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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蝎小说www.moxiexs.net提供的《春入书色》 20-30(第22/25页)
摩鲁尔,随口诬陷也得讲点道理,我确实有个手下做了那腌臜的事,但事发时你人在幽州,又怎么会看着他‘面熟’?”
摩鲁尔不为所动:
“我人不在,可我有消息在。二王子你全力护着这帮手下,也是因为你的求情,左贤王才同意对他网开一面,只让他当众受刑,在胸口上刺了个汉人的‘奸’字。二王子现在,想要力证他清白倒也简单,让这贼人当场脱衣,不就了了?”
而那被指之人明显心虚,听到摩鲁尔的话,便作势捂住了身上的衣衫。
可摩鲁尔久经沙场,一看便知自己诈对了地方,登时便起了身,按住那人的脖颈,三下五除二,便将那人的上身剥了个干净。
而就在摩鲁尔起身的一瞬,洛英却听到孟柯白似乎轻笑了一声,然后自己的双眼,就被身旁这个男人的手,给捂住了。
他手上的纱布,还是她在起先歇脚的时候,亲手为他缠上的。
依稀还残留着血腥气息。
而那边,传来了摩鲁尔的大笑:
“我虽然是个粗人,可这‘奸’字我还是认得的,二王子,你被单于解了兵权,对赫弥舒王子怀恨在心,我可以理解,可你怎么会这么蠢,放了这么一个容易暴露你身份的手下去做那抢劫之事?还是,你手下已经实在无人,只能赌上一赌?”
“再说了,”摩鲁尔仍旧紧咬着不放,“这几个袭击赫弥舒王子的贼人,若是与你毫不相干,你又为何白费口舌,为他们争辩?”
车稚粥咬牙不语。
“我们王子被单于突然解了兵权,而单于却转头要从周地接这根本不辨血脉的野种回来,还说要将王位传给他,”另一人眼见抵赖不掉,只能高声喊道,“我们替王子不值,才自作主张有了今天的行动,这一切,都和王子无关!”
说话时,那偷人内衣的窃贼仍旧是光着膀子,孟柯白便直接将洛英按在了自己的怀里,空出了手来,对摩鲁尔说道:
“今日,逮住他们几个的时候,他们便也如此嘴硬了。既然他们的谎言被将军拆穿,将军也是秉公无私之人,不如我就将这几名贼人,交给将军处置,何如?”
孟柯白这骤然的动作,洛英措手不及,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让这位本就对这几个男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不甚了然的公主心跳加快,她不敢挣扎,便在孟柯白的心跳声里,听出了他似乎已然掌握了局势,便保持着这个姿势,撒了个娇:
“本公主的婢女差点被这帮人掐死,那吓死人的印子现在还在她脖子上呢,如果轻饶了他们,我可也是不依的!”
一直在她身后随侍的绿颐,也趁机微微上前,仰着头,向摩鲁尔展示自己脖子上那青紫的痕迹。
而孟柯白按着她后颈的手也拍了拍,像是在安慰,又对摩鲁尔道:
“将军见到了,今日永安公主因为这些贼人,受到的惊吓着实不少……”
话已至此,不需要孟柯白多说,摩鲁尔也知道该如何做。
若是放在几个英前,他定然不敢如今日这般对待车稚粥和他那帮手下的。
毕竟,这位二王子的生母是乌耆衍单于最得宠的阏氏,身为右贤王一系的人,他本人也争气,曾经是单于最为信赖倚重的儿子,单于也曾经几次表示过,要将汗位传给他。
倒也无怪孟柯白敏感,和亲队伍中的宝川寺僧侣名单,他是早已过目,也基本牢记于心的。
这次宝川寺住持派来的几位沙弥,分别出自“会”字辈和“静”字辈,其中“会”字辈比“静”字辈高,按常理来说,与单于交礼这等重中之重,不应由矮一辈的“静”字辈僧侣出面,更何况,这永安公主还特意把“静泓”的名字说在了师叔“会通”的前头,也不知是她一时情急口误,还是刻意为之。
不过,孟柯白几欲立刻见到这位名叫“静泓”的沙弥的好奇,终究是被乌耆衍给掐断了,只见那孟皋尚未领命出门,乌耆衍便不耐烦地喝止:
“本王与自己的儿子好好的一顿喝酒吃肉,让这清汤寡水的和尚进来作甚?既然周帝对我们这么用心,交接礼物的事情,就先等过几天再来说。”
孟皋求助一般望向了洛英,洛英也明了自己这番应对算是得宜,便以眼神示意,让孟皋先行退下了。
“父王,”坐在另一侧,一直冷眼旁观的车稚粥却突然说道,“交接礼物的事情,麻烦得很,儿子怕五弟他要忙着大婚的事,分不出多余的心来操办,不如……父王就将此事交给儿子?儿子保证办妥!”
他所指的五弟便是孟柯白,乌耆衍原本有五个儿子,按照年纪,孟柯白这个中途认亲的第六人,应当排在第五。
乌耆衍却先吞了好大一口酒,“啧”了好长一声后,才对孟柯白道:
“老五,你二哥提的这事,也是我这次来幽州的目的。除了想早点见到你,和你相认以外,还有就是,想让你在这里先把婚事办了,再跟我回上京。”
这婚期骤然提前的消息,让洛英不由慌了心神,但一想到钟情于孟柯白的“洛英桢”此时应当欣喜若狂,只能勉强挤了个笑容,看向孟柯白。
好在孟柯白的目光只匆匆掠过,便正正转向了上首的乌耆衍:
“能早点娶到心爱的公主,我自然求之不得。只是,我从小长在汉地,读圣贤书立君子道,知晓名正则言顺的道理。单于你有所不知……”
“五弟!”车稚粥那壮瘦的脸上,写满了“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仿佛前几日在冀州别馆咄咄逼人的,根本不存在一般,“该叫‘父王’!”
乌耆衍也皱紧了眉头,却只默默听着孟柯白,视车稚粥的告劝如无物,“汉人常以名分为第一要紧之事。这次我孟柯白有幸迎娶公主,却空顶了个状元之名,所费人物皆出自大周……”
“五弟你胡说什么?”车稚粥又抢先道,“你是我父王的五子赫弥舒王子,王子成婚,这排场当然要靠我们单于王廷来撑,你突然开始担心这些,是不是太过无理取闹了?”
乌耆衍却已然听明白了孟柯白的言外之意,绿色的眸光黯淡了下来,对自己这个颇为桀骜的五儿子道:
“既然你的婚礼提前了,对你的受封仪式,自然也会提前。”
“漠北已有学习中原汉地,将家族承认之人写入族谱的习惯,”孟柯白顿了顿,那双墨绿色的眸子,方才显露了凛冽之气,“不知到时候,单于你要在族谱之上,如何写我的生母?”
话英落地,这原本就颇为剑拔弩张的宴席,乍然冷了下来。
洛英微微偏头,看向了保持着不发一言的孟溯。同样身着汉服的孟溯仪态端方,略施粉黛的芙蓉面仍旧保持着江南女子的柔美婉约,并未因为突然被儿子提及而露出任何悲喜。
对于孟溯和乌耆衍之事,洛英心中埋了很久的疑惑:
出自江南孟氏的大家闺秀,当年是如何与纵横漠北的单于产生了关联、又珠胎暗结的?
而显然,罪魁祸首的乌耆衍也并不愿多提当年之事,那满脸的络腮胡耷拉下来,早已没有了起先的扬奕颜色。
良久,席上才传来了他不情不愿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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