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入书色: 4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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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

    “什么时候养的猫?”孟柯白却分明没有将她言语里的驱逐之意放在心上,反而另起了话题,那独属于他的嗓英回荡在她身后,即使自己的怀里有个毛茸茸的小家伙,她却仍然觉得后背发凉。

    和他交锋了几次,她也逐渐适应了他突如其来的换话,只是他这样说话的习惯,向来众星拱英、眼高于顶的洛英桢,是如何能忍受、又是如何能独独对他情根深种的?

    是仅仅凭着他那张举世无双的面容吗?

    洛英身上仍旧带着来回反复的痛意,眼下也实在顾不得思考若是今晚赴宴的人是洛英桢、她又应当如何表现了。

    怀中北北的大眼睛,像天上的星星那样忽闪忽闪,她看着它,心上的不耐也消弱了几分,便一面揉搓着北北小尖耳后那格外细腻的绒毛,一面慢条斯理说道:

    “前几日在别馆中捡的,看它实在是瘦弱可怜,便带上它一路了。”

    这一路即使她还在为他亲手换药包扎,可每每停驻歇脚时,北北都被她留在了马车之内,是以孟柯白并不知晓她养了这只小猫,完全合情合理。

    而恰在此时,似乎是门外的韩嬷嬷听到了房内的动静,知晓她已然清醒,便趁着二人短暂沉默的空档,隔着珠帘,询问她是否需要现在就将熬好的汤药端来。

    孟柯白已经在她的房内停留了不短的时辰,韩嬷嬷此举,也正正再提醒他是时候离开。

    听到韩嬷嬷的声英,洛英也松了口气,不用亲自下床送一送这位贵客,也翻过身,微微坐起来,简单回应了他的告别之语。

    她满心都是想对韩嬷嬷倾吐心里话的急切,是以孟柯白走前又多看了她的脸一眼,她也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等到孟柯白彻底离开,韩嬷嬷进来,洛英才将怀中的北北放回地上,不等韩嬷嬷端了那汤药,径直扑到了这个在皇寺中陪伴了她十七年、如仆如母一般的乳母怀中。

    然后,便是搂着韩嬷嬷的脖子嚎啕大哭。

    因为顾及自己的身份和代表的人,即使是被吓到浑浑噩噩时,她也仍然不敢彻底泄气泄身,便一路忍着,忍到只有她与韩嬷嬷独处时,方才放下心来,完完全全做回了她自己。

    眼泪积蓄太久,仿若倾盆大雨,雨点渐滞之后,她才断断续续地将今晚宴席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韩嬷嬷。

    即使韩嬷嬷在方才已经从戴嬷嬷那里听过了一遍那些事情,她聆听着洛英的说话,仍是认真细致、丝毫不见半分不耐。

    一直到洛英哭完了说完了,那鸦羽长睫上挂着的泪珠也反复洇出了她美目眼底的红色,韩嬷嬷方才发觉,公主左眼眼睑之下,有了一团十分不融的黑色。

    她瞬间便想到了,这是自己为她画的那颗痣,在经历了泪水的反复冲刷之后,终于不堪重负晕成了一片。

    “刚刚,”而因着这个发现,韩嬷嬷也乍然头皮发麻,“那王子与公主说话时,可有哪里表现不对?”

    洛英看着韩嬷嬷的面容逐渐凝固,只伸了小手在自己的脸颊胡乱揉了一下。

    指侧的鸦黑墨色分明,想必眼下也已模糊一团。

    如此明显,若刚刚孟柯白在时已是如此,那他为何片字未留?

    还是,她应该怀着侥幸,祈求这个荣归故里的小王子,根本没有注意?

    可今晚宴席上的事,却也容不得她哪怕半分的侥幸……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①,孟柯白虽长在汉地、又深习圣人之道,可他的生父毕竟是漠北单于,他如今又已重归故里,在此时日久了、惹了更多漠北的风土,也难免不会变了性情。

    到时候,若他发现自己顶替了他深爱的公主洛英,她的头颅会不会也被他做成酒杯?

    洛英不敢细想。

    眼看韩嬷嬷还不知她与洛英桢的交易,她便又收了眼泪,将自己所有的想法和盘托出。

    “公主,此事当真?”韩嬷嬷闻毕,惊愕得瞳孔放大。

    在得到洛英确切的回答后,她又一思忖,放缓缓说道:

    “咱们现在可是身处幽州,这漠北的地盘。想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万一被发现了,恐怕我们所有人,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嬷嬷说的我都知道,”一想到自己随时都会连累韩嬷嬷,洛英心中也愧意骤增,“洛英桢她毕竟是货真价实的公主,既然当初她信誓旦旦对我夸了海口、隋嬷嬷也在前日仍对我提及了此事,那必然会万无一失的。”

    话至此处,韩嬷嬷也不再多说。她视洛英为半个女儿,自然熟悉她这下定了决心便不会轻易更改的习惯,当年非要不顾危险央着静泓去临漳赠粥施药时这样,如今非要和洛英桢合谋偷天换日,也是这样。

    是以她并未再劝,还趁着夜深人少,将外面的隋嬷嬷唤进来。洛英不仅亲口向隋嬷嬷答应了与洛英桢的交易,还展纸握笔,亲手给姐姐书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家书。

    因着距离永安公主的大婚还有一段时日,留在和亲队伍中的信使便仍不会回朝,隋嬷嬷一早准备好的信鸽,便排上了用场。

    直到听了隋嬷嬷回报,说已顺利放飞那信鸽,洛英一直悬着的心,方才安定下来。

    “为孟娘子抄写的《金刚经》全文,已经只剩下最后两百余字,”外面又响起了公主的声英,“最迟午时末刻,一定能全部抄写完毕。到时候,烦请大人将经文带回给孟娘子。”

    “公主不亲自去送?”孟柯白敛眉。

    戴嬷嬷伺候了大周太子十余年,对于服侍青年男子更衣,早已习以为常。

    太子与其生母卢皇后一样,待人仁善谦逸,戴嬷嬷便也当这小王子同他们一样随和,却不料孟柯白仅仅吐了几个字,她却只觉得被阳光晒着的身上乍冷,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因为行差踏错而丢了性命一般。

    平心而论,洛英桢和洛英都是卢皇后的女儿,在她眼中并没有优劣之分,孟柯白虽然先与洛英桢定情,可世事无常,到了今日这个局面,她最好是顺手推舟,让替嫁一事彻底水到渠成。

    是以,她一心想要撮合这对隔着屏风说话的金童玉女,也根本不相信这两日来所传的乌耆衍单于要往小王子房中塞人之事,真会对他们有半点影响。

    小王子会只因“北北”这个俚名而动心,又怎么可能对公主移情别恋呢?

    “看这毓翘,做事也太粗枝大叶,”在洛英开口前,戴嬷嬷便先自说自话起来,顺便拉了手下另一名无辜的宫婢下水,“这备好的衣衫破了如此大一个口子,这让王子穿出去,还怎么见人?”

    说完,她便将那其实完好无缺的外衫捧在了怀里,言说着要去重新取来,绕过屏风,匆匆离开了。

    还顺手一并带走了孟柯白脱下来的外袍。

    洛英见状,原本是想跟着戴嬷嬷退出去的,可又思及将漠北小王子一人留在这偏僻的厢房中属实不太礼貌,而且“洛英桢”应当也无惧这样的场面,便又生生将脚步忍下了。

    孟柯白虽然除了外袍,但到底隔着这扇屏风,自己随便搪塞一番,应当也能顺利挨到戴嬷嬷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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