰冰凉凉的。
云徽回到房间,雨搭在玻璃上发出声音,熏香点着。
她感觉自己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反反复复间,她看见了妈妈,她看见年幼的自己穿着妈妈宽待的演出服,臭美的转了个圈。
“妈妈,我好不好看?”
妈妈伸手替她拉直裙摆,“好看,我们月夕是最好看的。”
被夸的她开心钻进妈妈怀抱,“妈妈,跳舞是不是都可以穿这么漂亮的衣服啊?”
“是啊,比妈妈柜子里的衣服还漂亮。”妈妈问她,“月夕想学跳舞吗?”
她声音脆脆的,“想。”
年幼时的想法很简单,只想穿漂亮的裙子。
她的老师就是妈妈,向来疼爱她的妈妈在训练她时很严厉,她学着拉韧带记不得哭了多少次,也曾无数次想要放弃,但有天她能轻松一字马时,那一刻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
她受的苦流的泪都有了回报,妈妈奖励了她一件很漂亮的裙子,她穿着裙子,在小区里逛来逛去,遇到认识的小伙伴就告诉她,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因为我会一字马。
跳舞的事从那时开始,每次她有所突破妈妈都会给她奖励,有时是裙子,有时是漂亮的头饰,日积月累中,她爱上了跳舞,想跟妈妈一样,穿着漂亮的裙子,站在舞台中央发光。
她以为这个愿望会很自然的实现,直到她眼睁睁看着妈妈掉下去,从她眼前越来越远,再看到时妈妈安静的躺在雪白色的床上,爸爸躺在她旁边。
那个屋子很冷,冷得她浑身发抖,任凭她怎么努力,他们的手都没半点温度。
警察整理了他们的遗物交给她,三天后,她收到一个快递。
一条月牙色的汉服,宋襟宽袖,领口处绣着月夕。
妈妈为她订做的。
黑暗中,响起好几道声音。
有许清屿。
“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该因为谁而停滞不前。”他垂着眼,拇指一点点拭去她脸上被沾染的雨水,“尤其是,我这个曾经伤害你的人。”
还有罗雅和妈妈说过的。
“你是为舞蹈而生的人。”
“如果跳舞不能带给你快乐,那你就没必要跳了。”
“做你自己喜欢的事,一辈子开开心心平平安安。”
跳舞的时候她快乐吗?
毫无疑问,快乐。
在跳舞时她仿佛找到支撑的力量,找到坚持这么多年的初衷,找到了自己的热爱与梦想。
像是大梦一场。
她眼睫轻颤,缓缓睁眼。
外面雨还在下,玻璃上聚着无数水珠,水壑间映出她的轮廓。
看了眼时间,刚过十一点。
她以为自己睡了很久,没想到才两个小时。
手机有一条短信。
【月亮不该藏在乌云后。】
寄月
陌生的号码, 但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拇指在屏幕上打字,最后又删除。
自父母离世后, 她成了野孩子,成了其他人口中的怪胎, 也成了班上人随意调侃欺负的对象,因为她不会反抗。
课桌里的作业本时常被乱涂乱画,同桌会画一条分界线,警告她不准超过这条线,有一次她的书不小心过去一角,同桌当着全班的面又吼又骂, 把她的书飞出去, 其他人好似自成一派, 将她的书扔来扔去,看她跑来跑去。
直到上课铃响, 才终于停下,只是她的书不知道被扔到什么地方,没人愿意告诉她。后来到了曲京,面对完全陌生的面孔, 她习惯性的将自己缩在角落,不跟人交流, 不跟人说话。
叶问夏和喻冉坐在她前排, 在一次课后,她们拎着一瓶水放在她面前。
“我叫叶问夏,你叫我夏夏就好了。”
“我叫喻冉。”
那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跟她说话, 第一次有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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