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宿敌巧取豪夺后GB: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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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粉,何霁月瞧了瞧铜镜,从另一个匣子里取出玉耳坠。

    嵌了铃铛的缘故,这挂着流苏的耳坠随她指尖摇晃,登时相撞,发出清脆叮铃之声。

    声音不算大,但很悠久。

    如平淡的情爱,细水长流。

    寻常男子十岁左右,便会打耳洞,戴耳饰,而闻折柳彼时缠绵病榻,能不能活下来都未可知,这耳洞,也就一直没打。

    可欲戴耳饰,必得先打洞。

    何霁月怕他疼,取了根最细的银针。

    首次在耳垂打洞,蚁虫啮咬的酥痒感涌起,闻折柳不禁发出轻哼。

    “很疼?”何霁月刚挑破表皮。

    “没有,”闻折柳体弱多病,最能忍痛,只是何霁月在他面前,他总禁不住示弱,“奴可以接受,郡……妻主您尽管扎。”

    何霁月收起针。

    “这也没什么,你要是怕疼,我可以把这玉料送回匠人那边,让她重新打个别的,譬如手镯之类的玩意儿,挂在腕子上,也好看,还不用疼。”

    “不,不用别的,奴就喜欢这耳坠。”

    一听他若不喜欢这玉坠,何霁月还要来回折腾,闻折柳霎时慌了神:“只是奴第一次打耳洞,有些不适应,不妨事。”

    何霁月找准点,下手稳准狠,不多时,在他耳坠戳了个小洞。

    耳坠底料是白玉,镶了个银铃铛,末尾的流苏火一样红,何霁月望着镜中的人儿,轻轻给他扣上。

    “这耳坠,你可还喜欢?”她在他耳畔低语。

    “喜欢,多谢郡主。”

    闻折柳望着镜中的美人儿出神。

    自从养母与父亲过世,他就再没梳妆打扮过。

    哪怕接风宴上要赢得何霁月的心,他也只是胡乱擦了层胭脂,如此规整的打扮,这算是头一回。

    可寻常人家,该是男子为妻主打扮……

    “只是奴身为您的夫郎,还未给您束过发,不知……奴可有这份殊荣?”

    “随你,不累着你就好。”

    何霁月伸手拨了下他耳坠,嗓音与清脆铃铛一同响:“折柳,不必自称奴。”

    “……是。”闻折柳红着脸应了。

    两人在梳妆台相偎相依,成了亲一般甜蜜。

    只是闻折柳乱七八糟的束发手艺,无情打破这份旖旎。

    他忙活半天,也只堪堪挽出一个髻。

    他只去取簪子的功夫,手一松,初显形的发髻又散了,顺滑乌发尽数洒在何霁月的肩头,给平日看起来冷漠无情的将领,添了几分女男情长的柔情。

    闻折柳彻底泄了气,轻轻跪倒。

    “抱歉妻主,我笨手笨脚,连束发这些小事都做不好,您罚我罢。”

    寻常人家的夫郎,伺候妻主,那叫一个麻溜儿,束发,奉茶,研墨,补衣,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而他,连最基本的束发都不会。

    他不是个合格的夫郎。

    “你自幼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会这些,正常。”

    何霁月伸出手,轻轻扶起垂头不敢看他的闻折柳:“闻归云,我也不用你做这些。”

    闻折柳鼻腔一酸。

    何霁月指尖点了下他眼尾:“怎么眼睛红红的,不舒服?”

    “没,没有不舒服。”闻折柳抬袖,慌忙拭去眼尾将落不落的泪,“我就是,太高兴了。”

    何霁月对他实在太好,像圆月那般完美无缺,比他在长乐宫里偷摸做的梦还美,他不敢将这一切当真,但这里的场面,实在符合他的心意。

    如若是场梦,他只想祈祷,别醒。

    何霁月取出藏在袖中的帕子,缓慢拭去他眼尾溢出的泪水。

    “小花猫,走了。”

    陈瑾见她们携手出来,闻折柳柔弱无骨般,直直往何霁月身上靠,何霁月也不躲,止不住嘻嘻笑:“郡主,下属是不是该着手准备婚宴了?”

    何霁月扶闻折柳上马车,才冷脸。

    “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少说。”

    去祈福寺的道未经修缮,马车行驶,稍显颠簸。

    何霁月总骑马,颠簸惯了,起先没觉得,见闻折柳脸色越来越白,才发现不对:“难受?”

    “些许,不妨事。”

    闻折柳白着唇,嘴角扯出抹淡笑:“妻主不必忧心,我睡会儿,便好了。”

    何霁月轻轻揽他入怀。

    “太难受就别忍着,京中多的是大夫。”

    “……谢妻主。”埋入她坚实臂弯,闻折柳胃脘里的翻江倒海,这才消停些。

    好似在茫茫大洋,漫无目的地随处飘,忽地找到了艘归港的船,跟脚踏到实地一样舒畅。

    他安安静静躺了一会儿,忽觉眼皮外的光线逐渐减退。

    闻折柳倏然睁开眼。

    好黑。

    哪怕他窝在何霁月怀里,入目的景象,也不该如此黑才是。

    莫非,他又看不清……

    不,这已超出了看不清的范畴,这是看完全看不见!

    “妻主!”

    闻折柳猛地昂起头,小脸煞白,好似见着了甚么可怖之物。

    他紧紧咬着下唇,素手在何霁月脖颈摸索,他指尖往上,描了一遍此人的轮廓,确认此人是何霁月,方蹙起眉,接着方才未竟的话语哭。

    “妻主,我看不见了……”

    第56章

    他看不见了?

    分明是日头高悬的晨间,何霁月刚才走在路上,还出了一身薄汗,一听这话,登时穿着单衣坠入寒冰之界。

    面前美人哭得凄厉,何霁月不敢六神无主,她稳了稳心神,轻轻搂住闻折柳。

    “是看不清,还是看不见?”

    其实问出这句话之前,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闻折柳向来咬文嚼字。

    他之前,都只是道“看不清”,那就是还有一定的视力。

    而他这回,是道“看不见”。

    且他眼尾泛红,瞳孔却涣散,分明就稳稳当当坐在她的腿上,手还要一遍一遍抚摸她的脸颊,来确认是不是她。

    “看不见。”闻折柳嗓音发颤。

    果真如此。

    以往看不清,事小,他好说歹说,还能感知到她的轮廓。

    这会儿看不见,问题可大了。

    何霁月“唰”一下掀开马车帘,吩咐驾车的陈瑾:“把马车挑个地方停了,快请吴恙过来。”

    她不过同陈瑾说一句话,手还搂在闻折柳身上,闻折柳就受不了了。

    “何无欢……”他眼尾红似血。

    只一息不理他,他便委屈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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