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毁容父亲的校草时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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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尺言没有给她更多,只是又给她喂了两瓶盖水,然后背起她。

    迟雪将头埋在他背上,合上眼睛。

    尺言慢慢走动起来。

    迟雪蹭他的后颈,挨在他肩膀上,尺言脚步顿了顿,又再度将她背得更牢,向前走去。

    “我能睡一觉吗?”迟雪问。

    “可以。”她听到父亲答。

    迟雪想睁眼睛,光从眼皮外透入,她又停住,还是算了。只要靠在父亲身上,她就无比安心。

    她不知道尺言走了多久,自己睡了多久。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自己在旋转木马上,到处都是闪亮繁灯,木马转了很多圈,好像没有尽头。她睁眼,发现繁灯变成了星星。

    她的眼睛不再刺痛了,每一颗星星,她都看得清楚。

    尺言仍在走着,走在荒凉的路上,远处塌了房子,一间过去,又是一间,零零散散,宛若草原上的墓碑。

    她搂着父亲的脖子,尺言很明显感觉到了女儿的醒来,他的步子没有停下。

    “我们要走多久?”迟雪问。

    尺言声音有一点疲惫,但他仍旧温和:“快到了。”

    迟雪去望腰折的树,望一座座倒塌的房子,她试图去找开裂的土地,但是没有。

    她将目光回到爸爸身上,她看到尺言的后颈,又摸他的头发。原本顺滑的发层下,露出一丝白发。

    迟雪道:“你长白头发了。”

    尺言轻声:“是吗?”

    迟雪感觉到一层悲哀,她拨开父亲的头发,发现很多白头发,一根、两根、十根、一百根。他的头发变白了。

    尺言过早的少白头了,就在地震的这两天里,他的头发白了一半。

    就像鸽子一样白。迟雪望着,她又靠在父亲身上,捻一根白发,落下眼泪来。

    “你还要走多久。”她哭着问。

    “快了。”她听到尺言的声音,带上一点沧桑。

    他走一个小时,走到了。

    迟雪望到开裂的路,望到一片片倒塌的民居,太震撼,她控制不住地再度落下泪。几个村民还在废墟里挖着人,其中一个人看到他们。

    他没有问来历,没有问姓名,他好像麻木了,只是指:“去那边吧。”

    这是最近的一个村庄,这里有人员,有物资。

    尺言背着迟雪往指的方向走,不久,便看到一大块平坦的水泥地,空地上铺起被褥,一些老人孩子坐在上面,有的人在吃面包,有的人在哭泣。

    她还看到,另一边有很多尸体,有的盖着白布,有的盖着被子,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尺言将她放下,去给她泡葡萄糖水。他走了十多个小时,背着九十多斤的她,却没表现出一点疲惫。

    所有人都不说话,他们呆呆地看着房子,有的人声音微小地自言自语。他们并不对这两个新加入的难民,感到新鲜或关心,仿佛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这是地震后的第三天。

    救援人员已经到达,他们在人多的学校、医院彻夜不眠。有的人逃出来了,有的人永远被压在底下。

    从卫星上往下摄像,一座座村镇变为废墟,这片旅游胜地,碎成一幅凄惨的地图。

    尺言拿来水和热泡面,迟雪抬头,问:“你不累吗。”

    她哭肿的眼睛终于有了血色,此时此刻像两颗桃子,尺言没有坐下,他又去找被子,最后只拿回来一张毛毯,将毛毯盖在迟雪的身上。

    迟雪看到他的手,他背上也有伤痕了,血色浸得他衣服黑红一片。迟雪对他说:“你应该去看医生。”

    可哪来的医生,零星几个医护人员忙着抢救,迟雪换一句话:“你应该坐下休息。”

    尺言坐下了,坐在她身旁。

    满天星光,清亮得剔透无比,洒在这片满是沉默的大地上。待到白天,有时一阵接连一阵的哀嚎。

    迟雪摸他的手:“你好冷。”

    尺言还是两个字:“是吗。”

    迟雪爬起来,从背后拉开他的衣领,看到他的左肩膀渗着血。

    “你明明就受伤了。”她对父亲大喊。

    她还一直挨在那处地方,迟雪想扇自己两巴掌,尺言温声:“没有受伤。”

    “可为什么会流血!”她反驳。

    尺言弯弯嘴角。迟雪一下子愣住,父亲笑了。

    迟雪真真切切地看见了父亲的笑容。那不是苦笑,不是假意温柔,父亲真的笑了。

    她望见月光洒下,夜风吹拂,将他每一根白发都吹动,宛若细羽,牵动起伏的海浪。黑夜摹出他的轮廓,她看不到一切情绪,只剩释然。

    她看到父亲的眉睫,好像也白了,他的气息轻盈,代替安静萦绕耳畔。

    尺言又浅笑了一下,他低头。

    迟雪感觉,自己看到假的尺言,眼前这个人的肩头镀上银泽,耀眼无比。可在夜幕之中,黑暗又将这份耀眼吞噬,只剩微弱的光芒。

    迟雪想。

    他快要离去了。

    第56章 纷纷

    郭雨生用自行车载受伤的女儿去医院, 迟雪咬着自己的手指,强忍不去看伤口,一路上树荫被车尾气蒙住, 绿得模糊。终于,自行车停在急诊口前。

    迟雪有一点害怕。她在门口,就闻到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想到口罩和针头。

    尺言把她抱进急诊, 人很多, 医生一见这个迟雪的伤势, 就开始帮她处理。

    坐在清创室,护士拿着各种各样的药水,倒在她的伤口上, 迟雪感觉凉气窜入身体, 好疼,好疼,眼前发白,大脑一阵麻。

    她捏住郭雨生的手, 小手将父亲的虎口捏出红印子,她又开始哭泣。

    医生说:“没伤到骨头, 要缝针。”

    要做清创, 缝针。医生在做准备, 要等好一阵儿, 迟雪坐在椅子上, 紧紧靠着郭雨生, 她好害怕。

    膝盖一阵阵抽痛, 郭雨生交完钱, 安抚她:没事, 别怕。”

    迟雪挤出一点眼泪,咬唇问:“爸爸,你缝过针吗?”

    郭雨生轻答:“缝过。”

    “医生说我要缝十针,你缝了多少针?”迟雪声音微小,颤抖哭泣……

    郭雨生答:“二十针。”

    “疼不疼?”迟雪害怕地试探,又好奇起来,“医生有给你打麻药吗?”

    “不疼。”郭雨生只是答。

    “你比我大这么多岁,你缝了二十针,我比你小真多,却要缝十针。我肯定很疼。”迟雪有些委屈,又开始呜呜害怕起来。

    郭雨生安慰她:“我缝了两百针。不疼。”

    迟雪瞪大眼睛,问:“真的吗?”

    郭雨生点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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