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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江月令》 40-50(第5/16页)
家爹爹这么不讲道理,正要拿出来的平安符又收了回去,她目光在书房绕了一圈,问表哥,“是不是酸溜溜的?”
白景辰懂了她的意思,顺着她的意思笑道:“那是因为表哥点了酸溜溜的檀香,绝对不是舅父身上的醋味。”
两人果断把康国公晾在一边,默契地笑了起来。
须臾后,康国公果然面上挂不住了,灰溜溜地睁开眼,结果却看到了自家女儿递过来的一对平安符。
“开过光的平安符,可以祛邪免灾,女儿祝愿阿爹阿娘永远康健懿安。”温宛意把这一对平安符拿出来,果然见自家爹爹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很显然已经被哄好了。
康国公连连称好:“好好好,有女儿在心里头惦念着,比什么都好。”
温宛意顺势又试探着问:“那阿爹……我应该还能在王府多住几日吧?”
康国公笑僵了的脸马上就板着了。
温宛意拖着音调,央求道:“阿——爹——好不好?”
康国公闹心地蹙起眉,虽然拿着平安符,但心里总不是个滋味:“你这孩子,也不怕叨扰你表哥。”
白景辰和顺一笑:“当然不叨扰,儿时最吵闹的年纪都彼此陪伴着过来了,如今怎么会觉得叨扰呢。”
“小时候你俩凑在一起,仿佛要把府里的瓦片都掀了似的。”康国公思考片刻,下了结论,“或许只是老夫觉得你俩在一起闹腾得很。”
第44章 郡马
◎他愿意舍命地对她好,无论她怎么想◎
上巳节到了, 这一日,温宛意也如期带着送给清瑶的礼物去了南骆郡主府。
在临行之前,她听到表哥说, 郡马被查抄的东西里, 有几样是留给女儿的, 已经派人及时送回郡主府了。
温宛意道:“可是挑这个时候送回郡主府, 南骆姐姐会不会心情不好?”
此人耽误了南骆郡主这么多年,要不是最后独自揽过所有罪责, 甚至还会害死南骆郡主母女, 但转念一想, 对方哪怕再罪大恶极, 毕竟也是清瑶的父亲。
她叹了口气:“可怜清瑶早早便没了父亲。”
“上巳节本不该行刑的,但徐蛰罪行昭彰, 触怒了天颜, 陛下便特意让他在今日受酷刑而死。”白景辰面带悲悯地看向外面, 不像是论罪公正的府尹, 反而更像是长身玉立的文人公子, 他迟迟等了很久, 直到外面起了上巳节的锣鼓声, 这才回身对表妹道, “宛意, 表哥……是不是做错了。”
温宛意不解, 但她很少见表哥露出这样忧愁怜悯的神色,这是表哥第一个着手处理的案子,明明已经很好地收尾了, 为何表哥还是忍不住惋惜?
“那日在牢狱中, 我去见了徐蛰, 他知道——若如实结案,整个郡主府都会被拉下水,妻女也难逃一死。所以,他求我,把所有过错都压到他身上,他愿意孤身赴死,保南骆郡主母女安然无恙。”白景辰看到下人送了摘好的兰草,抬手整理了几株兰草的茎枝,为温宛意别在了身上,“按理说,他不该被腰斩的。”
“腰斩”这两个字在温宛意耳畔炸开,她无法想象为什么徐蛰会愿意主动承受这极致的苦痛与残忍,为了保全妻女吗?那徐蛰看起来对南骆郡主那么冷淡,也不像是重情之人。
“表哥,到底发生了什么?”温宛意上前拉着他衣袖追问道,“他怎么可能愿意呢,‘喜欢’二字难道可以让人心甘情愿地赴死吗……不,不只是赴死,是极端的痛苦。”
可以的。
对此深有体会的白景辰无法和她言说这种情感,他只能感同身受地开口:“若真的把什么人放在心上,是甘愿替她赴死的,哪怕以命换命,也甘之如饴。”
“表哥……”温宛意再一次在表哥脸上看到了之前的痛苦,他好似经历过什么痛彻心扉的事,以至于每每想起,都忍不住难过。
“你三岁时,染过一种病,是康国公费尽心思找高人异士治好的。”白景辰开口和她解释,“当年南骆郡主之女只有一岁多,也染了同样的病,但郡马他没什么权势,没办法找到那治病的办法,只能……只能去求梁域人,为了得到治病的药,他不得不与梁域人勾结,包庇他们在瑞京城作恶。”
真相竟是如此?所有人都不知道是郡马所为,郡马竟然也没有和南骆郡主坦言过。
温宛意惊道:“可南骆郡主一直以为女儿能尽快好转,是因为去福恩寺求了神佛。”
前段时日,郡主还去佛祖面前还愿……神佛没有怜悯幼女苦厄,反倒是郡主一直厌恶的夫君,冒着性命之忧去为清瑶治病。
温宛意心头亦是一阵苦涩,她一扶表哥胳膊,难受道:“证据确凿,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郡马也难逃一死,所以他干脆隐瞒了真相,把自己塑成一个极端的恶人,才能把陛下引在自己身上,从而放过南骆郡主。”
白景辰知晓她听了真相也心中难过,所以安抚似的覆住她手背,轻轻拍了拍:“表哥已经安排好了,在行刑之前让郡马酒服麻沸散,好歹能缓解几分痛苦。”
“可他为什么一直不说呢,让南骆姐姐后半生继续恨他,他甘心吗?”温宛意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瞒着陛下也就罢了,为什么要瞒着郡主呢?”
“或许,是为了让郡主心中好受一些,以后也能改嫁别人,不然这份亏欠一直牢记在心中,也是对她的折磨。”白景辰说到这里,突然抬手抚上温宛意的脸庞,目光柔和得不像话,“真心护佑一个人,不会特意去强调自己的付出,也不求回报,只希望对方能好好的。”
温宛意垂下头:“表哥,我还是不懂。”
“不懂,是好事。”白景辰揉揉她的脸,轻声道,“若非迫不得已,无人愿意领会这一重苦痛。”
温宛意抬起头,又问:“表哥,那你领会过吗?”
下一瞬,她却见表哥睫羽一低,释怀地笑了笑:“领会过。”
温宛意眨眼:“嗯?对谁?”
这一次,白景辰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把她压进怀中,紧紧地搂住,很久很久的沉默。
上巳节,春衫薄,温宛意感受到对方胸膛的暖热,表哥要说的话好似顺着这温度传到了她心间,二人就这样安静地依偎在一起,甚至让她有种错觉——明明她与表哥一直顺遂相安地陪伴着彼此,但却像是经历过了数不尽的坎坷才终于得以相拥。
她总是喜欢依赖表哥,这一刻,她却隐约觉得是表哥更需要自己,需要什么呢?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想?
“去吧,今日是孩子的生辰,不要让南骆郡主知道这些。”白景辰终于放开她,但手指依旧留恋地勾着她一缕青丝。
温宛意抬手捏了捏表哥骨节分明的手指,开玩笑道:“表哥你的猫爪勾到我头发了。”
“嗯,故意的。”白景辰反客为主地扣住她的手,暂时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猫爪在上,不许反抗。”
温宛意评价道:“幼稚、还黏人。”
白景辰笑而不语,还颇为得意地抬起两人紧扣着的双手让她瞧。
好一番黏人功夫,温宛意终于脱身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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