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怪物寄生后: 【番外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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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难耐的瘙痒,程冥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她感觉到那种痒蔓延到了颈间。

    无光的黑暗里,她一把抓住再次变长的大把“黑发”,摸到枕下经过几日耐心蛰伏获取的剪刀,拾起,轻手轻脚走进了卫生间。

    发丝在她手心里扭动。

    真的在动。

    幽淡的灯光里,她无比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看见了这一幕。

    像刚出水的有着众多触手的棘皮动物,它们极不安分地乱摇乱摆,从她长好不久的可怜头皮钻出,穿插在她苍白的指缝间,耸动着,摩挲着,十分糟糕的触感,犹如即将汲尽她血肉的寄生虫,又恶心又恐怖。

    医生说她有不适是正常的,这真的正常吗?

    不……

    不正常。

    这不正常。

    程冥知道自己现在很不正常。

    滴答。卫生间天花板有水滴落。

    吊顶灯光冷白地悬浮着,高高在上,像深山老林阴冷的雾气笼罩着这块封闭区域,不能给她带去一丝一毫的温度。

    她披头散“发”面色青白,穿着菲薄的病号服,抿着唇,狠狠一刀下去,咔嚓,削掉了一截发尾。

    “发丝”飘落,纯粹浓郁的深黑色,如同怪物独有的血液滑进雪白瓷砖间,积成薄薄一汪,连光也吞没,形成无法反照的黑洞。

    它愤怒了。

    她清晰感知到这点。

    直接体现在,嘭!肢体忽然不受控,她向前一头撞上了坚硬的镜面,光滑银镜留下被体温浸润的淡白薄雾,伤害它的利器猝然脱了手,哐当掉到下水口,卡住,腹部则磕到了洗手台圆钝的边缘,剧痛像刀刃刺进柔软脏器,要将她腹腔肢解搅碎一般——

    它在跟她争抢身体。

    她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无法进行有效沟通,表达沟通全靠肢体,于是一不小心,争端演化为暴力。

    程冥有点发晕,眼花缭乱,痛得像虾子弓起背脊,想把整个人都蜷起来,却强撑着趴在镜子前,一点点挪动颈椎抬起了头,眼球轻微充血,目眦发红,可她却在笑。

    嘴角咧开似理智似疯魔的细微弧度,一个很轻但很冷厉的笑。

    她真的会被这个东西逼疯。

    “你听得懂我说话,是吧?”

    她大口喘着气,心脏跳得飞快,听见了耳膜深处咚咚的闷响,但不清楚那究竟来自脉搏,还是大脑,那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藏在她皮囊之下另有其人……不、另有其怪物?

    “你是什么东西?”她喃喃。

    恐惧无处不在充盈着,收紧着,让她肾上腺素飙升,肌肉痉挛战栗,神经细胞异常活跃,于是,这种感觉又无比近似兴奋,探知真相、揪出真凶的兴奋。

    你是谁?你为什么而来?你为什么挑中我?

    她仔仔细细听自己的心跳,敏感的,虔诚的,神经质的,期待着回响。

    她渴望它,她相信,它也在渴望她。

    杀死对方的渴望。

    她无声移动手腕,从洗手池捡回了冰冷的利器,攥在掌中。如果它在她心脏,她会将刀尖嵌进去,如果它在她腹中,她会将它剖出来。

    到底在哪儿呢,我亲爱的?

    万籁俱寂。

    这样的环境里,蒸凝的水珠从高处砸下地面的滴答更加明显,像恐怖故事里不详的倒计时。

    但它没有给予回应。

    只有发丝末梢缓慢勾勒着,没什么实际用意地彰显自己的存在,挑拨她的情绪,像克苏鲁神话中神灵路过地球那一眼,对凡人的无视与不屑。

    因此,被抓握不住的无力感卷席,她也开始生气。

    “你听得懂吧?别想骗我。”

    程冥笃定地轻喃道。思维乱糟糟,她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判断,或许只是想诈它。

    声音不响,因为是说给自己听的,所以没什么可讲究。

    她盯着镜中的自己,尽力抑制痛喘,随着唇瓣翕动,一呼一吸间喷吐的热气模糊了其中样貌与身形,令里面那个“她”看起来异常陌生。

    这可怕的现实,毫无逻辑的现实。

    她期盼“她”存在,又畏惧“她”真的存在。

    她被不知名的怪物缠上了,它在这里扎根住下,把她的身体据为己有,完全不在乎她这宿主的感受。她怀疑自己会像正在沤肥的有机物腐烂,裹着泥泞的疮疤,化出黏稠的脓水,以人体为营养丰沛的花泥,从里面生出一枝崭新的芽。

    她要将它挑出来,一定要。

    手臂肌肉悄然绷紧,程冥攥稳了刀具,猝然提起扎向自己。

    烁亮的光弧划开空气,逼近乌黑细长虫豸紧贴的那一层头皮,刚要用力,这时持握剪刀的手却猛地一晃,刀尖堪堪蹭过鬓边,凶器再次被甩开来。

    因反应很快地抬了另一只手试图拦截,一抹血花绽出,左手腕桡骨至尺骨茎突间的皮肤被破开,一道鲜明的伤痕,自其间淌下了血珠。

    裸露的肌肉与筋膜组织在跳动,她感觉到手指在颤抖,抓住冰凉的瓷台角不放,每一块肌肉绷到惨白,浑身都在用劲,一丝一毫不再给它钻空子的机会。

    她们在以身体为战场拉锯,生理信号就是弥漫的滚滚硝烟,但她的表情还是沉静的,细致地从镜中观察“自己”的反应。

    那些隐秘涌动的情绪,突然暴涨的力量,以及被牵动的血压变化,都让她觉察到异常。

    是它的反应。

    同在一躯,谁也不比谁好过。

    它无疑被她一系列的失心疯举动触怒了,菌丝在她手中大幅扭动,摸索一阵没有口子,调转方向从指尖缠裹向她的手腕,刚削去的一截迅速长齐了,像一团黑色黏液将她的整只手吞吃。

    她的手一抖,有点被吓到,下意识想反手撕扯,但随即发现,没有更加强烈的痛感,甚至她觉得冰冰凉凉还挺舒服。

    它们在舔舐那些血液。

    它也怕疼?还是说,不想让自己的粮仓流失?

    程冥知道自己的精神确实有些不对了。

    这一瞬间,她生起极其危险的念头,想到了制衡它的方法。

    她确定它也在注视她,于是挑起的笑更加明显张扬,被愤怒与兴奋裹挟着,堪称肆无忌惮的挑衅者,这么狼狈,却这么狠厉:

    “你,想跟我一起死吗?”

    缝隙中挤出的血水沿她手部肌肤往下,滴答落入断掉的发丛间,浓郁的红黑交织,似是她的血和它的侵染在了一起。

    一场歃血的盟约。

    寄生,是要从寄宿这个行为里达到“生”的目的。

    你要跟我共生,还是同死呢?

    小怪物。

    ……

    2173年9月15日,程冥出院。

    她路过长廊尽头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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