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令: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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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骆郡主府,险些迟了。

    刚入府,她就瞧见差役们送来了郡马给自家女儿准备的生辰礼,而南骆郡主正迟钝地看着那些人放下礼物,温宛意瞧过去,发现她的脸上是自己根本读不懂的神色。

    “从两岁到十五岁,及笄前每年的生辰礼都在这里了。”为首的差役恭敬地上前,对南骆郡主解释,“王爷体恤,特赦我等在今日把郡马的东西归还郡主府。”

    南骆郡主魂不守舍地看着地上的生辰礼,一件件地看遍,低低地问:“是徐蛰的意思吗?”

    差役却道:“这都是那日我们在郡马房中发现的,郡马始终未提过,当然,归还生辰礼,也是我们王爷的意思。”

    温宛意正上前,却突然发现南骆郡主肩头隐隐发着抖,不知是在生气还是痛苦。

    南骆郡主一闭眼,叹息道:“好,留下吧。”

    知晓真相的温宛意什么也不敢说,只能默不作声地看着地上的一件件生辰礼——很难想象徐蛰那样清冷的人,能这样用心地挑选礼物,无论是女儿家的饰物还是喜好,他都是用心琢磨过的。

    想来,也是早为自己选好了结局,才早早准备的。

    温宛意心里发苦,偏偏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姐姐,我们回屋吧。”

    “好。”南骆郡主一低头,转身欲走,可刚一抬步,她又突然停下脚步回了头。

    温宛意看到南骆郡主盯着地上的那堆东西,突然说了一句“爱屋及乌何至于此”。

    温宛意不解:“姐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南骆郡主这次终于下定决心要走,只让人把这些生辰礼暂且放到别的屋子,免得看了不适。

    “姐姐,今日是清瑶的生辰,为何你穿的如此素净。”回到屋里,温宛意注意到南骆郡主穿了一声接近素白衣裳,又隐约从对方脸上看到了难过,所以才提了一句,“莫非姐姐是为郡马而难过。”

    “宛意多想了,谁会为他难过呢。”南骆郡主回过神来,将之前的失魂落魄一扫而空,强装欢愉地扯出个微笑,“既然宛意这样说了,那我便去换身亮眼的衣裳。”

    “上巳节之前,我记得姐姐特意去制了一批罗绮春衫。”温宛意也露出一些笑意,“近日也该收到了吧。”

    “这段时日郡主府有难,尚衣坊把这批新衣服搁置了。”南骆郡主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没有新衣服可以穿,“倒是徐蛰叫人买的衣裳早已经送过来了。”

    这个温宛意知道,那日正好听郡马提到过,于是她说道:“是不是锻地绣花白蝶裙。”

    “宛意,来陪我。”

    南骆郡主眉眼间还是有些失意,这种时候仿佛她得让人陪着才能暂且安心下来,温宛意也知道她的难处,所以主动牵起她的手陪她一起去换衣裳。

    “也不知合不合身。”温宛意问她,“姐姐你之前试过吗?”

    南骆郡主回道:“没有试过,之前他送的所有东西,我全都叫人丢到放杂物的屋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温宛意舌尖突然又有点犯苦,她什么也不能说,所以只能难过地握紧了南骆郡主的手。

    就像南骆郡主说的,她从未认真瞧过郡马送的东西,而这一次,她拿出那件锻地绣花白蝶裙时,正要拿起来瞧一眼,却见那衣裙中竟然藏了一封信。

    温宛意俯身帮她拾起,又递给她,在南骆郡主要放到一边之前,温宛意福至心灵地拦住她,说了一句:“姐姐,要不还是看看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南骆郡主别开视线,苦笑道:“并非不愿意看,实在是这个时候,我自己难以完整地读下来,本想着之后缓和了心情再一起翻看这些东西……既然宛意妹妹提了,那可否再帮我看一看,若是不合时宜,就暂且先放在一边,若没写什么别的,我倒也能瞧上一瞧。”

    温宛意见她打开了信,又交到自己手里,这才低头一目十行地先瞧了一遍。

    ——入眼,先是“吾妻亲启”四个字,随后,才是字字诛心的情意。

    温宛意一开口,身旁的南骆郡主突然毫无征兆地轻咳几声,扶着桌角慢慢坐了下来。

    于此同时,日晷的晷针走到了午时三刻,远在几里外的行刑场上,定了死罪的徐蛰被押了上来。

    “行——刑——”

    郡主府中,温宛意低声念道:“南骆吾妻,你我夫妻多年矣,吾已自知不久长,若能恕我,则受此衣裾,吾亦能言明当年之事……”

    行刑场上,铡刀落下,血溅满地,徐蛰哪怕服过麻沸散,还是疼得震颤不止。

    今日是上巳节,所有人都在沐兰草浴,这里除了血腥气以外,全是春日的草木馨香,他躺在那里,看着血水淌下,竟还能抬指沾着自己的血,艰难地在地上写一二个字。

    他还记得,那年也是在上巳节前后,他只是个五品的东宫官,身为太子左赞善大夫,能常在东宫遇见她……那时候,她是当朝丞相之女,殊荣无数,除了当朝太子,她很少把目光放在别的男子身上。

    自己第一次与她攀谈,也是他主动求来的。

    “当年家父蒙冤,徐家本该满门抄斩,是丞相大人力排众议还徐家一个清白,家父常言,我徐家必当知恩图报,鄙人在此见过郡主,希望能落个眼熟,郡主他日若有所需,尽可来找我徐某,徐某必定竭尽心力为郡主分忧。”

    他听到自己这样说着,可南骆郡主却目光落到了别处,随意把他打发了。

    是他生来平庸,哪怕经常出现在她面前,她也总是记不住自己的面容。

    一次次的相遇,却好似一次次的初见。

    可若说她完全不记得,却也不是,他还记得自己某次在东宫挨了板子,是南骆郡主给了他一瓶千金难换的金疮药,让他早些止痛去肿。

    他常常会在她身后望着她,多少次的留心,才会察觉她与太子的情投意合。

    他们郎才女貌,一个是龙章凤姿的东宫太子,一个是名臣之女,怎么说也该成为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可事实并非如此,那日太子找到他,手中捏着一个装着宫廷秘药的玉瓶,给他指了个房间,又给了他一个选择的余地。

    “你既已知晓真相,孤本可以杀你灭口,但眼下有一要紧事,能救她性命,你做,还是不做?”

    那一天,他才知道南骆郡主在宫廷纷争里受害,不小心服了那柔花散,又与太子度了良宵。

    “陛下不会让孤有孩子的。”太子未束冠发,肩头的青丝带着梁域人才有的弯曲弧度,他的眼睛赤红着,头一次在人前落了不甘心的泪,“若她遭到猜疑,必然引来杀身之祸,算孤求你,就当是为了保她性命,娶她吧。”

    徐蛰手抖得不成样子,却只能死死盯着那小小的空瓶,跪首应下:“丞相救我全家性命,我理应舍命报答郡主。”

    他见太子巍然回眸,从地上扶起自己:“不,不只是报答,孤更愿你能真心待她。”

    爱,他当然是爱她的,一次次地注目牵挂,一次次地为她,早已无法忘怀,他愿意舍命地对她好,无论她怎么想。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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